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以薰问顾书瑶。
顾书瑶心神微定,望着杨以薰,沉默不语。
安妍则又道,“你们说肖伯母为啥要自杀,若是因为学长父亲的死,可那都多少年了,她不早就放下了吗。对了瑶,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虽然你和学长还没举行婚礼,但名义上你已经是人家的儿媳妇,理应去看看的。”
“书瑶病还没好,迟两天吧。”杨以薰道。
安妍便也没多说。
护士见顾书瑶醒了,过来问顾书瑶想吃什么,然后去给顾书瑶备餐。
大家又继续聊起来,话题转到别的事情上,顾书瑶心不在焉地应着,后来当安妍和杨以薰走了,她迫不及待拿起手机,打给肖诺。
肖诺问了她很多事情,譬如她身体怎么样,感冒好些没,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却是完全没有提及麦晓娟的事。
因此,顾书瑶更加笃定麦晓娟的自杀跟她有关,极有可能用自杀来逼肖诺和她离婚。
可她清楚,肖诺绝对不愿意的。
她不禁又心疼极了他,此时此刻的他该得多矛盾,多挣扎,多痛苦!
而她,什么都帮不了。
一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也沉痛地叮嘱他保重身体后,结束通话。
两日后,她见身体好多了,便也毅然跑去探望麦晓娟。
安妍知道麦晓娟的住院情况,故她无需走询问护士的流程,直接来到病房。
肖诺贵为一家大型集团的董事长,经济方面已经很富裕,足以给麦晓娟安排一间高级病房。
因为有24小时看护守着,顾书瑶这也跟特护报出自己的身份,谁知特护听后竟然诧异地打量着她,语气有些迟疑地问,“请问您真的是麦女士的儿媳妇?”
顾书瑶多少有些尴尬的,深吸一口气后,点头道,“嗯,我和我丈夫还没举行婚礼,不过我们已经登记了。”
她尝试着解释给她护士听,可她哪里知道,护士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原来,这两天荣宪都有过来医院,还亲力亲为陪护麦晓娟,麦晓娟也对她极好,两人关系俨然一对婆媳,难怪护士听到顾书瑶的介绍会震惊了。
不过,看顾书瑶长得美丽温柔,气质不凡,护士心里就算好奇,也没为难顾书瑶,心想先把人带进去,看那麦阿姨怎么说吧。
对顾书瑶的到来,麦晓娟自然极不欢迎,甚至还无比厌恶地瞪着顾书瑶,当即叱喝,“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给我离开!”
顾书瑶面色讷讷,但还是缓缓走过去,注视着麦晓娟,喊了一声,“妈妈……”
“住口,我说了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媳妇,我们肖家没有你这种伤风败德、不知廉耻的媳妇!”麦晓娟继续毫不客气地谩骂道,恶狠狠地瞪着顾书瑶变得愈加难堪的样子,“顾书瑶,你知道我为什么躺在这里吗?就是因为你,既然我劝不住我儿子,我唯有一死了之,这样我就不用看着你们做出那些有辱家门的事,与其被你们活活气死,还不如我自行了断来得快,可顾书瑶,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活着我不能分开你们,死了之后我一定拆散你们,绝不让你再祸害我的儿子!”
这是多大的痛恨才说出这些话来。
犹记得,那一天,她慈爱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会把她当成亲闺女对待,说会代替她妈妈照顾她,叫她务必跟肖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可如今,却是这般厌恶、憎恨她。
顾书瑶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可凭什么这样对她呢,她也知道肖诺对她好,知道肖诺不愿意和她分开,即便她令他难堪深深伤害着他,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因此,她也就听他的,不敢辜负他。
但是,麦晓娟已经等不及,等不及要以死相逼!
悲酸委屈的泪,就这么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顾书瑶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满脸憔悴的妇人,心里痛如刀割。
然而她的眼泪并不能消除麦晓娟的痛恨与愤怒,继续吆喝她滚出去,且由于激动,整个人突然咳嗽起来,浑身剧烈颤抖。
顾书瑶缓过神,连忙靠近欲扶住麦晓娟,但麦晓娟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继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顾书瑶猝不及防就那样摔倒在地上,麦晓娟不解气,又迅速抓起桌上的水杯朝顾书瑶砸去,虽然没砸出伤,但满满一杯水对着顾书瑶当头淋下,狼狈至极。
这时,只见门口人影闪动,肖诺大步冲了过去,将顾书瑶扶起,而后看向麦晓娟,沉怒道,“妈,你这算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书瑶!”
麦晓娟见儿子一出现就不问青红皂白冲自己怒骂一顿,即时也更加怒火攻心,她转眼看了看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下床,朝那儿奔去。
顾书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瞬即花容失色,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痛,赶紧爬起来奔过去抓住麦晓娟。
“你放开我,别用你那恶心肮脏的手碰我!”麦晓娟做出挣扎。
肖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把母亲整个抱住,痛哭出来,“妈,你为什么硬要这样逼我,如果一定要死,那就让我死吧?我死了,你不用再害怕我和书瑶好下去,不用再以死相逼,所以让我死可好?反正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就权当我还给你?”
纵然清楚他这样一番话只是一时赌气,但顾书瑶还是被深深震到了,心头免不住涌上一股绝望的恐惧,她的两只手,牢牢抱住肖诺。
她害怕,怕有什么意外,他真的会跳下去!
而麦晓娟,眼泪哗哗哗直流,哭得不能自己。
后来是医生出现,给麦晓娟打了镇定剂,惊心动魄的局面才渐渐安静下来。
肖诺和顾书瑶出来门口,并肩坐在的长椅上。
顾书瑶心有余悸,脑海依然不停闪现着刚才那些惊险的画面,良久后,她敛了敛眼中的痛,望着肖诺缓缓道,“学长,不如我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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