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明非的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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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湾流g550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机翼撕裂云层朝着远方极速而去，
    这架湾流的外部噪音极大，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之外，如果是坐在最外窗边的乘客居然还能隐隐听到机翼撕裂空气发出的尖锐啸声。
    在它的上方是灿烂的银河，下方是漆黑的海面，它隐藏在黑色云层之中，就像虎鲨涌动在大海的漩涡之下，沿途的任何飞行物都会被它强大的威慑力压下身子。
    但在它远离窗边的内部房间却被设计的极为防噪，
    这是一辆超远程的商务机，专门为身价数十亿以上的乘客设计，内部面积巨大，舒适。乘坐这种私人专机，他们能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中轻松越过太平洋，或者轻松开一场轻松，放纵的小型patty。
    但是在此刻的机内会客厅内，这一切都并未发生，精致长桌静坐在的地毯正中间，房间前后的两扇折叠门紧紧关闭，好像将人放进牛皮鼓的中心，随意的拍打鼓面都能让房间之中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众人零零散散的坐在不同方向的真皮沙发之上，
    静悄悄环绕在脖颈的burberry的vintage 羊毛围巾，乖巧收拢脚尖的手工皮鞋，甚至是空气中袅袅升起指头粗细的雪茄白烟都是安安静静的。
    傅念一身黑色西装，正襟危坐的用脊椎支撑在柔软舒适的双人沙发上，眉宇间学着周围的大家闪烁着轻轻的凝重。
    他是一个很容易带入气氛的人，尽管现在的氛围方可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可能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倒是坐在傅念旁边的夏弥一脸轻松，
    她可能是现场唯二不多比较不被影响的人了，
    夏弥无聊的用报纸消遣着空气中的浮起浮落的沉闷。
    偶尔抬起眼皮瞧瞧周围人的表情，然后翘起的小腿，伸出小脚放在傅念的肚子里，这个时候都会被傅念轻轻的推下去，然后悄悄将手指放在夏弥嘴唇，用奶牛的眼神警告夏弥不要说话。
    夏弥用白眼亲切回礼。
    至于为什么说是唯二，因为在傅念和夏弥的对面长形多人沙发上，副校长同样一身酒气的随意躺在那里，不时用喝上几口龙舌兰，然后淅沥沥从胡子拉碴掉上一地。一点也看不错身为校长的责任。
    倒是在副校长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
    凯撒双臂支着膝盖，凝重的眼神注视着地板，手中升起的雪茄一口未抽。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背靠在墙壁一角，但下压的眉梢和手中始终未曾放下的村雨，都在印证着他内心的狂风暴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傅念的耳朵微微一动，与此同时，缩在他肩膀位置的夏弥也猛然下拉报纸，
    抬头和傅念对视一眼。
    两人皆是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下一秒，
    楚子航方向上的折叠门便被推力开来，一个身穿茶色条纹衬衫，披着灰色西装的绅士从门口走了进来。
    但此刻绅士的面容也并且多么的慈祥，他扫了一眼房间之中的所有人，然后径直走向了副校长所在的沙发上。
    “怎么回来的这么慢，诺玛都跟你说了什么？”副校长翻身一个打滚，就给昂热腾出一个沾满酒精的空位。
    现在的昂热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目光凝重的坐在沙发上开始皱起眉头。
    沉思许久才直入正题
    “你们确定看清那是路明非吗？”昂热低沉的声音传出来，但极为罕见的是，一向果断自信的男人对自己的产生的怀疑。
    房间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昂热说的是什么事情，在不久之前东京气象厅的大厅里面，他们目睹了天谴系统坠落时的诡异一幕，
    巨大的黑龙面容撕裂下是一张他们无比熟悉的面容，那是在龙渊计划之后就已经牺牲的路明非！
    当时的昂热让在场所有人将这个情报保密，然后动用自己校长黑卡权限将eva的数据加密。
    但是这件事情不可能拖下去的，路明非是巨龙的这件事情像是插在胸口心脏上的箭一般让人无法忽视，它时刻都在朝外喷血，箭拔不出来，伤口就无法愈合，该死的人终究无法活下去！
    校董会也是需要有人去解释的。各方压力也是需要有人去抗的。重伤的昂热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也没用这个闲心情。
    房间里面的没有人开口，昂热也没想着谁再给自己肯定的答复，因为照片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画面都是一样的，得到的情报都是平等的。
    只是昂热没有注意到的是，
    这一刻的傅念竟然悄悄低下脑袋和缩在沙发里面的夏弥对视了一眼。
    茫然的眼神中透露着他的不解。他还并不知道夏弥让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夏弥罕见的没有和傅念目光长时间对视，轻轻眨巴一下，就错开了。
    傅念自讨没趣的摇摇头，目光环视一圈大家的表情，然后用一双哀怨的眼神落在昂热的身上。
    “你们还都记得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入侵卡塞尔学院的那天晚上吗？”昂热忽然就将话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被搞得晕头转向，反而目光亮起了光芒。他们联想到了什么，
    “龙身夺舍。”楚子航简短的声音铿锵有力。
    “没错！”昂热看向楚子航，“就算在场的人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也会在之后的视频中目睹那一幕，龙王诺顿进入死亡巨龙的大脑，然后巨龙复活。战力依旧强悍。
    在事后，我们同样在巨龙的面容之下，或者说，在巨龙的大脑之中发现了诺顿的龙骨十字。”
    昂热的声音顿了顿，环视四周，“诺玛分析，那一幕和我们见到的路明非这一幕有着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你的意思是，他是龙王？”副校长支棱身体，面容带着一丝的后怕！
    “不，”昂热摇摇头，“在从诺玛确定这一线索之后，出现在我脑海之中的第一念头也是这个，但我后来又让诺玛检索了令一件事情。”
    “你们应该都知道，路明非身为我们学院的s级混血种，但没有言灵的这件事情。”
    凯撒点点头。
    “他的s毋容置疑，是由我亲自确定的，而且他能拔出全部的七宗罪就是一个侧面证明。”众人点点头，七宗罪七把利剑是由诺顿打造，只有体内龙血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拔出，龙血浓度是血统检测的一个重要标准。
    当初楚子航和凯撒都不能全部拔出，但是傅念和路明非却毫无阻碍的能够将七把全部拔出。
    但是奇怪的是，傅念具备的超强素质，路明非却并不具备，这一度让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为之困惑。
    “但也许我们错了，不是他没有言灵，而是他具备的言灵，极为特殊，甚至可能我们还并未发现在言灵周期表之中，也许他拥有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言灵呢？”
    昂热的声音让房间空气一滞。沉闷空气中的冷气再次受到灭顶之灾。
    所有人都明白昂热的意思，但是所有人都难以置信昂热的意思。
    从未发现的言灵，一种能够控制龙躯去抗衡龙王的言灵。
    “一种能够抗衡龙王的言灵，没错我同样难以置信，为此我专门让诺玛检索了历史之中的这种言灵存在的可能，”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之中，昂热摇摇头，“很可惜，这种言灵如果真的存在，也是极为隐蔽的，在诺玛现存拥有的知识储备并没有找到这种言灵的线索，但是诺玛却找到了一种和这种言灵可能处在相似强度的言灵。”
    众人疑惑的看着校长。
    “那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我们和龙族之间发生的一场惨重事件，该事件被当时的秘党列为最高机密，具体的细节，我没有权利详细的告知给你们每一个人。”
    副校长的眉头一皱，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那同样是一个我们和龙王直面的恐怖战争，秘党没有对校董会以外的任何人公布事件的调查结果。但种种证据表明龙类确实发动了那么一场夜袭，他们直接从核心突破，本该彻底地摧毁秘党。
    但在秘党面临大溃败，即将出现灭顶之灾的时候。有一个人力挽狂澜，在生死危机面前，那个绝世天才竟然爆发出匹敌龙王的力量，最终和龙王同归于尽。”
    凯撒和楚子航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见过龙王级别的言灵是多么恐怖的，但竟然有混血种能够爆发出同等强悍的言灵。
    “你们不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甚至我能够告诉你们是，那是一个灭世级别的言灵，但是在最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那个天才的言灵是什么。
    混血种的极限在哪里我们至今未曾研究透彻，如果路明非的言灵真的是一种我们不曾发现的灭世级言灵，这对我们有着难以忽略的重大意义！也许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房间陷入了沉默，凯撒，楚子航，傅念，甚至是副校长都被昂热带来的讯息激动的有些亢奋。
    但他们却完全亢奋不起来。
    “可是……可是路明非已经和白王坠身在富士山的岩浆之中。他已经死了……”副校长嘟囔着开口。
    在他另一边的凯撒烦闷的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
    楚子航面对着飞机的窗口，盯着从机翼划过的白云。
    傅念低着头，掰着指头，内心嘟囔着什么。
    夏弥用报纸杵着下巴。（夏弥：无聊……）
    一时间房间之中的氛围再次陷入到了冰点。
    卡塞尔学院s级学院在任务之中死亡，这对卡塞尔学院甚至是整个混血种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仅仅是在士气的方面。
    “如果，他没有死呢？”
    昂热的声音像是坠入冰窟深海之中的硫酸，灼热的白烟像是煮沸的开水般沸腾不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昂热的身上，昂热单手捏着手中的文件，目光落在上面，不与任何人对视。
    “我们都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不是吗？”
    “他们坠入的是富士山。”副校长争辩。
    “溢出地表的岩浆温度一般在最高可达一千四百度，而蛇岐八家用来焚烧八岐大蛇的铝热剂燃烧弹都能已经达到了三千度的高温，
    即使如此的高温，都没有彻底杀死还没有进化成白王的八岐大蛇。它能轻松承受不受一点伤害。你凭什么认为岩浆能够成为巨龙在天谴武器下不死的阻碍呢！”
    昂热盯着副校长声音幽邃。
    “可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们在天谴武器下不死呢？你没有看到他们在巨大的冲击下椎骨断裂的场景吗，没有看到龙鳞崩碎，血肉模糊的场景吗？”副校长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看着昂热，
    “老家伙，你是被龙踢到脑子了吧，还是你真的已经老了，已经不能承受一位s级的混血种在龙族的战场上牺牲呢！
    我们还没有一败涂地，我们胜利了，不是吗！？”副校长站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盯着昂热，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昂热陌生的情绪。
    “如果他真的没死呢？”
    “我就从这跳下去！”副校长指着底下的飞机义正言辞。
    “通知装备部，诺玛，让他们准备打捞吧。”昂热朝着远处的大厅喊到。
    副校长原地一个踉跄，整个人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昂热，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这个家伙，死了你要同意让我在学院开一场脱衣舞派对！”
    昂热不理会这家伙。
    “不！”
    “我要开十场！开一百场！天天开……！学院以后不准穿衣服……”
    “诺玛收到，正在联系施耐德教授。”诺玛的声音传了过来，在战争的结束之后，战斗型人格eva便重新变成了诺玛。
    与此同时，昂热的目光落到了门口方向的楚子航身上，柔声开口，
    “能说说你在机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事情让情绪一向稳定的你，出现了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
    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们，我们大家能帮你一起解决。”
    傅念也好奇的将目光看向了门口站着的楚子航身上，当时在机场的时候，他们在和源稚生他们打招呼，然后楚子航就暴走了。
    等到他们挤着人群赶过去的时候，楚子航的情绪已经恢复了。
    但楚子航的情绪恢复不代表事情的结束，
    他们都在关心楚子航的事情，但对方不曾主动开口，谁也没办法主动询问。
    但身为校长的昂热却具备这个资格，
    询问之下，楚子航依旧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但很快，他便坚定下来，
    看着校长昂热那双关心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校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麻烦大家。我会自己亲自去解决。”楚子航的声音有点生硬，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语气的尊敬和感谢。
    “危险吗？”昂热赞同的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秘密，卡塞尔学院同样是很注重个人隐私和自由的。
    楚子航没有立刻开口，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知道。”
    “那我让傅念和你一起可以吗？”说着昂热尽管自己的目光看向正在神游的傅念。
    征求楚子航意见的同时，也在征求傅念的意见。
    傅念一愣，然后小鸡啄米的点头。
    “没让你点头。”夏弥小声在傅念耳边低语。
    “非常感谢。”楚子航开口。
    “着急解决吗？”昂热开口。
    “着急！”
    “想去哪？”昂热继续问道。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