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
沈清毫不犹豫拒绝了胡润芝的提议。
她是安安心心做生意过日子来了,又不是穿进什么女尊世界,弄一妻多夫这种制度来了。
伴侣什么的,一个就够了,能够互相扶持,白头到老。
与其想着怎么当海王,颠倒众生,还不如想着怎么多挣点钱。
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是要燃烧寿命拥有的。
沈清嫌麻烦,安安稳稳就好。
告别了胡润芝,沈清回到南北商行便把记录下来数据摘录到信上,让人把信送到镖局,加急送回青州。
现在京城的条件过于简陋,连准确切割玻璃都做不到。
胡松年书房窗户所用的玻璃,暂时还不能在京城生产,需要天机阁那边生产好,再通过老办法运来京城。
“胡大人也太心急了吧?”春柳看着信件被送出去,不由发出感慨,“要是晚一些,等咱们在京城的琉璃厂建起来,只怕要便宜一大半。”
沈清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能想到的,胡大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那是为什么?莫非是他们这些有钱人,钱多了没地方使,放在口袋里烧得慌?”春柳不明白胡松年的用意,只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去猜测。
沈清提点她,“有些事情官家不好出手,胡大人身为文渊阁大学士,自然得替官家分忧。”
春柳听了沈清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清清,你的意思是,咱们这玻璃的生意要是做好了,以后是要跟……”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沈清打断,沈清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还没个论断,你知我知就好,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春柳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什么事情沾上皇家,都要格外谨慎。
都说闷声发大财,好事没办成之前先别吆喝,免得功败垂成的道理,春柳早就知道。
“放心,我这就回去敲打敲打咱们商行的伙计。”
这些天,南北商行的生意太好了,这些刚进店不久的伙计没见过世面,到底不如青州原来那帮沉稳。
以防他们尾巴翘到天上去,时不时就该给他们一棒子警醒警醒。
……
豫王今年也六七十了。
早年间先帝还没立储的时候,他还跟着几位皇兄一起,参与过朝堂上的政事。
后来当今圣上成了太子,位居东宫,先帝对他的栽培就远不如从前。
要知道,当年他和皇帝年纪相近。
他的生母穆贵妃出身不凡,也是陛下身边的宠妃,圣眷浓的时候,甚至在后宫里有专房之宠。
先帝迟迟未立储,朝堂之中甚至有传言,先帝想要弃嫡立庶,把储位留给他。
后来的结果,众人也都已经知道了。
豫王不是那等没有大志之人,可因为从前的流言,便只能听从穆贵妃的话,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
正是因为如此,很长一段时间,豫王都郁郁不得志。
那时候康宁长公主正是最风光的时候,京城中便有了皇帝过于偏心的说法。
皇帝那样的身份,一道菜至多夹三筷子便会被撤下,更何况身边的人?
不少忠直的大臣纷纷上折子劝谏,豫王府这些年来,正是因为这个得了不少别人都没有的好处。
但这几天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个久不登门,甚至已经退下去荣养的老臣,都纷纷向王府递了拜帖。
豫王还以为他们总算想起自己来了,谁知这些老臣一上来便是苦口婆心地劝诫。
一开始豫王还一头雾水,可两三次下来,每个大臣都提到了女儿安乐县主,虽然都没说个真切,可豫王哪里还猜不到,是他亲闺女安乐县主给他惹的事?
豫王把安乐县主叫来御王府时,安乐县主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
安乐县主来的中途,豫王身边的人就出去打听了一番。
由于季伯礼替皇帝澄清的工作做得很好,豫王的人很容易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
“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进了趟宫,为了铭儿的事去找了你皇伯父?”
提到这个,安乐县主脸色一变,“父王,您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不过是去了趟御书房,皇帝怎么还把自家人之间的事到处说?
外头都已经传成这样了,安乐县主还一脸惊讶,豫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做出这等蠢事之前,为何不如先同我说?”
安乐县主一脸委屈。
儿子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她这个当娘的急都要急死了,哪还记得来找豫王商量?
虽然明知道,皇帝说的话都是真的,可她心中还是不愿相信。
“父王,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伯父他就是偏心他们镇国公府!否则,他能把含章塞进翰林院,难道还差一个铭儿?”
现在还是偏心不偏心的问题吗?
豫王听着安乐县主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安乐,你到底知不知道,为父要的就是你皇伯父这份偏心?”
皇帝越偏心康宁公主那边,他们豫王府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要是哪天,人人都说皇帝不偏心了,那他们豫王府才没好日子过了。
“父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安乐县主太过震惊,张了张嘴,吞吞吐吐地询问。
从小到大,他们豫王府不是总抱怨皇帝,没有一碗水端平吗?
豫王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豫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长叹了口气,“季伯礼这老东西……”
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不明白,季伯礼那老家伙到底和他们豫王府什么仇什么怨?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忽然跳出来,到处替皇帝澄清,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季伯礼……”安乐县主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些讷讷的。
豫王一下子就捕捉到她的不对劲,两只眼睛眯了眯,“安乐,你不要同为父说,是你把季伯礼给得罪了吧?”
安乐县主勉强笑了笑,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怎么会呢?”
“说!”豫王脸色一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面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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