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背影

    巨大的投影足有几千米高，但其中只有一个女性人形生物的身影。
    她一身紫黑色的皮衣，全身上下从妆容到金属羽翼都透露着一股邪意，那是真正的魔鬼的打扮。
    即便很多人没有见过她，但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名真正的恶魔。
    王极并不陌生，近来，见过好几次了。
    恶魔之王，莫甘娜。
    只是这一次，她穿上衣服了。
    几千米高的庞大投影，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而且其本身的形象也足以让怯懦的人生出一丝恐惧。
    一出场就是对神圣凯莎的一句问候。
    倒是出人意料的和王极打了个招呼，这个出人意料不是指其他人，而是出乎神圣凯莎的意料。
    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她对莫甘娜很了解。
    所以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莫甘娜刚刚那是……卖了个萌？
    这一点很难察觉，应该也只有神圣凯莎自己察觉……
    只是想了想，她的确得承认现在的王极，是有能让莫甘娜正视的实力，甚至是潜力。
    如果说这个贱人想要拉拢或者相中了王极的基因，也是非常正常的。
    略微意外了一下，也就没放在心上。
    巨峡号的方面没有人说话，杜卡奥将阵仗摆出来了，以图向固执的天使表达己方的决心和威慑力，只等着天使能够放弃这在他们的领土上开火的想法。
    王极看着莫甘娜跟他故意熟络的话语，还有故意恶心天使的话，心里多了些判断。
    但是目光并无波澜，只有该有的淡漠。
    他看出来了，对方是在试探。
    试探一些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不未必确定他知道不知道。
    其实是否确定也没什么意义，这种玄奇的风流事，不会决定正事的走向。
    “神圣凯莎这个碧池，满宇宙追着给我们定罪。”
    王极自然没有回应莫甘娜的挑拨，莫甘娜直接看向巨峡号雄兵连的方向说道：“因为她编出了一种所谓的秩序，叫正义秩序，那是一个由凯莎一个人做出判断……”
    “那是神的判断。”神圣凯莎直接打断。
    “神的判断？”莫甘娜赫赫冷笑：“神的判断……就可以牺牲无数人……”
    “还不是因为你？”神圣凯莎又打断。
    “就可以牺牲无数人的制度，美其名曰……”莫甘娜接着往下说。
    配合着手势，向地球人的方向宣讲。
    “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神圣凯莎又说道。
    莫甘娜的语序被打断得有些不顺畅：“美其名曰……”
    “正义就是正义！”神圣凯莎强调道。
    “你听我说……”莫甘娜皱着眉申诉了一下。
    神圣凯莎：“即便由神决定……”
    莫甘娜的话卡壳在脑袋里，连忙道：“你听我说！”
    神圣凯莎：“那也是正义！”
    “你tm先听我说！碧池！”莫甘娜直接怒了，气急败坏地怒骂。
    神圣凯莎满意的住嘴。
    “地球很美，我喜欢这里。”她略带感情的对地球人说道，然后看向神圣凯莎：“你滚出去，我要为地球的自由与你奋战到底……”
    地球方面依旧一言不发，几乎所有人都安静又迷茫地看着这场神与鬼的争辩，年轻的雄兵连战士们，应该也包括战争狂人杜卡奥，都是第一次见到天使之王与恶魔之王的争辩。
    像两个高贵高强的女性如普通凡人一样的争辩，甚至算是吵架。
    虽然神圣凯莎一直都很有气度，也没说粗口，但是也没什么特别。
    这样的画面看得很多地球人都十分的迷茫，尤其是雄兵连的年轻战士们。
    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原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天使与恶魔，这样的神和鬼竟然会像两个普通女人一般的争吵，而且她们争辩的内容也并不高深玄奥，虽然他们知道其内涵未必如字面上那么简单。
    一个粗鲁暴躁，一个威严但隐隐促狭。
    杜蔷薇甚至忍不住看向王极，如果说世上真的有神，她此刻倒宁愿相信王极是神。
    虽然她从来仰慕于他，甚至臣服。
    但，他的每一面她几乎都见过，坚韧，公正，善良，冷漠，促狭，骄傲，难过，愧疚，勇敢，远见，等等等等，甚至他的好色，他的纠结，他的虚伪，甚至如小孩子般的贪玩。
    但是他让人相信，至少是让她，毫无理由的信任。
    因为那一双年轻但平静的眼睛。
    也能感受到的，平静的心。
    果然她看得到，就算是现在，他的眼里也并没有任何的迷茫，或许有思考。
    他仰望着天空的神与鬼，就如同在看两个普通的高贵的女人。
    一见及此，杜蔷薇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下意识向周围的其他队友看去，却愕然发现，原来其他人这时也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王极，好像和刚刚迷茫的她一样。
    刘闯，赵信，瑞萌萌，钊，蔚蓝他们。
    甚至不少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也都忍不住不时地看向王极。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从开始到现在也很少说话，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天上的两方的争辩，很多人只能看到他平静的背影。
    但都忍不住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简直疯不可耐……”
    这时，显然是连神圣凯莎都体会到了凡人们眼里对她们的迷茫和质疑，然后微微摇头叹道：“这位是极端邪恶的魔鬼，全宇宙得而诛之。
    为什么我说神就不该跟凡人交流，一旦有了交流，凡人就会看到神感性的一面，就会去思考对错。
    以至于，连正义这样的信念也能被怀疑。
    这就是莫甘娜的邪恶理念。”
    她知道莫甘娜在试图将她拉下神坛，她也习惯了。
    但下方，忍不住地，杜蔷薇对这样的说法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什么神圣凯莎唯我独尊，但如此高傲的理论和说法，实在让人难以产生好感，更别说去认可。
    “如果我想消灭莫甘娜，可以从天一道霹雳，这叫天意。”神圣凯莎继续说着，却忽然忍不住看向下方的某处，那是王极的方向。
    那双平静而澄澈的眼睛她并不陌生，也不太意外他此时平静的目光，但是她所关注的，是此刻有很多的目光在向那里悄悄汇聚，不约而同。
    从她的视野里看去，这一点特别的明显。
    “现在坐在这里问你们同不同意，就成了……独裁。”她慢慢把自己的话说完，眉梢忍不住微微扬起。
    “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碧池！”莫甘娜倒是立刻反口骂向神圣凯莎的理论，毫不留情：“不是个天！更没有意！”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她看到神圣凯莎的目光似乎直接凝聚了，凝聚在某处。
    下意识向下方望去，她的心中也忍不住一跳。
    极为意外的，她并没有看到一双双迷茫的眼神，而是……
    虽然她在故意将凯莎拉下神坛。
    王极看到了神圣凯莎在看他，也看到了莫甘娜也看了过来，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她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
    他本就是个正义也感染不了的人，邪恶的狡辩他更不信。
    他也预料到了后面的结果。
    “今天，真是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神圣凯莎凝视着下面的王极，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葛小伦，忽然不明不白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