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从何来?”
楚问天疑惑,在他的记忆中,长生宫从未与许长歌有过交集。
“岁月的尽头,我曾与长生宫的前辈们坐而论道,品茶谈笑。好似一场大梦,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许长歌的回答十分的虚幻,亦真亦假。
听着这一句话,楚问天一直凝视着许长歌,没有看到一丝说谎的迹象。也许,许长歌说的没有虚假;也许,许长歌的隐藏手段避开了楚问天的眼睛。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让楚问天得出一个结论——不可与许长歌为敌。
“若真如阁下所言,倒是我长生宫的荣幸。”
楚问天顺着许长歌的话说了下去,将许长歌当成了一位横跨岁月长河的存在,不能用常理来度量。
“楚前辈言重了。”许长歌前世没有机会与楚问天进行过多的交流,直到他亲眼看到楚问天战死星空,方才知道万年前与剑圣争锋的他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实力,风华绝代。
“阁下不是凡人,打扮成我长生宫弟子的模样,所为何事?”
楚问天虽说排除了许长歌是敌人的可能性,但终归是要弄清楚许长歌的目的,不然心里始终难以安宁。
“长生宫的圣女,是我的未婚妻。”
许长歌道明了来意,点到为止。
闻言,楚问天的眼中荡漾起了波澜。
楚问天沉默了很久,将内心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如此。”
“老朽若是没有猜错,圣女修习的道术是阁下传授的吧!”
楚问天的眼里闪过一道锋芒,他一直对这件事感到疑惑,充满了蹊跷。
《寒玉长生诀》乃是长生宫的顶尖道术,数万年来仅有一位太上老祖修得圆满。前段时间,太上老祖坐化,突然发现外界有《寒玉长生诀》的道纹波动,得知了有一个后辈修行此术且入了门。
根据柳青儿的诉说,此术是她梦中所得,一位白胡子老头所授。长生宫的高层几经探查,相信了柳青儿所说的话。
以太上老祖的手段,相隔亿万里寻找到一位合适的传人,从而梦中传道,轻而易举。
然而,楚问天却始终抱有疑惑。太上老祖坐化之际,楚问天一直陪在身边,没有任何关于后辈传道的交代。倘若真是太上老祖收的传人,没道理不告诉楚问天。
“是。”许长歌点头交代了。
“你为何会我长生宫的道术?”
楚问天十分警惕,如果许长歌没有说出一个让他满意的解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许长歌感受到了楚问天眼中的一丝敌意,神色依旧淡漠。
石林内的气氛变得尤为的凝重,时间似是停止,原本随风摆动的竹叶定格在了虚空中,寂静无声。
这里变得异常的寂静,给灵魂带来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许长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倒是拿起了木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如果我说是缘分所得,楚前辈相不相信?”
楚问天和许长歌对视着,不知为何,楚问天的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信归信,但你要有证明。”
“我来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长歌轻笑一声:“我若想要对长生宫不利,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也不敢与楚前辈坐在这里闲谈了。”
“罢了,老朽糊涂了,弄不清楚这些事情,顺其自然吧!”
楚问天断绝了继续追问的念头,也许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吧!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品着茶水,享受着清风拂面的舒适感。
半炷香过去了,楚问天声音嘶哑的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圣女的册封仪式,长生宫决定为圣女选出一位道侣,共登修行大道。此事不妥,还请阁下莫要记恨。”
许长歌笑而不答。
“老朽会解决此事,维护圣女的清誉。”
楚问天的身体不是很好,咳嗽了几声,面色微微惨白。
“不劳楚前辈费心了,我会处理好的。”许长歌来了兴趣,不想让这场闹剧就此终止。
“阁下想如何处理?”楚问天害怕一件小事引起了大麻烦,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忧色。
“到时候再说吧!”许长歌看了一眼天空,令人神往:“楚前辈放心,我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
说完以后,许长歌缓缓起身,对着楚问天拱手一拜:“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不等楚问天开口讲话,许长歌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背影。
楚问天将藏在衣袖下的左手露了出来,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线,还有几缕血液渗出。刚才与许长歌交谈之时,楚问天不停地推算着许长歌的来历,遭到了一些因果反噬,受了轻伤。
如果不是楚问天及时中止,后果难料。
“他看出来了吗?”
楚问天望着许长歌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
兴许是许长歌知道楚问天推算因果遭到了反噬,需要调息打坐,不能拖延时间,恐会伤及根本,这才赶紧离去。
“此子的到来,对长生宫是福是祸啊!”
楚问天看不透许长歌,眼前一片模糊,迷雾重重。
这时候,许长歌回到了藏书阁的地界,找到了正在做事的牛全福。
藏书阁附近的一个院子,用来摆放废弃的书籍。
牛全福本来干活干得好好的,碰巧遇到了几个内门弟子,其中便有他昔日的同乡,常川青。
“老常,这不是你的老乡嘛,不打个招呼吗?”
一个内门弟子指着正在干活的牛全福,打趣道。
“师兄说笑了,我与此人不熟。”
常川青虽为内门弟子,但地位很低。一行人之中,他就像是一个跑腿的小弟。
“据说一年前他得罪了吴师兄的弟弟,情急之下报出了你的名号。没想到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拿着十几块灵石羞辱了他一番,断绝了同乡的友谊。”
几人根本不怕得罪常川青,大声讥笑。
常川青没有发怒,反而还赔笑点头。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牛全福恍若不见,一心一意地做着事情。
由于牛全福的无视,引起了众位内门弟子的不爽。
“喂!你看到师兄们不知道行礼问安吗?”
一个名叫陈东的内门弟子上前数步,对着牛全福大声喊道。
牛全福忍气吞声,低头行礼:“见过众位师兄。”
“这还差不多。”
陈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欺负这种比他弱小的弟子,有着莫名的自豪感,仿佛自己高高在上。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给你一块灵石,收着吧!”
说着,陈东取出了一枚下品灵石,将其丢到了地上,摆明了是将牛全福当成了乞丐。
众位弟子没有可怜牛全福,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常川青看着昔日的同乡好友正在遭到欺负,默默地低下了头。如果有足够的能力,常川青当然不想与牛全福划分界限,毕竟当初他受了牛全福不少的照顾和恩惠。
一年前,牛全福不小心得罪了吴师兄的弟弟。为了不受到牵连,常川青赶忙撇清了关系。甚至,常川青还拿出了十几块灵石扔给了牛全福,让牛全福以后不要扯着自己的名号,莫要连累了自己。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当面对真正的困难时,所谓的同乡之谊就是一个屁。
看到地面上的这块下品灵石,牛全福不禁想到了一年前遭到的羞辱。本来牛全福以为自己的兄弟当上了内门弟子,不说可以攀上高枝,最起码不会遭到同门的欺负了。
可惜,牛全福错了。
“愣着干什么,师兄给你的恩赐还不接着?”
陈东指着地上的下品灵石,朝着牛全福呵斥道。
看这架势,要是牛全福不将地上的灵石捡起来,怕是没法平息此事。
牛全福冲撞了吴浩师兄的弟弟,也就是间接性得罪了吴浩师兄。其余的内门弟子想要巴结吴浩,时常会羞辱牛全福,来满足心中扭曲的快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牛全福抱着这种想法,放下了手中的活,屈辱地弯下了腰。
正当牛全福准备将这一块极为刺眼的下品灵石捡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牛全福的肩膀,正是许长歌:“牛兄弟,站起来。”
“许兄弟,你......你怎么来了?”牛全福一怔,害怕牵连了许长歌,赶忙说道:“这事你别管,你先走吧!”
牛全福不想让许长歌看到自己狼狈屈辱的模样,维护自身最后一丝颜面。
许长歌没有离开,还将牛全福搀扶了起来。
然后,许长歌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下品灵石,轻轻踹了一脚,轻蔑而道:“人模狗样的东西,欺善怕恶,一生难有作为。”
“你是何人?”
看到灵石被踹走了,陈东脸上的面子不好放,恶狠狠地质问道。
牛全福看着下品灵石被许长歌踢到了一边,身体微微一颤,内心害怕至极:“这下麻烦大了。”
这些年来,牛全福因为善良单纯的性格,所以经常受人欺负,习以为常。这一次由于许长歌的出现,让牛全福压抑了多年的内心荡漾起了别样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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