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需要一个魔王

    那日之后。
    帝国在圣临日击败了阴谋降临的地狱先知，并且在南部调集来了粮食，示威的民众散了，潜伏的邪教徒被打死，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壁垒战舰的毁掉，它并非代表着仅有的科技技术中断，还顺带葬送了一群伟大的魔导师。
    帝国广场建造的圣.艾莉后面把他们也按上了，以此来平息学院派的怒火。
    贵族的大批量死亡让需要行业都空缺处巨大利益，这是帝国唯一庆幸的事情，如果忽略那没有添补上的陨月的话。
    作为圣者的仆人，大卫和查尔斯在宫廷替代圣者领取表彰之后获得了特事局长的身份，戈登这个边缘人和被挖出来的玛莎同样如此，他们弥补了那四位死在深空星海的特事局长的缺，可谓是皆大欢喜。
    道格拉斯也在走出一半路途的时候被追了回来，他发达了，现在是一家报社的老板，圣.艾莉报社的老板。
    他专门负责宣传圣.艾莉的一言一行，甚至对她过往的事迹出书立传，这样以后当市民们有什么不满的时候，帝国就可以说：
    ‘想想吧，你们的命是圣.艾莉救的，圣者在的时候一样艰苦，你们为何不能传承她的意志呢？’
    当然因为这种救世主一类的传闻比较火热，一些小工坊也会出诸如《恐怖魔女.黑暗时代》《圣者与地狱先知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及《都市传说.4圣.艾莉的惊吓盒子》等系列丛书。
    这比之前的禁书《艾莉森与七个小矮人》还火。
    而且帝王不禁。
    至于艾莉森仅剩的几位追随者，帝国有发出表彰公告，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民间有他们追随圣.艾莉前往天堂的消息，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临近三月，荆棘花的天气已经不算太冷，在一辆前往沙林堡的驴车上，躺着艾莉森。
    此时她早已没有了当日的决然，而是慵懒的躺在驴车拉着的草垛里，那日爆体覆盖整个帝都，老实说有点累到了。
    但没有办法，蛇女王再大她的毒液也只有那么些，为了雨露均沾，艾莉森可谓是下了苦功夫。
    只是如行省一般大小的帝都实在是超过她的能力了。
    传闻即便是恐怖魔女也不过是祸害一处伯爵领的面积而已，自己可是完全超纲了。
    所以那日一炸之后，艾莉森就灰溜溜的来到了帝都郊外，一路能力消耗殆尽，餐风饮露的往王国走，她的虚弱不允许她高调，而她刚刚为了帝都市民牺牲，也不能让人发现她活蹦乱跳。
    不过收益当然也算是相当丰厚的。
    首先是地狱先知的死，让自己的最后一项属性圆满，其次是歌颂与恐惧，这几天下来艾莉森发现她意识海里的光点已经突破十万大关了。
    于错序汲取崇拜和恐惧，感觉还真不错。
    她越过边境，进入王国，路况很不好走，王国现在正处于战争状态。
    一路上到处都是混乱，这个骑士和那个骑士械斗，这个男爵占领那个男爵镇子，偶尔还会和隔壁行省打，依仗从帝国进来的科技，这群乡巴佬打的真是炮火连天。
    战争时期，除了粮食金币以外，女人也是总要物资，不但可以送礼自用，饿的时候还能炒菜。
    像艾莉森这样白嫩的优质品种自然成了行走羔羊，各种豺狼虎豹都像上去咬上一口，在杀掉一波又来一波之后，艾莉森无奈躲了起来，直到力量完全恢复，她才开启空间能力扎入一头驴车上，随即闭目养神等待进入城堡。
    直到驴车晃悠晃悠的抵达目的地，艾莉森才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自己的木宅。
    “大人！”布拉德和两只小狐狸看到一脸惊喜，他们连忙艾莉森行礼。
    “最近过的怎么样，其他人呢？”艾莉森坐到椅子问道。
    “一切安好，在您的威名下没有人敢动我们。”布拉德低头道，“伍德的话...他们去采蘑菇去了。”
    “哦？”艾莉森闻言眉头一挑，但并没有多问，而是指了指城堡，“我的导师最近怎么样了？”
    “还算好吧，据说她前一段时间病了，把自己关在了地牢里，最近才出来。”
    布拉德说，“最近偶尔有人回来找她，但都是地方的贵族，毕竟现在的王国在打仗。”
    “因为大公称帝的事？”
    “是的，现在舆论一直倒向总执政制度，各地都组织军队发起战争，导致物价飞涨，我们这里每天都能遇到逃难的。”
    艾莉森闻言点点头，“我要见导师，你帮我通知一下。”
    ......
    沙林堡，当韦罗妮听到艾莉森要来见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答应了，这种事情是早晚的，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吩咐仆人准备了午餐，随即挥退了所有人，单独召见了艾莉森。
    “我听说你在帝国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受人敬仰，还有英雄和圣者的称号，就连帝国都要给你载入史册。”韦罗妮切着牛排，细细品尝着问道。
    “晋级要求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艾莉森微笑道，“当魔女还当成了好人。”
    “也不算太失败，毕竟看情况，你夜间出行杀人太过渲染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一些小报上承载着关于你的恐怖故事。”
    韦罗妮微笑道，“尤其是用惊吓盒子惩戒贵族那一段，很有寓言的意义。”
    “您过奖了，不过总算完成了地上界这些事情，之后有关晋级的最后一步，还请导师您教教我。”艾莉森谦虚道。
    “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之后顺其自然就可以了。”韦罗妮说着拿出一个套娃，“这是我当时在地狱打败的一个领主的角，你感应一下，就能清晰的发现地狱坐标，它上面有魔法阵，能直接抵达地狱。”
    艾莉森闻言拿过那个套娃，那是黑暗圣母的偷孩子的款式，望着圣母脑后的魔法阵，艾莉森微微皱眉。
    “导师，阵法我也研究过，您这个好像是献祭用的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到达地狱，抵达那里之后你完全可以忽略它，然后通过同位面的感应，你就知道你效忠的魔王在哪里了。”
    韦罗妮说，“之后你带上礼物，去找祂就可以了。”
    “听着是挺简单。”艾莉森闻言点点头，随后有些为难道，“不过必须是自己效忠的魔王吗？”
    “当然，这个任务都是有后续的。”韦罗妮闻言说道，随即打开了一张恶魔皮，“你后续的晋级职级五叫地狱军团长，魔王给你办完仪式之后，就会领你去祂的领地，将你塞入军团之中，在这期间你要通过努力成为军团长，这一序列才算晋级成功。”
    艾莉森闻言低头看去，就见恶魔皮上面写道：
    【序列五：地狱军团长，进入地狱，于自己效忠的恶魔统领下服役，从炮灰做起，熟练各种兵种，获取各种职位积累，完成各种地狱试炼，击杀军团长级恶魔，获得恶魔大统领的认可，于地狱奇观之中服用高级恶魔血脉而不死】
    【获取技能：地狱之门，统御之力，深渊伟力】
    “看起来确实很简单，而且是连贯性的。”
    艾莉森将恶魔皮上的晋级仪式记住后，微微皱眉，恐怖魔女这最后一步，必须需要自己效忠的恶魔统领给自己布置仪式，但问题是，在她晋级魔宴侍女的时候，那位恶魔统领被邪神给吸收了。
    而且别说是那位恶魔统领，之后的第二第三位没了啊。
    “我知道你的担忧，地狱恶魔奸诈险恶，喜欢争斗，从炮灰做起来非常困难，许多恶魔小队长甚至都有暗职四的能力，并且它们的天赋铸就了强壮的体魄，你若不想晋级，卡在职级三这里其实也挺好，这完全是为祸一方的实力。”
    “导师，我并不惧怕地狱。”艾莉森闻言看向韦罗妮，“只是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效忠的魔王死了，那么我这职级四的最后一步和职级五该怎么做？”
    “如果？”韦罗妮闻言微微摇头，“孩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祂们的强大几乎是不死不灭的。”
    “万一呢，您也说地狱好斗。”艾莉森追问道。
    看着艾莉森的表情，韦罗妮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你效忠的魔王不会真的死了吧？”
    艾莉森闻言认真的点了下头。
    “恶魔在上！你是说你效忠的魔王死了？”韦罗妮闻言脸上闪露着不可思议，随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给自己压压惊。
    艾莉森就那样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她不了解导师的想法，人总会死，或许是因为她没有信仰吧。
    直到过了许久，缓过来的韦罗妮敲了敲桌子上的恶魔皮，“职级五地狱军团长，抛开那些锻炼和挑战，理解恶魔的习性，这个序列的本质是完全恶魔化。”
    艾莉森闻言点点头，“所以找个地狱奇点，再弄一份高级恶魔血液就可以是吧。”
    “不好办，地狱就像是在盗贼窝里，没有绝对忠诚的军团守护，没有效忠的军团去跟你出征，你又哪里来的材料和安全环境晋级？”
    韦罗妮说，“我的建议是你转投其他恶魔领主，但这里水深，不是嫡系，打小的侍女，一般不会轻易接纳，去了也有可能被坑。”
    “是啊，我不会效忠祂们的。”艾莉森点点头。
    “那恶魔领主就更不能要你了。”韦罗妮摇摇头，随即坐直身子看向艾莉森，“但你也不要绝望，地狱我们也有势力。”
    “是吗？”艾莉森闻言眼睛一亮，“是师姐她们吗？”
    “没错，那里不但有她的导师，几位执事和长老也都在，源头据说是一位女士。”
    韦罗妮一脸崇敬，“虽然现在我们蔷薇教会是野团，但你天赋好，过去就能有小队长的职位。”
    “嗯，话说师姐还给过我邀请函呢。”
    艾莉森说着，就把那张画有被捆海妖图案的黑色邀请函拿了出来。
    “哦，真的不错，我就说吧，她们很看好你。”韦罗妮看到自己的弟子很受重视，不由的点点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解决了心中一大难题，艾莉森跟韦罗妮俩喝了个尽兴，途中艾莉森还用巫影之书与麦肯娜通了话，告诉她自己即将去地狱的消息。
    “等你们能够控制瘟疫光环之后，可以来王国散播恐惧再做善事，这边正在打仗，领民们急需心理安慰。”
    “我们会让领民们铭记我们，并且于黑暗中瑟瑟发抖的。”麦肯娜咯咯咯的笑着说。
    联系完了师妹，艾莉森又跟韦罗妮闲聊了在帝都的生活，讲了电灯、歌剧院、宽敞的大街、耸立的工厂，钢琴还有珠宝店，然而除了珠宝店，她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对于艾莉森的遗憾，韦罗妮稍微有些共情，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有消息传，地狱先知是死在你手上。”
    “嗯，我最后补刀。”艾莉森点点头。
    “那边的目的是什么，按道理我们是同一阵营的。”韦罗妮又问。
    “您希望人间大乱吗？”艾莉森闻言看向韦罗妮，“反正我是不想。”
    “可地狱先知在下面，可是与我们合作的，祂回来的时候，军团可都留在了下面。”韦罗妮看向艾莉森，“对于地狱而言，这边的消息可没有什么保密性质。”
    “先知临死前说军团在虫足导师那里，还说让我拿去，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友善态度。”艾莉森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可不是，地狱军团金贵着呢，那东西不是随便给人的。”韦罗妮闻言微微摇头，“你下去后，军团的事不要提，就算是那些执事给你你都不能要。”
    “我不要。”艾莉森闻言点了点。
    两人说着又陷入了沉默，蔷薇教会是报团的组织，但也是私有制的。
    过了许久，韦罗妮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看着殷红的酒水问道，“你想好融合什么特性了吗？”
    “虫足。”艾莉森说，“我看那种唰一下切过来的东西非常利索，而且非常适合跨位面逃跑。”
    “虫足啊，融合这么多你还没有失控，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了。”韦罗妮闻言微微叹息，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她融合一种魔眼都被折磨够呛。
    “所以地狱有什么知名的虫足类恶魔吗？我想获取点珍贵材料。”艾莉森问。
    朵莉丝的侵蚀那么好用，用那个融合艾莉森有些舍不得。
    “不知道，不了解。”韦罗妮摇头，“如果你要对付哪个恶魔，我建议你事先问一下美狄亚，毕竟恶魔血脉盘根错节，就像人类贵族一样，不要杀了自己人。”
    “我明白的导师。”艾莉森微微点头。
    艾莉森在城堡休息了一夜，得知沙林已经被征调打仗去了，第二天她与导师和仆人告别，随后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用血涂抹了那个套娃。
    下一秒，一股失重感就从艾莉森身上传来，她整个人只感觉如同被丢进卷筒洗衣机里一样，随即空间剥离感就提上来了。
    “啪～”半空中一个染血的套娃掉到了地上。
    ......
    “咩～”
    艾莉森刚刚消失，一道空间波动就出现在了沙林堡，卡门一众教徒现身，他看着怀里不舍的小黑山羊，微笑道，“没带你。”
    “咩！”小黑山羊闻言一个羚羊挂角，将卡门撞退了两步，随即自己落地，双蹄刨坑。
    “您说的对，那种贯通各界的地方您很容易暴露，还是把自己种起来好。”卡门揉了揉胸口，看向身边的卡尔，“去告诉那个光头，之前的工作照旧。”
    “是。”卡尔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卡尔走后，一脸羊样的罗伯特看向卡门，“王国这边渗透了三分之一，外加魔国这边的教兵与怪物军团，我们完全可以拿下王国了。”
    “拿下不需要战争吗？”卡门闻言微微摇头，“六人长老团动心思了？”
    “一辈子没位高权重，当上了，就想更多了。”罗伯特说。
    “我才离开多久啊，这信仰就掉了，没按时去圣女画像前祷告吧。”卡门皱眉道。
    “现在全都忙着维护阿迪利大帝，谁每天上门晚了那都是对帝制有意见。”罗伯特点头道。
    “嗯，他们也有难处啊。”卡门微微颔首，随即看向罗伯特，“你告诉他们，我们要的效果是，当圣女殿下晋级顶级序列时，我们说为圣女殿下加冕，所有人都瞬间支持，然后发现彼此都是自己人了的那种惊艳效果。”
    “这是奇迹，懂吗？！”
    “明白了，我的教宗陛下。”罗伯特微微行礼道，“还是您老会玩。”
    “用邪教徒的手抄本卡了这么久信仰，我们要在圣女殿下需要信仰时给她提供的一步到位，让殿下大惊。”卡门夸张的瞪大眼睛模仿道，“哦！是这么回事！”
    ......
    地狱，焦土废墟的一片小村庄。
    艾莉森望着满天风沙，微微眯眼，随即扭头看向眼前房屋杖子上的一颗颗白色头骨，脚下微微用力一撵。
    “按照人类的习俗，这里应该挂着大蒜。”艾莉森开口说道，然后看向脚下，那里有一只被踩入地底的六手蛇魔。
    “装饰品，自己设计的。”六手蛇魔扫了眼远处崩飞的剑，艰难说道，“我买不起宝石。”
    “那你的艺术造诣可挺高。”艾莉森说着一把拽起六手蛇魔，“为了不让地狱损失一位艺术家，告诉我美狄亚在哪！”
    “不认识。”六臂蛇魔微微摇头。
    “你说谎！我师姐说了，来到这里，任何一个恶魔都认识她。”艾莉森拎着恶魔使劲的摇晃，愤怒的看着它，“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是本地的？”
    “没有，你师姐又不是魔王，我凭什么认识她？”
    六臂蛇魔闻言有些生无可恋，它如何知晓祭品传送会送来一个女巫。
    人类品性太恶劣了。
    “你说的有道理。”艾莉森闻言点点头，“那你给我找个魔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