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应该怎么？

    天地皆寂。
    只有呼噜噜的宛如风轮一般响，那是索顿在用飞舞的斧头追逐抱着公羊飞翔躲避的白马，或者说说是戏弄。
    猫戏老鼠般的戏弄。
    但是那白马男子却不忍离去，不仅是为了地面上自家兄弟的残躯，还有地面上生命垂危的天使彦。
    他完全明白父王对于这个女子的感情。
    “走……”
    天使彦口中溢着鲜血，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而已，现在，阿托他们还未必在乎他一个小妖怪。
    彭！一只半米多长的大脚重重地踩下来！
    “走？”阿托猛然一声怒喝：“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咳～咳……噗～”天使彦原本白净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睛只能无力地睁着，但却啐然一口血沫，不屑冷笑。
    “笑！”
    这一幕也不知怎么刺痛了阿托的心，他猛然一把抓起生命垂危的天使彦，毫不顾惜她腹部深可见骨的伤，巨大的手掌将她死死地抓在手里！
    强大的力量，直抓得彦忍不住地痛苦申吟！
    “你还笑！你已经不行了！彦！你不行了！你已经不行了！彦！你也有今天！”阿托完全红了眼睛，血红的双眼透着渗人的光芒，也透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你屠杀我一千多个战友！你杀我兄弟！你废我全团！你毁灭我的家园！！！”
    他将近四米的身躯，捏着天使彦就像捏着一只小鸡仔，愤怒地大吼着，就像压抑已久的宣泄，也像蕴着心酸的放肆。
    “呃！！！”天使彦被愤怒的他捏得不由自主地申吟，却哈哈而笑：“对……其中还有一个叫作雷怒的恶魔……被我一剑劈成两半！
    对……还有一个谁来着？和你最亲近的那个，被我踩在脚下，还在喊……阿托，阿托，救我……救我！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肆意，也笑得猖狂，就算是脸上满是狼狈的血迹。
    而阿托听着她故意的挑衅却越来越愤怒，胸膛鼓气，如同呼啸的风箱……
    “啊！！！”他一把天使彦摔在地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沛然一脚重重地践踏上去！
    “现在是谁被谁踩在脚下！？”他嘶吼着，几乎完全失去理智！只有复仇的快感，和无比的心酸！
    “有意义吗？！”天使彦再咳出一口血，不屑一顾：“昨天我踩他，今天你踩我……明天又会有人来踩你……”
    “当然有意义！”阿托狠狠地踏在她的身上，红着眼怒喝：“因为天使就要完了！！！”
    他几乎用出了全部的力气喊出这句话。
    没人知道这里面带着多少年的痛苦与心酸！
    连黑风也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两个战士最后的争辩。
    战士的感情，并非普通人可以理解。
    “切……”天使彦再次吐出一口血沫，还是那种不屑的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你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而我将永生……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要跟我扯什么永生！我没见过永生的战士！你也不会是！”
    忽然，天使彦陷入静默，再也不再争辩。
    静静地望着天边的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
    “原来凯莎还是比你先走一步，”阿托也沉默了一下，然后哈哈冷笑：“神圣凯莎！还有什么狗屁的无尽之源！全都完了！！！”
    “炙心……还好吗？”
    然后，他看到天使彦不再看他，只是像自顾自的说话。
    “没什么……即将谢幕而已。不用担心我……我们就是过不了这关不是吗？凯莎也不愿逾越的障碍，不是吗？
    对了，地球有一个战士叫赵信，他是所有星系中最勇敢的战士……
    你可以试着阅读他的信息……
    你愿意和我一起宣读誓言吗？
    我愿意成为他的守护天使，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渡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或神所不顾。我将为他拔剑而战，为他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我……我吗？其实……我早就发过誓言了，只是，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呵呵呵，他的感觉，从来就没有错……咳～咳！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最多，最多再等……而……已。”
    她嘴角的鲜血不再溢出，静静望着北方的眼睛也渐渐闭上……再无声息。
    天空一片寂寥，核爆的烟云渐渐消散，勉强露出一缕蔚蓝，还有雪白的云朵。
    “你们是真正的战士……你们为爱而战。”看着她慢慢地闭上双眼，阿托的情绪似乎渐渐平静下来，站在旁边，默默地向她行了一礼。
    “不像这个被揍成傻瓜的地球人，每晚只想着朋友的老婆，除了挨打，就只是挨打……还有贡献了一把剑。
    至于那个王极，只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太亮了，亮得让人不得不把他熄灭，以绝后患。”
    “女王，”他吸了一口气，向远方禀报：“我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彦是否真的被摧毁，生命迹象已经消失了，但我感觉不到那种尸体的绝望。
    还有，银河之力是否要带回去？”
    “银河之力带回来。至于彦，大卸八块，分管在八个星系，要是这样还能有问题，那就有问题吧。”他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女王的声音：“另外，把那两个小妖怪带回来，看起来挺不错的。
    好了，就这样吧，我累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格外的疲倦，应该还有伤感。
    阿托点了点头。
    “你去处理那两个小妖怪的事，女王让活着带回去。”他转头看向黑风，摄来他手里银河之力的剑，吩咐道。
    活着带回去就不能让索顿去干，这家伙一不小心就得给搞死了。
    “ok……”黑风阴森森地点头，飘向远方。
    “至于你……”阿托淡淡地看向地面上的毫无声息的天使彦，慢慢举起了夺来的烈焰之剑：“抱歉了……”
    猛然挥下！
    彭！！！
    咔嚓……
    一道光球陡然炸响，伴随着哗啦啦的金属碎块掉落在地上。
    阿托忽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手里，又看了看远方。
    一瞬间！
    他的表情就像大白天见了鬼！！！
    “你！！！”
    “我？”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黑色身影从天边走过来，似急似缓，似快似慢，但是转眼间就从几公里外走到他几十米的眼前。
    “你不是？！”
    “我不是怎么了？”王极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前，蹲下去，慢慢抱起了天使彦的身体。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应该死了？”
    阿托震骇莫名，无比震惊：“你应该已经死了！”
    “不……”王极摇摇头：“是你们应该死了。”
    几道金色刀光划过，阿托高大的身影碎成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