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季文彬怒气冲冲地回来,正好撞上季伯礼刚要出门。
看见儿子这般失态,季伯礼皱了皱眉头,朝一旁吩咐道:“广福,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昌平侯府离季府算不得远,没过多久,孙广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就回来了。
季伯礼得知事情原委,脸色不太好看。
孙广福待在季伯礼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季伯礼生气了,连忙替季文彬说好话。
“老太爷,老爷才刚回到金城没多久,又是才进太学教书,不知道那高老夫人的为人也是正常的事。今日若不是那高老夫人主动往上凑,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在京城待久了的都知道,高老夫人这踩低捧高的性子,许多人看在高承德的面子上敷衍了事。
也就是像季文彬这样,刚进京城没多久的,着了高老夫人的道。
季伯礼听到孙广福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倒更加生气。
“我是气他识人不清吗?我是气他都到现在了,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若是那么在意张氏,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对待她们母女,更不应该听从别人的话与张氏和离!”
“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以后这偌大的季家,他一个人怎么撑得起来?”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孙广福不敢在火上浇油,连忙顺着季伯礼的话说道:
“老爷在外头长大,都已经成家立业才被找回,确实有所不足。老太爷您消消气,老爷回来这一年,已经颇有改变,老奴都看着呢,慢慢就会好了。”
季伯礼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他话音落下,又提醒孙广福,“高家老太太平时在京城做什么我不管,但她的手都已经伸到我们季家来了,我却不能坐视不理。你现在就走一趟太学,亲自找到高承德好好问一问,他若是再不束缚他母亲,季家不介意帮他管一管!”
孙广福连忙领命,临走之前还顺便问了一句,“那老爷呢?”
提到季文彬,季伯礼就不大高兴,冷冷地说道:“告诉他死了这条心!”
想要和张秀娥复合,屁事不做,成天出现在别人面前讨人嫌。
别说是张秀娥,就是他自己,也不会选择回季文彬身边受气!
……
大年初一过后,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虽然也隆重,但不比大年初一规矩多,京城历年来都有灯会。
有的时候,帝后都会出现在宫墙上,与万民同乐。
但近些年来,帝后年事已高,已经一连好几年没有出席。
不过,京城里的世家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的,仍然算不少。
元宵节前,镇国公府就在太和楼里定了个朝着朱雀大街的雅间,视线极为开阔。
沈清和顾含章,以及镇国公夫妇都要去,顺便把张家一家都请上了。
两家人大年初一不能一起过,到了十五在太和楼聚一聚还是可以的。
沈清为了这个,还特意去了趟公主府请康宁公主,无奈康宁公主年纪大了,元宵节太和楼附近人山人海的,康宁公主实在不方便前去,也就婉拒了沈清的好意。
常家的雅间,则是由常鸿去订的,就安排在镇国公府的雅间旁边。
“清清,你第一回在京城看灯会,到时在太和楼用完饭。他们这些老的便在雅间里休息,咱们和含章还有表哥一起,到街上逛一逛,说不定还能碰上乔吉他们呢!”
乔吉被韩歧看中进了礼部,据说很受韩歧的赏识,据说在同年留京的进士当时,势头都算得上很猛。
沈清听说她与顾含章成亲那日,乔吉也来了,而且包了很厚的礼金。
不过,她从头到尾盖着盖头,倒是没和乔吉见上一面,确实也挺期待见到乔吉如今的模样的。
两家人到了太和楼,先是让太和楼的小二上了茶水点心。等到天色暗了下来,这才让小二们上酒菜。
沈清倒是没有多吃,大概五六分饱便停了筷子,留了点肚子等到街上吃些小吃。
几个年轻人提前离席,一起出了太和楼,到朱雀大街上游玩。
沈清和常鸿本来还想找乔吉他们,无奈这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个摩肩接踵的,还有不少人买了街上的面具戴在脸上,更加认不得谁是谁,也就只能作罢。
京城的灯会确实很热闹,金泽镇的灯会与这里的相比,简直要黯然失色。
沈清买了一盏兔儿灯,又买了糖葫芦、油炸的萝卜丝饼之类的小吃,都由顾含章提在手里。
走着走着,居然在街上碰见了太学的人,一共是三位先生,都是上回特地去镇国公府找她的那几个。
为首的先生年纪最大,胡子花白,气质也相对温和,是太学明算科的科长,廖存瑞。
“世子,世子夫人,真是好巧,竟在这朱雀大街上遇见了。”廖存瑞朝两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
沈清顺着他的余光看去,就见一旁的楼阁上坐着几个气质儒雅的人,其中一个她在金泽书院时见过几面,正是太学祭酒宋宗平。
这个位置就在太和楼不远处,而且视线正对着太和楼大门。
哪里说得上巧?十有八九是刻意蹲守了。
“确实是很巧。”沈清无奈一笑,上次过后廖存瑞等人还找了她两回,她刻意避着没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不过,就算他们再来无数次,她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太学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廖存瑞脸上带着笑容,也不掩示自己的目的,“可不就是巧吗?此前我等到镇国公府大门口堵人,都没能堵到沈先生。没想到,这朱雀大街人山人海的,竟然真的堵到了。不过今日,沈先生可真要确切的答复了。”
沈清道:“廖先生,我还是上次的答案,我并没有进太学的打算。”
廖存瑞闻言,眉头轻轻皱起,试图说服沈清,“沈先生,太学可是天下先生梦寐以求的地方。你既然在金泽书院当了先生,难道就没有一展鸿图的想法?”
沈清只好说道:“廖先生,实不相瞒,我还真的没有。”
她一展鸿图的想法全在商场上,至于当先生什么的,她在金泽书院已经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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