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子病逝

    经历过冯府的命案之后，凤阳府都特别平静，各州县的官员在苏墨的管理下都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冯家也重新回到了当年的巅峰时期，其身后的金矿是苏墨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极大的一个保障。
    洪武二十五年。
    太子朱标病逝。
    朱元璋还来不及通知苏墨，他就撒手人寰了。
    至死也没有见到苏墨的最后一面。
    在死前的一天，朱元璋就预感到他可能撑不住了，便让蒋瓛快马加鞭带苏墨回来，哪知道还是迟了一步。
    苏墨再次来到离开多年的皇宫之时，宫内的气氛已经变了。
    蒋瓛一进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沉痛看向苏墨。
    “苏大人，不，皇孙殿下，太子薨了。”
    一个铁血的汉子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子朱标是有名的仁厚之君，不知道在朱元璋的手里救下了多少大臣。
    此时苏墨的心情也是同样的沉重，
    虽然这个亲爹跟他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一条人命，这副身体之前的记忆还存留在他的脑海当中，自然知道朱标一直是个负责的爹。
    朱元璋对嫡系血脉非常重视，而朱允炆本来就是庶子，要不是因为常氏死的早，哪里轮得到她。
    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血统最纯正还是苏墨，她才是朱元璋的嫡孙朱允熥。
    “你们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吗？”
    苏墨的语气很淡然，彷佛早就猜到了一般。
    “是，您还在苏氏酒楼的时候皇爷就认出您来了，之所以没有相认，是想让您在民间多历练。”
    “皇爷爷现在人在何处？”
    苏墨最关心的还是朱元璋如何了，在苏氏酒楼的那一年多来，他早就跟朱元璋处出了感情来。
    “皇爷现在应当是在殿内，我带您前去。”
    “不用了，我还认得路，我自己去吧。”
    苏墨独自一天走在皇宫，整个宫内都被一片悲伤的气氛笼罩。
    太子突然病逝，对于朝堂来说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他的四叔朱棣。
    朱棣还不知道他还在世的事情，朱标一死，最有威望继承皇位的人就成了他。
    朱棣常年跟着朱元璋在外征战，几乎没打过败战，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可是当时朱元璋还是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再加之后来的削藩，导致了靖难。
    一想到白发人即将要送黑发人的场面，他就很担心朱元璋。
    他加快了脚步，丝毫不避讳宫内之人的眼光。
    蒋瓛来的急，苏墨还来不及换上官服，现在所穿的只是他的便服而已。
    宫内突然出现这样的人非常奇怪，但是大家顾不上他，宫内有锦衣卫的人看守，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们只把苏墨当成是不懂事的王公家的子弟罢了。
    “皇爷爷！”
    苏墨一看到老泪纵横的朱元璋，便马上跑去保住了他。
    “好孩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比你皇爷爷都要高了。”
    “皇爷爷苍老了许多。”
    这一天朱元璋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瞬间苍老了十岁。
    “皇爷爷，他是？”
    原本还在哭丧的朱允炆见到另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喊朱元璋皇爷爷，立马就站了起来。
    “他就是你的三弟朱允熥。”
    朱元璋的一番话让殿内的人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怎么可能，三弟当年不是走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出现对于朱允炆来说是个定时炸弹，他怎能忍受。
    “是啊父皇，您可要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当真是熥儿？可别是有人想要故意冒充。”
    朱标一死，只要朱允炆当上皇太孙，那她就是未来的太后，怎么可以有人出来搅局。
    “诸位卿家！他就是咱的亲孙儿，其实几年前咱就找到了他，凤阳府衙的知府也是他，这些年来熥儿都在外历练，这都是咱的意思。”
    朱元璋此番话一出，吕氏就无话可说了。
    “孩子，你父王他......咱已经尽力了。对不住你，没让你见到最后一面。”
    他看向朱标的遗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皇爷爷，孙儿不怪你，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大明的江山还要靠您来支撑呢。”
    苏墨对朱元璋说话时，眼底满是对这个垂暮老人的心疼。
    跟其他虚假的人不一样，他是真情流露的。
    “三弟，没想到你还尚在人间，都是为兄的不好，没有早日找到你。”
    朱允炆痛心疾首的看着他，眼里都是虚情假意。
    “你三弟能平安回来就好了，日后就住在东宫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么些年在宫外也受苦了。”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在苏墨面前演着，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多谢母妃和二哥的好意，我还是想陪在皇爷爷身边。”
    他看向朱元璋，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
    “你想住哪就住哪，皇爷爷不会勉强你。”
    他对朱允熥的偏爱远远超过了朱允炆，这下让吕氏直接红了眼。
    “三弟多年没有回来了，对宫内多少有点陌生，还是来和为兄一起住吧。”
    朱允炆语气极为关切，看似像一个好哥哥形象。
    他怎么会让一个跟自己有竞争的人陪伴在朱元璋左右，原本朱允熥的血统就比他正。
    他只是吕氏被扶正了才会变成太子的嫡子，真正的嫡子是朱允熥。
    “不劳烦二哥了，只是父王突然离世，皇爷爷身边又没个人陪伴左右，我实在是心疼！”
    苏墨用袖子遮着脸，大声抽泣了起来，一点都不示弱。
    在皇家是没有手足情深的，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他都要小心应付。
    嫡子的身份就是不一样，群臣看向朱允炆的眼神都变了。
    原本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人，现在不一样了，突然冒出个朱允熥，还是被朱元璋派到凤阳府历练多年的人，就算是傻子都能猜的到朱元璋心中所想了。
    怪不得这些年他们都打探不到凤阳知府的消息。
    苏墨发现下面几个面容憔悴的汉子正死死的盯着他。
    跟随脑海中的记忆，脱口而出的“舅外祖父，二舅舅，三舅舅，我来迟了，让你们担心了。”
    苏墨的眼含泪水的看着他们三人。
    这三人便是除了朱元璋之外，他在这里最后的亲人了。
    这几个魁梧的汉子，正是派人保护他的蓝玉，还有常遇春的两个儿子，都已经世袭了爵位。
    这三人可谓是这世上最关心关爱他的人了，比朱元璋更加溺爱。
    “好好好，你回来就好啊！这样太子殿下也能瞑目了。”
    蓝玉激动的说着，只要他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就说明时机到了。
    苏墨方才的举动震惊殿内的群臣，这样的叫法只有私下才可以叫。
    但是朱元璋却一言不发，他知道苏墨这个人性格耿直，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丝毫不意外他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叫唤。他不发话，群臣也不敢多说什么。
    常氏两兄弟看着苏墨长大成人的模样非常感动，这是他们的姐姐当年拼命生下的孩子，苏墨身上同样也流着一半常家的血。仔细看看，长的跟常氏还是很相像的。
    虽然苏墨长的瘦，确有着一身的精肉很有力量，只要是练武之人都能看的出来。
    苏墨的个头比朱允炆高上了许多，他们以为苏墨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长的一副书生的样子。
    今日一见，大为震惊。
    突然朱元璋一个踉跄，苏墨极快的接住了他的身子。
    “皇爷爷！”
    “皇上！”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朱元璋。
    “没事，咱就是有点累了。”
    他的声音非常弱，在苏墨手里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驰骋战场击败蒙古的大英雄了，现在只是一个失去爱子的老人家。
    他杀了一辈子的人，打了一辈子的战，就是舍不得让这个宝贝儿子沾上一滴血，这个他视为生命的嫡子，突然病逝，他怎能受的了。
    苏墨的出现让他的情绪有了些许缓和。
    殿内所有的人都在痛哭，但是他知道，只有苏墨是跟他一样是真正的难过。
    “皇爷爷要保重身子啊！”
    “是啊，父皇，太子爷已经走了，您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了。”
    吕氏红肿着眼睛看着朱元璋说道。
    “哼！你是盼着咱出意外是不！”
    “皇爷爷，母妃不是这个意思，您小心身子！”
    苏墨将他扶到一旁，贴心的给老爷子倒了杯水。
    “还是你小子有心啊，你心里可怪皇爷爷没让你见到父王的最后一面。”
    他心里十分愧疚，要是早点让他回到宫内，就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了。
    “皇爷爷多虑了，孙儿从来没怪过皇爷爷。”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孙儿的错，是我执意要离开皇宫的，蒋大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我带回来了。”
    蒋瓛到达凤阳府衙的时候正是后半夜，苏墨还在睡梦中，突然就他拉了起来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不仅如此，还要多谢皇爷爷呢，这些年孙儿在凤阳府经历了不少事，见到了百姓的疾苦，官员的腐败，相信父王也是希望我能够真正成为体谅这些百姓的人。”
    “如果标儿还在世，见到你该是多高兴啊！”
    朱元璋说着说着又开始痛哭起来。
    苏墨则是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让朱元璋可以尽情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