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寿宴

    万府，位于城西，高墙朱门，富贵一方。
    今日乃万大官人五十寿宴，处处挂灯结彩，喜气洋洋，数十鼓乐手吹起迎宾的乐曲。
    “食为天李七夜李老板到！”
    “燕岚阁朱啸天朱大官人到！”
    “黄金屋书坊周默池老夫子到！”
    门子中气十足的得意唱名。
    五云会乃荆州最大的商会，能入万府寿宴的宾客具是一方豪商，属于跺跺脚，荆州小民都得震三震的人物。
    “沙湖帮帮主胡四海到！”
    “龙鱼帮帮主贺彪老爷到！”
    “巨剑帮帮主师常逸老爷到！”
    二弟子周圻在大厅代师迎客，听到这几位的名字，面色骤变，急忙对众人告歉，出门迎客。
    沙湖帮、龙鱼帮、巨剑帮具是荆州府附近有数的大帮派，三位帮主和万震山一样，具是二流巅峰武者。
    一直对占据荆州府的五云会虎视眈眈。
    ……
    后堂，静室。
    为了应对滴水剑的约战，五日前，万震山便进行闭关修行。
    临近午时，其子万圭来到静室前方。
    呼呼呼！
    静室内，似有狂风呼啸。
    万圭刚靠近，便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抑。
    看来父亲闭关，实力又有精进。
    顿了顿，这才开口：“父亲，时辰已到。”
    哐！
    静室门大开。
    万震山正盘膝而坐。
    “父亲，不必多虑，今日那滴水剑是不会来了。”万圭笑着道。
    “嗯？！”万震山猛地睁眼。
    万圭下意识一缩脑袋：“大师兄已带五百刀斧手包围茶楼，一声令下，那东方易必定被剁成肉泥！”
    江湖人能进不能退！
    五云会能安稳的在荆州城发展多年，全靠万震山威名撑着。
    这一战，若是输了，必定威名大失，底下人心动荡。
    即便赢了，滴水剑善守，万震山内力损耗过大，一时难以恢复。
    沙湖帮、龙鱼帮、巨剑帮必会趁机入侵，狠狠咬下一块利益！
    “你……你们怎可如此！”
    万震山浑身发颤，强大气息透体而出。
    万圭急忙解释道：“父亲，大师兄是携金上门的，若是那东方易愿意退让，咱们不是非要取了他性命不可！而且我们还提前安排了弟子用黑布笼罩茶楼，绝不会让外人知道，损害父亲威名。”
    万震山面色冷漠：“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连弓箭手都不安排，万一这滴水剑兼修外功，又轻功了得，逃走了怎么办！”
    万圭楞住，转而又道：“父亲放心，就算他能逃，也必定重伤，不敢再上门纠缠。”
    万震山摇头：“你还是太年轻！明着上门，我等自然不惧，可若他藏在暗中，今天偷袭，明晚放火……到时，你又怎么办？”
    “这……这……”万圭这下是真没法子了。
    二流巅峰武者只要有了防备，不落入人海包围，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没人留得住。
    “师父，三师叔一行人到了，您看？”
    二弟子周圻匆匆闯入禀告。
    “快，快快有请！”
    万震山面色骤变，一脸喜色地走出内堂，直出大门迎接。
    此时。
    戚长发眯着眼打量万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后，狄云、戚芳有些局促的站着。
    周围都是达官贵人，他们从小就在乡下，能接触到的顶多就是个地主管家之类。
    “三师弟！”
    万震山大踏步冲过来。
    “大师兄！”
    戚长发也笑着迎上前，两人热切地抱在一起。
    众人感叹着着他们师门情深。
    却是无人知晓，二人在暗中细声耳语。
    “真有人盯上连城宝藏？他们是怎么知道宝藏的！”戚长发急不可耐传音。
    二十年前，他们三人拜师江南武林名宿铁骨墨萼梅念笙。
    当时血刀门老祖下大雪山，肆虐江南。
    梅念笙为江湖道义，悍然出手，两败俱伤。
    他们师兄弟因梅念笙不愿传授连城剑法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连城诀传闻与百万黄金宝藏有关，便悍然联手弑师。
    弑师后，戚长发使了小手段夺得连城剑谱，便隐匿行迹，躲在乡下装个庄稼人，研究宝藏秘密。
    可惜十余年过去，一直没能找出头绪。
    人年纪也大了，一辈子怕是就这么过了。
    故而才会一接到万震山传信，便不顾一切跑来询问究竟。甚至途中耐不住火气，试图激怒滴水剑，探查其来历。
    “师弟稍安勿躁，且休息一二，晚上再详谈。”
    “你最好别骗我！另外，我可告诉你，在事情未明之前，我不会帮你挡刀的，那滴水剑你自个应付吧！”戚长发此刻倒也冷静了些。
    “师弟，师兄岂是这种人？！”万震山这般说着，眸底却是略过冷芒。
    戚长发号称铁索横江。
    看似在说他武功了得，善守，敌人攻不进他门户。
    其实更多的是说他心机深沉，阴险毒辣，无论谁惹了他。定挖空心思报复，叫人好似一艘船在江心涡漩中乱转，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聪明是聪明，可惜只是小聪明。
    人都来了，还想置身事外？！
    这时，背后生风。
    一个大木箱在空中打着转砸了过来。
    戚长发凌空跃起，抽出袍子，轻轻一绕，便将木箱包裹，然后接着巧劲，拨转方向，将之往地上重重一摔。
    哗啦啦。
    大量黄金洒落一地。
    “滴水剑贺金千两，祝万大官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人在远方，但声音却清晰的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旁。
    “这滴水剑内力好生精纯！这一战怕是不易。”万震山心中一凛。
    当最后一句话落时，蓝衣公子携二女飘然落下。
    气度非凡，众人不自主赞了一句，传闻不虚，果真是浊世佳公子。
    “你把大师兄怎么了？！”万圭见得箱子，面色大变，厉声质问。
    红衣剑侍不悦：“万公子此言何意？我家主人一路行来，除了被某个歹徒带五百悍匪阻拦外，何时见过贵师兄？”
    “你……你这刁妇……”
    万圭面色涨得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圭儿，退下！”
    万震山呵斥道。
    “爹！”万圭心有不甘。大师兄鲁坤入门最久，他从小到大几乎是被看着长大，感情很深！
    “退下！！”万震山朝后堂摆着手，中指前凸，余下四指弯曲。
    万圭这才含恨离去。
    “犬子无状，还请东方公子海涵。”万震山抱拳致歉。
    “无妨，令公子忧兄心切，东方也是能理解的。”东方易淡然回道。
    “公子果真是通达之人，既如此，时候也已至，那约战便开……”万震山正说着。
    二弟子周圻突然上前抱拳：“东方公子，今天乃我师父五十大寿。见血不详，不若推延些时日，改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