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泥阳县

    苍凉的旷野上，西凉铁骑与匈奴骑兵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这支百战精锐丝毫不退缩。
    利刃穿胸而过，冲在前排的西凉铁骑和匈奴骑兵成片的倒下。
    他们战死之后，很快又有后面的士卒弥补上来。
    骑兵对冲，就是铁与血的厮杀，毫无花巧，双方的战损都在迅速增加。
    一个时辰后，李傕、郭汜麾下的西凉骑兵就折损了万人。
    郭汜沉声道：
    “李老二，不能再打了。
    咱们必须撤军！”
    李傕双目赤红，大喊道：
    “不能退！
    胡封还在防御要塞中，我必须得救他出来！”
    “胡封已经死了！”
    “你挑的嘛，兄长！”
    郭汜对李傕嘶吼道：
    “从你让他担任要塞守将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他会有这个结局！”
    郭汜指着前方交战的西凉铁骑道：
    “匈奴人的数量远超我们预料。
    这么打下去，只能把弟兄们全拼光。
    咱们战死在这不要紧，北地郡怎么办？
    你将北地的数十万百姓置于何地？！”
    李傕双手颤抖，他知道郭汜说的是事实，此时最明智的做法是撤兵固守，等待大王的援军。
    “距离此处最近的县城是哪？”
    “泥阳县，向南五十余里便是。”
    李傕艰难的下令道：
    “退守泥阳！”
    下达了这个命令，就意味着彻底放弃了边境要塞。
    匈奴大军可以长驱直入，攻略北地郡。
    下一次再战，就会是惨烈的攻城战了。
    两三日后，连续屠戮了几个村镇的刘虎来到帅帐求见吴懿。
    这几日匈奴所过之处，大汉的村落无一幸免，全部被匈奴铁骑踏为废墟。
    男子尽数被斩杀，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至于汉家女子，下场则更加凄惨。
    不过随着附近村落越来越少，已经满足不了刘虎等大酋长的变态欲望了。
    刘虎对吴懿问道：
    “左贤王，咱们何时攻打县城？”
    吴懿看了一眼刘虎，开口道：
    “你们休整完毕了？”
    刘虎咧嘴笑道：
    “嘿嘿，这几天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勇士们早就休息好了。
    现在都嗷嗷叫着要打县城呢。
    泥阳县之中可是有着十余万汉人，足够弟兄们快乐很长时间了。”
    “那好，明日就起兵攻城！”
    在吴懿看来，匈奴人只是他向袁术复仇的工具而已。
    汉人百姓死伤多少，吴懿心中都没有半点怜悯。
    匈奴战士的损失，更不会在他心中引起一丝波澜。
    吴懿的毕生追求，是袁术痛苦的匍匐在他脚下，承受所有他曾承受过的痛苦。
    翌日，匈奴大军对泥阳县展开了猛攻。
    李傕、郭汜二人率领四万西凉铁骑立于城头，死战不退。
    不过这种顽抗在吴懿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刘虎兴奋的对吴懿道：
    “左贤王果然统兵有方，我匈奴勇士一路摧枯拉朽。
    大单于一定会好好表彰左贤王的功绩。”
    吴懿冷漠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刘虎有些不爽。
    他暗自啐了一口道：
    “一个两脚羊有什么可得意的？
    要不是你的部众强悍，又有一个绝世境的义子，你能有机会当上大匈奴的左贤王？
    等着瞧吧，左贤王的位置一定是我刘虎的！”
    吴懿根本不介意刘虎怎么想，他仰望燃烧着烈焰的泥阳县城，战死前的惨叫声在城头不断响起。
    “袁术...看到了吗？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终有一天，整个天下都会臣服在北疆异族的脚下！
    到时候你这个楚王，就是失去整个天下的罪人！”
    ......
    大汉，长安城。
    北疆战火四起，远在长安的刘备却没得到任何消息，长安城中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
    大汉与楚国连年征战，很少有喘息的机会。
    汉军的将士们也在这难得的时光中放松一下自己。
    在长安城的福临酒楼之中，关羽和张飞正在雅座上对饮。
    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美味，还有陈酿的好酒。
    一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正在酒楼正中的高台上眉飞色舞的说着段子。
    自从周群的新书《大汉那些事儿》风靡整个天下之后，说书人这个职业便开始兴起。
    现在哪个酒楼要是没有一个书说得好的先生，都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
    不过大汉对于这行管理的比较严格，歌颂高祖刘邦的书可以随便说，为刘备歌功颂德的书更是大力提倡。
    跟袁术有关的书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便会受到严惩，连酒楼都会跟着受牵连。
    今天说书先生讲的这段，正是鸿门宴上樊哙护主的故事。
    “且说那项庄进去敬酒之后，便拔剑起舞，意在刺杀高祖。”
    自家大哥是高祖之后，张飞很自然的把刘邦带入成大哥。
    他是个急脾气，听到这之后不禁将酒壶往桌子上一掼，怒道：
    “好个鸟贼厮项庄，竟然想谋害高祖。
    看俺老张扎他三百个透明窟窿！”
    张飞的嗓门很大，把酒楼中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关羽顿时感觉很尴尬，一张红脸变得更红了，他小声对张飞提醒道：
    “三弟，你小点儿声。
    咱们这是听书呢，又不是真事儿，高祖早就脱险了。
    要不然何来如今的大汉？”
    “哎？
    也是...”
    张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众人憨声道：
    “大家不用管我，继续吃，继续喝，哈哈哈哈。”
    说书先生擦了一把汗，继续道：
    “就在危急时刻，猛将樊哙带剑拥盾冲入军门，头发上指，目眦尽裂，直视项羽！”
    张飞猛灌了一口酒，赞叹道：
    “樊哙，真壮士也！”
    紧接着说书先生又说了樊哙如何与项羽对峙，为护刘邦不惜性命。
    张飞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把自己带入到了樊哙这个角色中。
    最后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朗声道：
    “鸿门宴中舍生死，直面项王报君恩。
    忠勇无双舞阳侯，万古流芳莽撞人！”
    “好！好一个莽撞人！”
    听了说书先生的贯口，张飞抚掌叫好，大声嚷嚷道：
    “说得真好，来人呐，俺老张要打赏先生一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