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我并不认为自己对你有偏见。”孟应如抿了抿唇,“你该反思自己的行为,已经对书院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真的对沈清产生偏见了吗?
孟应如并不认为,萧淑芬在她耳边说了不少沈清的坏话,她都没有相信。但书院这么多人都这么说,总不可能人人都在诬陷沈清。
她祖父对沈清大加赞扬,她不否认沈清身上确实有过人之处。
但她这次跟着祖父来金泽镇,是要协助祖父辜负圣上的期望的,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在书院里搅弄风云。
白英从小跟着孟应如长大,听到沈清的话急得跳了出来,“你不要血口喷人!京城人人都知我家小姐是闺秀中的典范,我家小姐向来公正,对待身边的人一视同仁。是你自己心怀不轨,被我家小姐识破了,还要反咬一口!”
春柳也不乐意了,“谁血口喷人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这段时间忙得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哪来的时间上你们书院搅什么风,弄什么云。管你们书院的事,是你们家小姐给银子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
和对自己已经产生了偏见的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沈清看了一眼孟应如,神色冷淡地说道:“孟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目前为止我无心插手书院事务。孟姑娘或许听闻了某些风言风语,所以才会来到我面前说这些。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倒不如反思反思自己,为何听到这些事情的第一反应,会觉得是我别有用心。”
孟应如愣了一下,冷声反问:“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孟姑娘有时不必太过拘泥于男女之别。男子除了比女子力气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大的分别?假如我是个男子,孟老先生邀我进书院时,孟姑娘还会如此激烈地反对吗?”
“假如沈姑娘是个男子,我确实不会反对!”孟应如毫不犹豫,“自古以来书院没有收过女学子,即便我祖父为你破例,我也不会同意。”
沈清无奈一笑,适当的坚持那叫有原则,过度的坚持,那就是酸臭迂腐。
更何况,沈清并不觉得孟应如是个甘于平凡的女子。否则,她也做不到书院里人人称赞,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学有所成,可比在华国要困难得多。
“希望孟姑娘牢记今日的话。”话不投机半句多,沈清最后丢下一句话,便带着春柳离开了茶楼。
两人进了一趟茶楼,愣是一口茶都没喝就出来了,走到茶楼门口,沈清下意识抬头望去,便看见孟应如站在楼上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她也没理孟应如,和春柳直接上了马车。
春柳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钻进车厢,终于忍不住吐槽,“什么人阿这是?简直莫名其妙!口口声声说你掺和进书院里去,那按她的说法,她不也是个女的吗,山长都没说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对你指指点点?”
沈清也觉得孟应如这姑娘有些别扭,一方面不甘于做个平凡女子,另一方面又死守所谓的规矩,还要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春柳打小性子要强,在广聚楼的时候就要求自己不输给任何厨子,跟着沈清一起做生意后,很容易就接受了沈清的想法。就连最是贤妻良母的张秀娥,如今都无比自觉地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一个男子差。
周围人都是这种想法,春柳当然不可能看孟应如顺眼。
“清清,刚才她说她是京城来的?”春柳突然一拍大腿,脸色焦急地问道,“该不会是她看上了顾公子,所以才借故来找你的麻烦的吧!”
沈清:……
不得不说,春柳的小脑瓜子一旦转起来,运行速度还是挺快的,事情居然让她猜对了一半。
春柳瞪大眼睛,眼也不眨地盯着沈清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看到沈清无语的样子,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是吧,是吧?一定被我猜中了是吧?”
“我就说,平白无故的,她又不是书院里的学生,能得到她闲吃萝卜淡操心?一定是她来书院之后,对顾公子一见钟情,觉得以她的身份才配得上顾公子,所以就主动来找茬,想要让你知难而退!”
沈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孟应如对含章有没有心思,我不知道,但她娘一直很想让含章当她亲戚。”
春柳的脑壳一下子卡住了,一脸迷茫地看着沈清,“不会吧?她娘想认顾公子做儿子?”
顾含章的性子,不给别人当爹就不错了,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认顾含章当儿子?
沈清摸了摸春柳的脑袋,说道:“萧淑芬想认含章当她闺女的女婿。”
春柳:???
她之前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
乔吉和冯轲最近有些烦恼。
一开始旧生们奋发向上,每回都能拿到个不错的成绩,把新来的学生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在书院风头很盛。但很快新生们也反应过来,两方谁也不肯愿意输给谁。新生们仗着自己基础好,稍加努力就能把旧生们比下去。
更何况,新生的阵营里除了有不少已经考中举人的学子,还有孟应如这样的助力。
一时间,旧生们处处受打击,大多数都一蹶不振,只有常鸿这样的还稳稳地占据着明算第一名。
常鸿一开始来书院学业什么水平,书院的同窗们都有目共睹。论起资质,常鸿也不是特别出众,却能每回都考个不错的成绩,乔吉和几个同窗一琢磨,便一起去和常鸿取经。
向人请教问题,当然得拿出诚意,几人凑了点钱到外头买了些下酒菜,便把常鸿拉到院子里喝酒。
酒过三巡,一群人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给对方瞧了。
两人喝得醉醺醺的,差点就忘了这回的目的,拉着常鸿真心求教。
“实不相瞒,常兄的明算真是令人钦佩……最近那群新生实在欺人太甚,不知常兄可否教、教教我们?”
“我?我教不了你们!”喝醉酒了的常鸿分外大气,把自己的胸膛拍得扑扑响,“不要灰心,不要丧气!我教不了你们,保准有人教得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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