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握

    烈日高悬，空气沉闷，堪比蒸笼。
    少年们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自觉来到校场等候。
    天真的很热，没一会，个个汗如雨下。
    然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黑衣男子都未出现。
    刘师兄乃神教真传弟子，地位最高。他不出现，也没人敢催促。
    又等了盏茶时间，少年们放弃了，三三两两抱团，一边讨论，一边尝试修炼九天日月拳。
    虽然每人记得都不多，可能就一两招，甚至半招；但凑合一起，还是能勉强拼凑出一些个连贯招式的。
    不过最多也就连个四五招，再多，就会出现争吵。
    甚至吵着吵着，就撸袖子开干！
    你一招紫气西来砸脸，我一招马踏八方踩脚。
    嘴上喊得很威风，其实就是……抓头发，揪要害……
    庄园内，几个负责日常维护的外事弟子也不制止，反倒凑一起看热闹，时不时指点一二……踹裆，踹裆！用力，用力！
    东方易懒得在这浪费时间，趁着没人在意，溜出庄园。
    一炷香后。
    他皱起眉头。
    前面五十招他已经熟练掌握，甚至还结合残存记忆，从其它少年那偷学了六招，但再往后，招式或能补齐，但衔接就真记不清。
    换做其他人，大概率就跟那帮少年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练下去再说。
    东方易却不同，深呼吸，平缓心情，将已经记住的五十六招翻来覆去的练，练熟练透。
    直到身体发红，肌肉微微颤抖，才停下休息。
    休息时，也非傻站着，而是趁着天色未晚，慢步走向外面林子。
    此处林木高大，冠郁葱葱，颇有些原始森林的感觉。道路极窄，上方悬挂着无数胳膊粗藤蔓，显得非常阴森。
    东方易很谨慎，入林约莫百步，便立刻沿着原路折返。
    探索了七次后，前方出现一颗两丈高乔木。枝条稀疏无毛，叶呈纸质，椭圆状。果实是一簇一簇的，褐色，卵形。
    巴豆，辛热，有大毒。
    ……
    庄园很大，足有三进！
    最里面的安静小院乃刘师兄住所，一般无人敢入内打扰。
    二进院内房间数十，住着外事弟子和杂役。
    最外面，则是大校场。校场东北面是食堂库房，另一边则是五间大通铺房。每个房间都能住一百人。不过现在并未住满，最里间，被任我行带着十几个马仔占领。
    夜深，马脸少年揉着肚子推开房门。
    “马大根，进进出出搞了好几趟，大半夜的，能不能安生点？！”睡他身旁的李胖子抱怨道。
    “我这不拉肚子，没办法么！”马大根没好气道。
    这李胖子又丑又胖，打架出工不出力；但因为会说漂亮话，深得任老大看重。马大根自认是勤勤恳恳的老实人，一贯瞧不起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所以两人有些不对付。
    “没办法就想办法！你不睡，老大还得睡呢！再这样，干脆别回来了！”
    马大根涨红脸，很想一拳捶爆李胖子，但最后只是揉着肚子，躺回通铺。
    没多久，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
    忍！
    再忍！
    忍无可忍！
    没奈何，只能再次起身。
    茅房在院子北面，得穿过校场。
    夜已深，林内各种怪吼不断，时不时还传出惨叫。
    幸好月光还算亮。
    马大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小跑着冲入茅厕。
    噗！
    才开完大，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就后脑一痛。
    “嗯？”
    东方易忽然发现，祭坛边多了一团白气。和自身所有的白紫气团比，这团白气看着很虚，而且在一点点散逸。
    心念一动，通天祭坛金光大盛，吞没白气。
    唰唰唰！
    黑衣男子演练九天日月拳的场景再次回现。
    东方易也不耽搁，急忙溜出庄园。
    两个时辰后。
    “刘师兄话里的意思，掌握九天日月拳后，应该就能修炼出内息的。”东方易琢磨着。
    此时，他已能纯熟演练八十一式九天日月拳，不过和黑衣男子比，总感觉差点韵味。
    天光微亮，他不得不暂停思考，悄悄溜回通铺。
    ……
    清晨，少年们再次聚集校场。
    有昨日的前车之鉴，倒也没傻等，趁着清晨天光好，一个个抓紧练习。
    一天过去，数百少年已明显拉开距离。
    蠢一点的，只掌握了五六个招式，甚至还磕磕绊绊。
    聪明的，则已经学会十几个姿势。
    这其中，学习最快的，当属任我行。凭借之前习武的底子，又有十几号手下帮忙，拼凑出二十多招，正似模似样的练着。
    此外，距离任我行十丈处，还有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青年颇为亮眼。
    青年会的招式不多，只有十招，但却非常连贯！
    并且这连贯不是因为他从练对了，而是很神奇的把第一式，第五式，第八式……第四十五式，每一式的结束和下一式的开始正好联立起来了！
    “有些意思。”
    东方易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这青年他还有印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向大熊。
    人如其名，实力很强。也曾和任我行一帮人产生过激烈冲突，但最终双拳不敌四手，遭围殴落败。
    此时，向大熊身旁竟也聚了一批人，数量不多，包括他在内，也才八个。
    不过东方易很敏锐的观察到，角落中，还四五位少年不断瞅着青年，似乎也有加入其小团体的趋势。
    “看来过不了多久，便有热闹瞧了。”东方易垂头轻笑。
    少年们的争斗在他看来真的很嫩，上不得台面。
    但事关修行资源，还是得参合一手。
    正想着，刘师兄从天而降，冷然目光落在最近的外事弟子上：“上前。”
    赵旭不敢违背，连忙跃上高台。
    “练。”
    “啊？”
    赵旭有些蒙，但很快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演练起九天日月拳。
    九天日月拳听着高大上，但其实也就是入门功法。一般也就第一年修行，之后修行有成，就会专修其它功法，比如烈火劲，青木功之类。
    时隔多年，早已生疏，幸而昨日刘师兄演练时，他也上了点心，再加上看了一下午热闹，此时竟磕磕绊绊的练全了。
    当然熟练度相当差，和刘师兄的行云流水没法比，甚至还比不得此时的东方易。
    不过对大多数少年而言，赵旭练得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刘师兄……太快了！
    快到让人根本没法记，甚至都看不清！
    “师兄。”
    赵旭颇为忐忑地望着黑衣男子。
    “呼吸要诀可记得？”
    “记得。”
    赵旭忙不迭回道。
    “废物不必理会，出挑的上点心。”
    黑衣男子甩下一句，足尖轻点，腾空而起，转瞬没入内院，没了踪迹。
    “师弟一定用心教导，让他们早日成才，为神教大业赴汤蹈火！”赵旭激动的表着忠心。
    虽未明着提拔，但有这话托底，他就是庄园内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