石头炸裂,山脚下裂出了一道口子,是一条通往山体内的道路。
看到这一幕的九指琴帝,直接怔住了,表情诧异:“怎么会......”
九指琴帝待在万葬谷足有百万余年,自认为对此地了如指掌。此刻,他却看到许长歌打开了一条奇异的通道,不可思议。
许长歌没有走到山体内,而是朝着漆黑的洞口内弹指一点。
嗡!
漆黑的道路尽头,闪出了一点光亮。
光芒虽然微弱,但能将周边的黑暗驱散,带来一丝希望。
慢慢的,这一点光芒从黑暗的深处飘了出来。
九指琴帝看清楚了,是一盏高约两尺的古灯。
古灯的表面看起来十分粗糙,像是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岁月。灯体由石头打造而成,灰白的颜色,灯座是一个圆盘,灯顶上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型托盘,没了灯芯。
古灯悬浮于许长歌的面前,瞬间勾起了许长歌灵魂深处的一段记忆。
一段尤为古老的岁月时代,具体年限不知。万族强者为了灵脉等资源,征伐不断,害苦了底层的生灵。
一日,一个凡人感悟自然,削石化灯,以自身发丝为灯芯,让一片黑暗的空间有了一点烛光,令许多寻常生灵感受到了温暖,不再恐慌。
多年后,凡人悟道,虽未能踏上修行之路,但将儒道之术推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盏石灯,护一州安宁,引万法退避。
凡人点灯,可撼苍天。
只可惜,凡人最多只有百年寿命,昙花一现。
“这盏灯,要熄灭了。”
青衣人游走于世间各地,听闻人族出了一位儒道凡尊,亲临而见。
老人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仅有青衣人一眼对视,便知青衣人不是凡人,鞠躬一拜。随后,老人家请青衣人坐而品茶,很是恭敬:“灯可灭,道长存。”
“你的道,后世恐怕无人能走。”
以凡人之躯,悟得儒道真意,抵御万族强者的征伐,护得一域百年太平。这等天资和成就,哪怕是青衣人也是头一次见到。
“会有人能走的。”
老人家面黄肌瘦,却有一种言语不可描述的儒雅,深邃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丝希望。
“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
青衣人与老人家坐在一处荒凉之地,满地灰尘。诡异的是,大风卷起了尘土,朝着两人吹来,无一点尘埃落于身上,似与天地分离,不再此界虚空。
“君从何来?”
老人家问道。
“一个很远的地方。”
青衣人回答。
“岁月长河的深处,确实很远。”
老人家深深注视了一眼青衣人,仿佛触及到了青衣人的道法痕迹。
闻声,青衣人虽面无表情,但内心稍微有了一丝惊讶。凡人窥道,能见过去的岁月,当真是慧眼儒心啊!
无尽的岁月,能让青衣人主动来寻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这位老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初次见面,有事相求。”
老人家自知命不久矣,得安排后事了。
“请讲。”青衣人没将老人家当成一个凡人,而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道友。
“我若死,这盏石灯必将遭到天地法则的摧毁。”老人家将陪伴了一生的古灯放到了桌上,推到了青衣人的面前,请求道:“请阁下守住这盏灯,随缘而入世。”
“好。”青衣人看了一眼古灯,点头答应了。
“多谢。”老人家笑了。
两个月以后,老人家死了,是青衣人亲手为其安葬。
随着老人家的死去,这一方疆域很快有了战火,没有一处安宁之地。
老人家虽死,但儒道已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儒门书生现身救世,护一方平安,保人族不灭。
许长歌眨了一下眼睛,思绪回到了此刻。
过往的岁月痕迹,从眼前快速闪过,如同一片枯黄的树叶伴着清风映入眼帘,随着树叶落地而收回了目光。
许长歌将古灯握在了手里,将其放到了体内洞天。
而后,许长歌转身而行,打算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九指琴帝走出了古亭,望着相距万米的许长歌,神色复杂的说道:“你究竟是谁?”
刚才的那一瞬间,九指琴帝注视到了从山体内出来的儒道古灯,心脏莫名颤动了几下。他知道,这盏古灯看似是凡物,实则融入了儒家一脉的意志,举世唯一。
万古悠悠,帝器虽然珍贵,但每个时代都有。可是,一脉相传的意志载体,百万年都难得一见。
“你泡的茶,很不错。”
许长歌抬头看了一眼九指琴帝,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九指琴帝也愣了,不明所以。
许长歌不再理会九指琴帝,径直前行。
一直等到许长歌走到了万葬谷的出口位置的时候,九指琴帝下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许长歌。
因许长歌身处一片薄雾之中,青衣背影,略显模糊。
这一刻,九指琴帝的思绪被拉到了年少之时,瞳孔逐渐收缩,聚于一点,脸上浮现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神色,很难用言语来描绘。蕴含了震惊、敬畏、不可思议、感激等等。
年少的那段经历,是九指琴帝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不过现在,九指琴帝不得不去直视自己的过去。
九指琴帝,本名为公伯少君,出生于百万年前。其父是一个妖族,其母是人族。妖族和人族的结合物,不被两族相容。
更何况,公伯少君的母亲是被侮辱的,剩下他便自尽了。至于其父,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罢了。
公伯少君与长生冢的姬残月的人生历程很相似,也有一些不同。
姬残月生来便有着极高的天赋,年少时虽在凤族饱受欺辱,但至少有一个极好的成长环境。反观公伯少君,生来便是只有九根手指,而且还十分漆黑,长满了毛,被视为异类。
也许是公伯少君的生母死后保佑他,让他艰难地活了下来,去往了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生活。
一个人族的小酒馆,公伯少君当了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为了不吓到客人,也为了自己那仅剩一丝的尊严,公伯少君戴着厚厚的手套,从不在人前露出过漆黑长毛的手指。
有一天,酒馆内来了一位身着青衣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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