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一千多年前发明的玩意,她要是不懂就该去精神科看看了。
她将指甲放到唇边咬着,另一个手的手指在‘火药’上下左右划拉着,企图找出一个值得一问的词,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傻逼。
谁知天不助她,别说上下左右了,连续两页都没找出个陌生点的词。
她将资料丢到桌上,吁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太枯燥了,我就是看不下去了。”
顾元培皱了皱眉,将那份德文的资料拿了出来,抬下巴道:“那你直接翻译,遇到不懂的我们再探讨。”
探讨你大爷!
姑奶奶垂涎你的美色,你居然要跟姑奶奶探讨翻译?
什么玩意儿?
好在翻译的工作比看枪支资料有趣得多,她没一会儿就入定了似的,钢笔划在纸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顾元培抬眸看她,食指划着资料上一串字母,眸光坚定。微卷的青丝随着她偏头的动作摆动,滑入衬衫半开的领口,最后落在粉嫩凹陷的锁骨窝里。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立即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发现她眸子还在德文资料和笔下的文字间来回转悠着。
他暗吁一口气,还好她没注意自己。
目光重回词典后,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拼了命地往对面人身上转移。
和注意力拉锯了一会儿,他气恼地将词典摔到桌上。
“怎么了?”姜甜皱眉看向他。
“我出去下,你接着翻。”
待人走后,小妖才道:“爷爷,他刚才偷偷看你了。”
姜甜勾了勾唇,“小样儿!”
她想着顾元培既是去冷静,一会儿应该回不来,索性加快速度翻译起来。
画完一个手枪组装示意图后停了笔。
她走到窗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正巧看见林嫚婷正从楼下看向她。
两人相视一笑。
“嫚婷,你站那儿干什么呢?”
说话的是顾宪章的原配夫人,顾元培的亲生母亲王秀琴。
“舅母好!”林嫚婷问好,抬头看了眼楼上,“我正要去花园,瞧见姜甜姐在表哥书房,正准备打招呼,您就来了。”
王秀琴也抬头瞧了眼姜甜,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姜甜正想着要说什么时,王秀琴突然问了句,“会打麻将吗?”
姜甜心说,不就是打麻将吗?有什么会不会的,去当常输将军也比闷在这儿强。
于是就跟着王秀琴走了,到了花园紫藤架下,姜甜才知道原来是要陪大帅打麻将。
顾宪章六十出头,一身蓝灰色军装,穿得相当随意,两只袖子卷得一高一低,扣子也是扣一个开一个,匪气十足,一点掌权人的威仪都没有。
这也难怪,他本就是山大王出身,又是个不羁的性子。
打了两圈姜甜就明白了王秀琴为什么要喊她打麻将。
顾宪章堂堂大帅,打起麻将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居然耍赖。
打一半发现胡不了牌就开始推牌要求重来,要不然就偷牌换牌。
他手法极其高明,明知道他偷牌换牌却抓不到现形,姜甜倒还好,其他两个姨太太绷不住气地撒娇打滚。
“老爷,您这是干吗啊!又不输房又不输地的,你耍什么赖啊!”
“就是,你上一把推倒牌我们都没说什么了,你这把居然偷了三张牌,不带这么玩的。”
顾宪章被两个姨太太一左一右地晃着,脑子都快晃成浆糊了还不忘喊冤。
“你们怎么冤枉人呢!我什么时候偷牌了?”
“你当我们傻吗?”左手边的姨太太拿出张三万往桌上一摔,“我手上有三张三万,这张我老早就打出去了,你是怎么抓到的。”
“你当我们傻子吗?”
他转了转眼珠子,在左右两位姨太太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笑出一脸褶子。
“好了!好了!是你们记错了,我没有偷牌,我们接着来,接着来……”
两位姨太太拿眼瞪他,娇嗔道:“老爷赖皮!我们不打了。”
“老爷哪里赖皮了?”说着她将目光投向姜甜,“你说说,我赖皮了吗?”
姜甜摸着鼻子,为难道:“我记性不好,不太能记住牌,所以……”
言下之意,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参和。
顾宪章笑着朝她挑了下下巴,那意思是‘挺上道啊!’。
谁知姜甜上道的举动惹恼了两位姨太太,两人不约而同地撂挑子不干了。
顾宪章也不勉强,“你们怎么玩不起呢!老爷我也没赢你们房没赢你们地的”说着朝王秀琴抬了抬下巴,“夫人陪我打几圈吧!”
王秀琴坐下,“还缺一个!”
顾宪章转头看向旁边穿绿旗袍的姨太太,“小五,过来打几圈?”
五姨太摇摇手,“我手痛!”
顾宪章扫兴地咂着嘴,正想让她带伤上阵时,瞧见顾元培正往这边来。
他像是见了肉似的,兴奋地搓起了手。
“元培!”他喊了一声。
过来找姜甜回去继续工作的顾元培,哪里肯陪他老爹打麻将。
推说有公事要忙,顾宪章都准备放过他了,谁知他还要带走姜甜。
这下他不干了。
“儿子,你陪我打几圈,我就把江南税收的事都交给你办。”
顾元培一听,眸光亮了亮。倒不是因为江南税收是个肥差,实在是因为顾元墨去年搜刮得太厉害,百姓怨声载道。
他接手,定能让百姓休养生息。
为了哄顾宪章高兴,顾元培向姜甜使了一个‘给顾宪章放水’的复杂眼神。
没成想姜甜居然心领神会了,还回了他一个同样复杂的‘要怎么报答我’。
由于顾元培接下来的眼神过于复杂,姜甜没能再次心领神会,但水还是放了的,而且还放得特别有水平。
在小妖的帮助下,姜甜给顾宪章喂了不少牌,哄得顾宪章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都说你带回来个狐狸精,我看啊……五条……”顾宪章笑着丢了张牌,“他们就是嫉妒,姜小姐长得好看又机灵,多好啊!”
王秀琴冷哼一声,“再好也没用,别人家的媳妇。”
男人家拈花惹草是常事,她不反对,但也不赞同。
最会拈花惹草的顾宪章则有另外的看法,“元培一直对男女之事不上心,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现在看来挺正常的嘛!”
说着他极不正经地小声问顾元培,“头次开荤的感觉怎么样?”
见他红着耳朵不搭话,顾宪章接着说:“是不是特别的欲罢不能?干什么事都能想到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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