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序列四恐怖魔女

    打帝国和执政院的使者离开之后，艾莉森就在内卡森待了一段日子，她白天处理政务，分封官员，巡视那破败的街，夜晚前往教堂，观看封闭的八层锁。
    但米罗斯在地下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那些官员，在得到位置之后依然想怂恿着艾莉森扩张。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十一月，艾莉森在许久的等待和官员们的骚扰下决定回到沙林堡。
    毕竟人不能一直被动的等待米罗斯的消息，她要还要关注晋级仪式的事。
    至于建伯国，当初也不过是为了解决圣殿骑士们的温饱问题。
    于是在十一月初，艾莉森领着仆人回到了沙林堡。
    那天有些冷，天上飘着小雪，回去拜访韦罗妮的时候，她一如除此见面那般坐在窗边看雪，知性典雅。
    “导师，教会有消息了吗？”艾莉森朝韦罗妮行礼问道。
    “已经联系到一位在地狱兵败的长老，今晚就会给你消息。”韦罗妮闻言看向艾莉森淡淡的回答道。
    “哦，看来还不算太遭。”艾莉森闻言点了点头。
    她走到桌子那里，与韦罗妮坐了个对面，看向她依然年轻的导师问，“您最近有晋级的打算吗？”
    “没有，我不再是纯粹的人类躯体，晋级可能现在危险，所以我打算懒惰一阵。”
    韦罗妮闻言笑了笑，“女巫晋级是相辅相成的，现在我没有被通缉的危险，也就不太那么想了，毕竟那种失控的感觉，对我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艾莉森闻言微微点头，师徒俩又聊了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直到午餐的时候，艾莉森在城堡用的餐，最后才与韦罗妮告别。
    艾莉森走后，韦罗妮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看着一角的阴影，忍不住问道，“一个月了，你观察的怎么样了？”
    “确实没有与魔国联系，根据观察，她失去了那边的统治权。”阴影中出现的女人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怂恿她在拉契得建立晋级场。”
    “对于这个我没有意见，只要不波及到我这里就可以，此外你要记住，该承诺的事情要答应，其余的事情你们可以专门派人与她谈。”韦罗妮看向那阴影，“我不希望这件事让艾莉森脱离了蔷薇教会。”
    “虽然我们除了给予晋级知识外什么也没有帮过她。”
    “不要说的蔷薇教会对不起她一样，给予知识就是最大的帮助。”阴影看向韦罗妮，“可以给予她高级序列的晋级知识，但是她要签订特殊的契约。”
    “契约内容是什么？”韦罗妮看向阴影问道。
    阴影闻言鼓动了一下，漆黑的字体就浮现在半空。
    韦罗妮看着漂浮在眼前的文字，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听从教会发布的任务我可以理解，但你加上禁止杀害教会女巫这一条是什么意思？可没有人要求过我们这样的事。”
    “一年内杀死两个同一导师的女巫，根本就不顾及潜在的规则，你不会说是你这个导师之前没有告诉她吧？”
    阴影看向韦罗妮冷声道，“在蔷薇公国的历史上，因为优秀就肆意的狩猎自己同伴的女巫可不在少数，对于这种有能力的人，我们必须约束。”
    韦罗妮闻言陷入了沉默，最终点了点头。
    ......
    第二天，韦罗妮的仆人前往木屋请来了艾莉森，在告知韦罗妮要传授她魔女知识后，艾莉森连早饭都没吃就向城堡赶去。
    随即进了城堡的艾莉森就看到了韦罗妮摆在桌子上那比清明上河图还长的契约书。
    “虽然它不是整体，而是用四张羊皮拼接而成，但约束力丝毫不差。”
    韦罗妮坐在椅子上看向艾莉森说道，“你要仔细的去看，这种契约一但便无法更改，上面可是有着恶魔与女士们的魔力。”
    艾莉森点点头，开启魔眼看向这份协议，一时间各种字迹就印在了她的意识海里。
    契约的内容很多，但大多都是防止蔷薇教会培养出白眼狼，唯有两条，艾莉森产生了异议。
    “导师这契约有问题啊，您不是说教会不反对下面的女巫厮杀吗？怎么我这契约上不让对女巫动手？”
    艾莉森看完了契约，对韦罗妮问道。
    “别人的契约上没有这条，你的有是因为你过于强大，上面怕造成不公平的厮杀。”韦罗妮开口道。
    “只针对我这才是不公平吧？”
    艾莉森闻言微微摇头，“这个应该划掉，或者您在上面加一条，我可以反杀猎杀者，不然以后的日子里遇到女巫冲突，我只能逃跑或者被杀了。”
    韦罗妮闻言看向墙角的阴影，但见影子波动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加上这条。”
    她说着，就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特殊的笔，在下面的空格里填上了那句话。
    “签吧。”韦罗妮写完将笔收了回去，看向艾莉森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那个教会安排的任务，可以拒绝吗？”艾莉森问。
    “任务下发都是一堆的，如果给你留的任务不满意，你可以换取其他任务。”韦罗妮解释道。
    “任务可以更换，但必须完成？”艾莉森问。
    “对。”韦罗妮点头，看向艾莉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艾莉森摇头，随即去接导师手中的笔，在契约书上签上名字。
    随着艾莉森签上名字，一瞬间那契约书就燃烧了起来，休息室里顿时冒气了黑烟。
    黑烟弥漫，火星飞舞，一瞬间艾莉森仿佛看到了五个坐在各个角落的女巫，以及几只如山般高大的恶魔。
    这种幻视转瞬而逝，黑烟与火焰在休息室内消失，艾莉森回过神来时，就见韦罗妮已经将契约书收好，放入自己的怀里，随即又从衣服内拿出一颗眼球。
    “啪叽～”
    眼球碎裂，从里面冒出一张散发黑色不详气息的恶魔皮。
    【职级四恐怖魔女：身体一项属性达到职级三极限，进入人类国度或地区，以守序正义的形象让万人铭记，歌颂，并在遗憾中假死后进入深渊组建晋级祭坛，于魔王的庇佑下与八大类非凡特性之一融合】
    【晋级成功等同深渊魔物，获取眷族制造，物种本源，空间感知】
    艾莉森看完那张巴掌大的恶魔皮，看向韦罗妮，“只有职级四的内容啊。”
    “你导师我是四级失败者，哪里来的五级仪式？”
    韦罗妮微微叹息道，“魔女晋级的成功率很低，教会每次只给予当前晋级仪式知识，并非针对你。”
    艾莉森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看向韦罗妮，“导师，深渊的路您熟吗？”
    “呵，晋级我都经历过，这回知道导师的重要了吧。”
    韦罗妮闻言笑了，她总算在这个弟子面前找回点自信。
    艾莉森连忙点头，并且伸手掏出一颗魔眼类特性，恭敬的递给了韦罗妮，后者那神气的面孔顿时崩塌了。
    “这...这是给我的？”韦罗妮看到手上那散发不祥气息的特性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导师实际上未必要晋级的。”
    “跟别的东西镶嵌，制造成诅咒物也是好的。”
    艾莉森微笑着说道，“这是弟子的一片孝心。”
    这孝心可有点大啊。
    韦罗妮惊愕的看着手中的特性，许久才平复激动的心情，她感觉自己刚刚差点都要嚎啕大哭了。
    有多少女巫都卡在没有特性上面，又或者没有匹配的特性，一生都只能释放自己不喜欢的能力。
    “太贵重了。”韦罗妮看向艾莉森，默默的收起特性，“未成魔女是无法掌握空间感知的，即便有打破空间的能力，也将迷失在诸多世界里，你假死后进入深渊的那个环节，由我来处理。”
    “那就麻烦导师了。”艾莉森闻言感谢道。
    “不麻烦，我当初在深渊留下了节点，布置魔法阵后就能传送到当初我过去的地方，但是我们每个人信奉的恶魔不一样，你亲和触手，赐予你力量的是欲望恶魔吧？”
    艾莉森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嗯。”
    “统治各层深渊的恶魔领地不同，你去了之后可以找恶魔问问。”
    艾莉森连连点头。
    韦罗妮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实际上你的天赋很好，晋级黑色温疫后这么短时间就能压着瘟疫光环，这就能毫无顾忌的伪装了。”
    艾莉森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在听。
    “按照我的经验，伪装守序正义的身份多是原初信仰的积累，它能让你在融合特性的时候不至于失控，所以你这一点一定要做好，我当初是伪装的贵族小姐，在火焰花王国白天救济穷人，夜里偷盗，才勉强达成了基本条件。”
    韦罗妮说着看向艾莉森，“达成条件时，你的心里自然会有感应，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给你增加了增益魔法一样，但是我感觉这个没有上限，你那么有钱，可以多救济一些人。”
    艾莉森闻言笑了笑。
    金币什么的，她打算过两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一趟王都，把那个书屋劫了。
    “以你在教会的关系和现在的身份，内卡森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个条件很便利。”
    “您说的是。”
    艾莉森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在闲聊了两句之后离开了城堡。
    她走后不久，那潜藏在韦罗妮屋里的阴影就冒了出来，她看向独自在那心喜的韦罗妮，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说了？”
    “有吗？”韦罗妮迟疑道，随即恍然大悟，“我忘记晋级场的事情了。”
    “呵，议会长们在地狱可是很艰苦呢，你一点都不排忧解难啊。”阴影哼道。
    “那么多执事在外面徘徊，你们不能指望我一个废人啊。”韦罗妮闻言微微摇头，随即拿出那个魔眼特性，一脸认真道，“除非我能晋级。”
    第七章有些名誉，发生了就无法挽回
    艾莉森在听取了韦罗妮导师的意见之后，当天就返回了内卡森，并且召开了伯国会议。
    她针对内卡森市民提供了不少有利的政策，并且在圣殿骑士那里要回了一笔抄家子爵的资金用来购买食物，并对城内的流浪者和在温饱线上上下浮动的市民进行救济。
    要让一万人认为自己是守序正义的存在，是一个漫长的工程。
    并且非常耗费财力。
    尤其是其他小镇的人听到艾莉森发放食物纷纷聚集到了内卡森，更是让圣殿骑士们的财力捉襟见肘。
    于是在艾莉森救济了多日，赤月季的最后一天，已经耗光钱财的圣殿骑士团长找到了艾莉森，“大人，您是在走圣女教会的救济者序列吗？”
    “算是吧。”艾莉森说，她不想透露有关魔女晋级的事情。
    “可是救济者的晋级我也看过，您这救济都快成救济之王了，为何还不晋级？”
    团长叹息道，“我对您走多职业路线没有意见，可是这总得有个头吧？”
    艾莉森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最近圣殿骑士的底子都快被她掏空了。
    她看向窗外的分粮点，对团长说，“其实也并不全是，我救济他们主要是让他们心存感激，觉得我是正义和守序的。”
    团长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看向艾莉森欲言又止，但随后还是说道，“您这样的做法会让他们感激，但是守序和正义谈不上的。”
    “为什么？”艾莉森闻言一愣，“我们来了这两个月，无论是治安还是温饱，那都帮他们解决了啊。”
    “这个...”圣殿骑士团长看向艾莉森迟疑道，“可以说吗？”
    艾莉森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看团长那意思，自己怕不是忽略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经意的问道，“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就说了。”团长是了解艾莉森身份的人，也不避讳道，“先不说前一段我们杀死那么多的子爵，那勉强称为正义，但是您的故事书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是艾莉森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结合着多种元素在内，您在他们眼里跟地狱欲魔没有区别，您觉得那些人即便是感激您，但在他们心里，你还是个很欲的存在。”
    “而有这种属性的人，跟守序又有什么关系呢，那种污点起码要禁书五十年，死上三代人才可以。”
    团长说完便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
    此时的艾莉森额头青筋爆露脸色难看的很，书籍和认知这种东西可是根深蒂固的，要改变非常的难。
    有那么一刻她都想释放血毒光环，将全城的人都弄死得了。
    但一想如果自己不是主角的话，或许自己也会猎奇的买上两本，将心比心之下便忍住杀意。
    但心里肯定是气愤的。
    “今日城中还有私藏禁书的吗？”艾莉森问。
    “没有了，我们焚毁了大部分，又抓了一批人，有也是藏的很深。”圣殿骑士说道。
    “搜查的过程中没有发现我的周边吧？”艾莉森问。
    “周边是什么？”团长疑惑道。
    “没什么。”艾莉森摆摆手，“我的心情不好，要去沙林堡那里，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帮照看一下。”
    “明白。”团长点头。
    于是艾莉森看了楼下那些分食物的市民最后一眼，随即扭头化成金鹰飞了出去。
    ......
    沙林堡，休息室。
    当韦罗妮听到艾莉森的描述后瞪大了眼睛，她不由的叹息了一句，“想不到居然被这种事情耽误了。”
    “这件事我会彻查下去，抓住凶手和帮凶我会让他们不得好死。”艾莉森咬牙切齿的说道，“居然挡我的修行之路！”
    韦罗妮见艾莉森如此愤怒，作为导师又收了好处，连忙安慰了起来，“不要为那些重欲者生气，其实这种事情还有别的办法，比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火焰花啊，帝国啊，东西哥特都可以，如果还不放心，可以化名，你看小说里面那些个侠盗什么的，只要锚定的是你，同样可以获取增益的。”
    艾莉森闻言心里的气瞬间消失了不少，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才产生的。
    但很快艾莉森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没钱了。
    “导师，那种特性都是哪个拍卖行收？”艾莉森向韦罗妮问。
    “有实力的拍卖行，帝国午夜场的拍卖行，你如果想卖什么，到当地打听职业者行会就能知晓。”
    韦罗妮说道，随后看向艾莉森，“但是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去一趟王都，寻找智慧之眼，那里有遮掩职级三魔女身份的魔药，毕竟你要去帝国那里，不隐藏身份很危险。”
    “这个请导师不用担心，我有一件诅咒物，只要对方不是职级四之上，就发现不了我。”艾莉森说。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韦罗妮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艾莉森离开了沙林堡，没有回内卡森，事实上她已经有点厌恶那里了，一想到全城的都看过故事，再看自己，他们是否会有联系的可能？
    回到木屋的艾莉森，想到这里哆嗦了一下，随即躺在床上蒙上了被子。
    ......
    夜晚，赤月季的最后一天，红色的月光照着魔国以外的任何地方，高空中无数庞大的虚无之物在那里荡漾，等待回归。
    而远在帝国的一个秘密阁楼里，众多闭目养神的大主教和军务大臣都显得有些紧张。
    若放眼望去，在那秘密阁楼四周被清空的广场，一个个巨大的祈神阵已经开启，他们正在沟通神国。
    同样魔国那边，卡门正在指挥着所有信徒，他们密密麻麻的跪在山上，正在拜月，神官们更是凌空而立，监督主持。
    荆棘花王都，阿迪利同样与一群公爵在会议室里，检查着招艾莉森子爵入都召集令。
    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事情要做。
    “在神的眼里，命运算个什么呢？”
    被耽搁了许多次的埃里克，站在帝国南部的某城堡上，看着月亮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