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免费的击毙服务

    白月城，红月区警卫厅。
    白炽灯冷白色的光线打亮了审讯室的每个角落，墨予双眼微眯，静静的观察周围的警卫。
    有的做笔录，有负责调查盘问的专员，房间的大门开了又关，不断有人出出又入入。
    墨予非常平静，他遵循污染科医生的建议，来寻求免费的官方清除服务。
    可在之前，还得接受官方的调查盘问。
    “火灾当时的一切记忆，你都忘了？”审问员目光如炬的盯着墨予问道。
    “你一个白月城大学学生，没事跑去旧城区的公寓做什么？”
    墨予老实交代道：“案发时，我只记得我醒了，没有昏迷前的记忆，发现浑身都是焦黑的灰烬，火已经烧到了身上，就非常害怕的跑回了家，第二天去了医院的污染科问诊。”
    火灾案发生时，附近的监控拍摄到，案发现场有位带着余火的灰烬人跑出，最后的行踪消失在墨予家小区。
    明确拍摄到案发之前，前往现场的墨予没了后续的踪影，现场没有他的尸体。
    排查后，警卫厅也几乎将灰烬人的身份，锁定在了墨予身上。
    “非常害怕？”审讯员神色古怪，他盯着神色平静的墨予，接着又问道：“你认识这个图案？”
    他将一张照片推给对方，墨予看完后摇摇头，表示根本不认识照片里的图案。
    一个被火焰灼烧的奇怪圆环，有多种不同的位置和角度，仿佛邪教的祭祀图案一样，在案发现场经常能看到这个圆环图案，但他根本不认识。
    审讯员在纸面上写了些笔记，又继续问道：“你确定是因为污染病情加重，而来寻求官方击毙服务？”
    “污染并不是无法挽回的病，我们有看过病历，按时吃医院的药，你的状况也在逐渐好转，是可以压制下来的。”
    “你仍旧可以和我们进行正常交流，自首后的情绪到现在也并无波动，相信有很大机会能治愈。”
    墨予望着审讯员，在对方身后，有只在不断蠕动的阴影，乖巧的趴在肩膀上。
    等多看几秒钟，阴影突然长出了诡异的眼球，直勾勾的瞪着自己！
    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他都能看见这些，成为灰烬人之后就是如此。
    “我...还是想体验一下官方的击毙服务。”
    “毕竟免费的嘛，有谁不喜欢白嫖呢？”
    “......”
    审讯员闻言，直接在纸面上写下【已污染变异】，【保留理智，无疯狂迹象，能正常沟通】。
    但紧接着，又特意标注【已初步确认精神状况极度不稳定，危险！】。
    【理智测试，通过！】
    【平静接受污染与身体变异，精神测试通过！】
    【坦然直面死亡，勇气测试，通过！】
    【变异能力推测：灰烬人（免疫烧伤）】
    【可收纳的污染变异者，待进一步观察】
    可这些墨予没能看见，他很老实且乖巧的回答着每一个提问，没什么隐瞒的，问什么就说什么，心思全然不在火灾案的真相。
    相关案件的细节没有记忆，继续被警卫厅询问着一些细枝末节，又反复确认墨予一心寻死的念头。
    直到盘问结束，他被带出警卫厅，坐上警车。
    ......
    ......
    沿途墨予还在发呆，等他意识到周围的街景越来越熟悉，回过神来，已被带到封锁的红月旧城区520号楼区域。
    他还以为开车是把他带去方便处理尸体的地方，结果警卫厅的人把他回案发现场。
    旁边的警卫解释道：“你关于火灾案的一切记忆都忘了，上头决定将你带回案发现场回忆一下。”
    墨予点点头，没有拒绝。
    公寓楼烧死了158人，墙面还有高楼被灼烧得破败不堪，斑驳的焦黑四处都若隐若现着圆环状的神秘图案，地面上也留有许多外墙剥落的黑炭废料。
    楼底下，墨予看见同款被火焰所炙烤的圆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座公寓楼的入口、外墙以及走道。
    “有想起什么吗？”旁边的警卫问道。
    墨予注视着公寓楼，刚想摇头，说什么都没记起来，却忽然看见，2楼的窗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雾气一样飘散出窗台！
    他询问道：“公寓楼是不是又着火了？”
    “着火？”
    墨予点头，指着窗台的方向道：“没错，我看到2楼窗口有烟雾不断飘出来，黑色的，但又不像是火灾产生的浓烟。”
    负责案件的组长闻言，朝两名警卫道：“你们俩陪他上去看看。”
    墨予惊讶道：“陪我？”
    组长点头：“你看见的，当然是陪你去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被点名的俩警卫，瞪大了眼，看着组长。
    他看见的，咱俩又没看见！
    组长解释道：“污染调查部门那边，已经排查过现场，没有任何污染源，这点可以放心，也许是他回想到的记忆，以幻象的方式出现。”
    “......”
    墨予身后跟着两名持枪警卫，其实他立刻就后悔了。
    看见就看见了，没必要说出来，鬼知道要让他自己去查看......
    楼梯很窄，被火焰燃烧后的墙壁，依旧留有许多清晰的圆环印记。
    “2楼就是极限了，再往上的结构已经全部被破坏。”
    黑暗即便在手电光的驱散下，依旧没能赶走太多，呼吸着粉尘的空气，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墨予来到他所看见黑雾的屋前，门被烧没了，里面是空置的待租的闲房，这里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
    冷幽的月光洒进房间中，可不足以照耀其中的全貌，直至将手电扫至房间内部。
    墨予看见，空旷的房间里，有人！
    看清了后，是个浑身被黑色浓雾包裹的人形生物！
    对方蹲坐原地，手电光打在上面，都驱散不开的黑雾，没有五官、没有呼吸！
    “这家伙得多久没洗澡，才能这么黑……”
    诡异的，有柄螺旋剑贯穿了它的胸膛！不知是死活。
    黑雾鬼的胸膛被螺旋剑穿透，没有任何痛苦，没有声响，静静的蹲坐在原地。
    墨予的后背已经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甚至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种莫名的感觉。
    仿佛黑雾鬼是螺旋剑的刀鞘！
    身边的警卫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墨予脸色苍白，指着里面说道：“你们没看见吗？那坐着个诡异的人！”
    “一个胸膛插着螺旋剑的人！”
    警卫眼里，被手电照亮的区域，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被烧焦的瓷砖，以及不足以照亮房间全貌的月光。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吗？我好像也是...刚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应该是轻度污染的症状......”墨予尴尬的解释着。
    他本想同意两名警卫的话，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趁早离开。
    没料到，这件事没想放过他。
    “等一下，它把剑，拔出来了！”
    “艹！”
    “它要冲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