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随即将佝偻的身体挡在门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浅浅指着窗棂上的那条领带,“我问你,那条领带是谁的?”
情急之下,老人脱口而出,“我的!”
可谁都看得出来,老人这样的一身打扮,是不可能系领带的。
苏浅浅上前就去拉房门,“慕言,慕言!”
南景泽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浅浅,冷静一点,老伯人不错,我们有话好好说!”
随后,他对转向老人,“老伯,我们是锦城来的,寻找前几天飞机失事的家人,我妹妹的先生至今生没有找到,所以情绪比较激动,我在这里对您说声抱歉!”
“飞机失事?”老人像听到一件新鲜事似的,反问了一句。
南景泽:“是的,前两天有架航班在白水河畔坠毁,老伯不知道吗?”
老人摇摇头,“没听说过,竟有这样的大事?”
南景泽回想了一下老人家里的摆设,没有电视,没有收录机,也没有报纸,这个消息闭塞的村子所有的消息来源都靠人与人之间传递,如果老人几天不出门,没有得知消息也很正常。
南景泽大概说了个飞机失事的简单情况,“老伯,如果您有线索,不管最终能否找到,我们都不胜感激,并且重金酬谢!”
老人看了看他们,“你们说的是真的?”
南景泽不明白老人问的飞机失事的事,还是重金酬谢的事,一并点头答应下来。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么,你们要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浅浅忙说,“三十岁的男人,身高将近一九米,眉头很浓,眉骨较高,睫毛特别长,头发乌黑浓密,西装衬衫领带……”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真不是来寻仇的?”
两人这才明白,老人是在担心这件事。
“真的不是,找不到先生,我妹妹急得差点轻生,老伯,您就帮帮忙吧!”南景泽肯定地答道。
老人终于松了口,“看你们倒不像坏人,进来看看吧!”
两人随着老人走进右边的屋子,只见土炕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身上盖着五彩花纹的棉被。
苏浅浅快步跑上前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她一下扑了上去,将男人抱住,“薄慕言,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景泽上前碰了碰泪如雨下的苏浅浅,“先看看他的伤势!”
苏浅浅这才发现,怀里的人并没有知觉,双目紧闭着,满脸的疲惫,额角上还有一块新伤,向外渗着血,上面涂了一层黄乎乎的药膏,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
她回身询问老人,“老伯,他这是怎么了?”
老人只是看着她,似乎还是疑虑,没有言语。
南景泽连忙来到老人面前,“老伯,这正是我妹妹的先生,非常感谢您救了他!”
说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钱包,拿出里面所有的现金,“我身上的现金只有这么多,您先拿着,等过几天我会让人再过来,正式答谢您!”
老人并没有接他的钱,幽幽地说道,“两天前,我到河边是打柴,发现芦苇丛里躺了个人,看他身上有伤,想来是与人发生了冲突,逃到这里的,没想到是飞机掉下来。
我看他还有气息,便将他背回了家里,因为担心仇家追来,我没有声张,也不敢为他请医生,只好拿出家里现有的一点药,为他涂在伤口上。
两天以来,他只是睡,还没有起来过,我喂了他几顿米粥,也都喝下了,我想着,如果再等几天,仇家不找来的话,我就送他去镇上的医院去瞧瞧。”
苏浅浅听了这话,赶紧对老人深鞠三躬,流着泪说,“老伯,您是我的大恩人,我永远都会感激您,我先生还在昏迷,情况很危险,我要立即把他送进医院治疗,您的恩情我来日必报!”
“你们要带他走?”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加深,“不行,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
“为什么?”苏浅浅急切地问。
老人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确认你们的身份,万一他有个好歹,我……”
苏浅浅忽然感觉到,这个老人对薄慕言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切。
南景泽问,“老伯,您说,我们怎么做,您才可以相信?”
老人思索片刻,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钱包。
苏浅浅一眼认出,“这是我先生的钱包,里面至少有一张黑金卡,还有他的名片,薄氏集团总裁薄慕言,这下您相信了吧?”
老人慢慢摇头,“我不识字,更不认识什么黑卡。”
苏浅浅简直快疯了,“那也不能这样僵着吧,他的伤势目前还不清楚,早送医院才好啊!”
老人示意她不要急,随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来,“这个人,你认得吗?”
苏浅浅连忙接过,照片被人泡过,已经不那么平整,但依然可以辨认出来。
于是她答道,“这是我先生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老人的眼中立即现出激动和惊讶的神情,“你确认?”
苏浅浅笃定地点头,“确认,这张照片一直放在他的钱包里,片刻不离。”
老人低下头,捧着手里的照片,几滴浊泪从苍白的脸上流下。
苏浅浅不解地看着他,“老伯,您认识照片上的人?”
老人依然低着头,专注地端详着照片,半晌哑声说道,“你脚上穿的,就是她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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