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观战

    “李兄弟也知北角炎？”刘云樵讶然道。
    “前段时间北角炎经常来宫家庄骚扰宫若梅小姐，听姜叔说此人经常讥讽中华武术界前辈，所以有此一问。”李不医解释道。
    刘云樵愤恨道：“李兄弟所猜不错，就是北角炎的师兄宫本三武，听说最近这伙鬼子把天津武馆折腾惨了，不过也怪那些武馆作茧自缚。李兄弟连夜赶来天津想必有事情要办，如果不急，先随我前去师弟武馆，一来交流拳术，二来我算半个东道主，为李兄弟接风洗尘。”
    说是交流拳术接风洗尘，实则有拉李不医助拳的意思，李不医也正想打听北角炎的情况，略作思索便答应。
    到了车站外，刘云樵叫了两辆黄包车，两人前往刘云樵师弟的八极拳武馆。
    天津素有武术之都美誉，走了三条街，就看到大小武馆不下十八家。
    刘云樵师弟的八极拳武馆在城北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内，占地五分半，分前后两院，前院作练武场，后院是弟子住宿吃饭的地方。
    王占奎是个山东汉子，约莫三十岁年纪，身材魁梧，为人热情，说话大大咧咧，见了二人急忙迎进武馆前院会客厅。
    一番客套，王占奎道：“师兄和李兄弟来的时间正好，今夜宫本三武的师妹田野幸子与永年武馆的李博在汇英楼切磋，并邀请八方拳馆馆主观战，小弟我也在邀请之列，不知二位师兄能否与小弟一同观战？”
    刘云樵道：“可以，李兄弟呢？”
    李不医自然没问题。
    汇英楼顾名思义，当年精武会创始人霍元甲大侠常在此宴请亲朋好友，使之名满天津。
    汇英楼占地极广，楼高三层，中央是个露天戏台，四周摆满桌椅，吃喝的同时可以看戏赏曲，二楼三楼有许多包厢，透过窗户可观看一楼境况，是汇英楼吸引食客的一大特色。
    为了今天这场夜战，汇英楼提前关门一天，将一楼戏台周围的桌椅全都提前搬离，挂上条幅，一应器具全都备置好。
    当三人来到汇英楼，楼内已经云集天津大半武行，还有一部分人没到，王占奎和武行诸人打招呼，李不医和刘云樵到二楼一间包厢坐下。
    李不医一眼就看到对面包厢内坐着几名岛国武士装束的浪人，有男有女，还有十来个西装革履的岛国商人，此刻三维地形图上有几个红点标记，正对着那伙岛国人。
    “一、二、三……”
    李不医悄声数着目标人物，旁边刘云樵道：“李兄弟在看什么？”
    李不医摇摇头：“没啥，刘师兄还未开场，不如给小弟讲讲八极拳。”
    宫若梅给的八极拳谱李不医只翻过几遍，之前老姜说八极拳对他帮助大，正好借着机会向刘云樵请教一番。
    “好啊，现在还未开场，我们正好交流一下拳术经验，宫老师说你是同辈第一人，我倒要瞧瞧你高明在那里。”
    刘云樵叫李不医助拳就有相互交流拳术的意图，此时李不医提起，刘云樵满口答应，当先道出自身对八极拳的理解。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刚猛朴实，发力迅猛，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爆发力强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在拳术中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实际上，八极拳是由回族人吴钟根据古兰经的经义为原理，融合战场大枪术，创立的一门拳学。
    八极中最有名气的肘击法，也是由枪术演化而来，以臂当枪，扎到人非死即残，刘云樵的师父李书文，乃是当世八极拳宗师。
    两人一边交流拳术经验一边叙述自身对内家拳的体悟，宫羽田不吝门户之别传授刘云樵形意拳，刘云樵也没保留，将八极拳大架小架修练心得及练劲练力诀窍一一对李不医详述。
    说到兴处，刘云樵当场在包厢演练。
    这一教一学，凭借着易筋洗髓桩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李不医很快掌握了八极拳的诀窍，刘云樵也在李不医劲力相合之道的启发下收获很大，自觉刚劲不久就能练到巅峰。
    噹！
    一声铜锣响起，田野幸子与永年武馆的李博走下擂台，切磋较技开始了。
    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虽是女子之身，但是出手不比男人弱。
    田野幸子修炼刚柔流空手道，兼修极真空气道，能打能摔，李博练得的是戳脚，脚下功夫无双，一旦踢住人，不是断腿就是断脚。
    戳脚，功夫全在脚上，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在武津武行算是一股清流，是有真功夫的，不过，天津武行的规矩毕竟立在那里，李博平时习练也是练法、表演多于打法。
    果然，交手没五个回合，李博被田野幸子一招冲天脚踢中下颚。
    这一脚极重，非但踢断李博的下颚骨，还连带碎掉七八颗牙齿。
    大脑受到震荡，李博当场晕倒，田野幸子趁机上前补了一脚，踩断李博几条肋骨，导致李博伤上加伤。
    “混蛋！”
    “不讲武德！”
    “东洋人无耻之极，破坏规矩，当判为输！”
    观战席位传出阵阵愤恨之声，更有人起身指着田野幸子大骂。
    田野幸子好像没听到似的，站在擂台上环视众人：“天津武行就是这点本事，输不起吗？当年霍元甲创办精武体育会的风采呢？怎么，现在都变废物了？”
    田野幸子趾高气扬的走下擂台。
    “马的，这女人太目中无人，我这就下楼收拾她！”
    王占奎拳头捏得嘎嘣响，本身脾气火爆，此刻再也忍不住，当即就要起身下楼。
    刘云樵阻拦道：“师弟别冲动，平心静气全力应对明天的对战为上策，事后咱们再作计较。”
    李不医劝道：“王兄别生气，我断定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兄弟此言何意？”两人不解问道。
    李不医笑而不语，现在距离约定的三天时间只剩下两天，也该到动手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