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龙族的历史

    。
    “情况如何。”源稚生站在监控中心的面前，扭头看着旁边悄无声息出现的樱。
    在他的身后其余家主压低着眉梢，等待着命令下达。
    “入口的干员已经死亡，辉夜姬的摄像头被摧毁，但是依照爆炸前的录像显示，是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身影进入到了大厦之中。目标方向不能确定。”樱快速开口。
    “是猛鬼众？”风魔家主开口
    “不能确定，效忠猛鬼众的帮会应该都被我们压服了，名单上的人也只有王将和龙王漏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对方既然来入侵我们，想必是做了足够的准备。无论是谁，我们都不能疏忽大意。”
    源稚生整个人散发着冷酷的杀气，曾经稚嫩的身影在这一刻再也从他身上看不见，
    他不在是那个曾经第一次来到京都望着霓虹大厦发呆的乡下少年了，他现在是蛇岐八家的皇，是这个整个日本黑暗位面执掌杀伐的皇。
    橘政宗看着此刻的源稚生，那双慈祥的面容之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稚生，让辉夜姬进入战备状态制定战术任务吧，一旦大厦进入全封锁状态，在家主都在的时候，无论是哪里来的老鼠都逃不出去。”橘政宗冷冷地开口。
    源稚生点点头，“辉夜姬，大厦进入全封闭模式，禁止任何人进出大厦，关闭通风管和下水管道，狙击手出动，突击队出动！”
    “下令者大家长源稚生，执行者辉夜姬，命令有效，命令通过，大厦在30秒钟内进入全封闭模式。战斗小组已经正在前往。”辉夜姬用恭恭敬敬的声音回答。
    一秒钟之前源氏重工还灯火通明，随着源稚生的命令下达命令，它自下而上逐层熄灯，只剩应急灯照明。
    消防通道和紧急出口纷纷落锁，大厦被分隔成不同的限制区域，任何人想从一个区域进入另一个区域都必须破坏门或者墙壁，都会被辉夜姬察觉。
    大厦的天台上涌出大量全副武装的狙击手，他们手持轻重狙击枪，将各个关卡紧紧封锁，如果有人想打破玻璃幕墙用索具降落，那么在下降过程中必然被狙击手击中。内部之中一队队手持突击冲锋枪，后背背着霰弹枪的突击队员，从顶层开始迅速朝下一层层蔓延，悄无声息出没在没一处的黑暗角落，他们占据每一层的的入口，没有命令下达不会允许任何人的通行。
    他们每一个都是家族消耗大量精力和金钱打造出来的特种混血种部队，曾经的他们被专门用于针对烈性猛鬼众执行斩首行动。
    自从上次源氏重工遭到入侵之后，蛇岐八家的内部防御彻底被警觉，无数优秀的作战成员被召回到大厦内部充当防御。而且现在这般高效率的命令早已是演练过许多遍的安全措施。
    “接下来指挥的事情就要辛苦一下诸位家主了，大厦的范围很大，需要大家认真对待。”源稚生扭身看着身后一众目光锐利的家主们，他们都是家族精英，手中更是握着绝对的实权。
    但他们却也无比忠心，“为家族服务，为大家长分忧！”
    众人整齐退一步，弯腰朝着源稚生鞠躬。声音整齐划一。气势汹涌如潮。
    说完，集体转身，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看着他们远处的身影，源稚生看向身前的橘政宗，“老爹，你的身体不太好，还是返回会议厅休息一下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通知你的。”
    “好。”橘政宗也知道自己在战斗方面存在的短板，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起身来到源稚生深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露出温柔的笑容，开口道，
    “小心一点。”
    “嗯。”源稚生点头。
    源稚生走到贵宾电梯前，樱快速按动开门键，家主们都是从这里离开的，会议室的楼层很高，能通向这里的电梯只有这面前的贵宾电梯，
    看电梯井就能感觉出这座大厦的规模，普通大楼的电梯井也就三四部电梯，电梯井面积不超过二十平方米，但源氏重工的电梯井却能容纳十几部电梯同时升降，电梯井的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
    在这一百平方米中竖着上百根高强度角钢钢柱，钢柱中间是钢质的横梁。这种高层建筑用的都是超高速电梯，金属轿厢以每秒钟5米的高速上下通行，它们为这座高效的组织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撑。
    流动的寒风在开门的一瞬间朝着走廊的通道四处窜动，外面就是幽深的电梯井。
    贵宾电梯开始下降了，门上方的屏幕逐渐开始闪动下降的数字。
    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四十层多层，这里的每层接近5米的层高，从这里底层大概只需要30到40秒的时间。
    源稚生眼睛微闭站在身前，樱安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倒是另外两边的夜叉和乌鸦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背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霰弹枪，他们很高兴能做这种事情，就像游戏狂热分子，在游戏打开之前的那份狂热。他们天生就是好战分子，从街头的霸王，到如今大家长的贴身保镖。
    时间一点点流逝，电梯正在快速下移。
    忽然。
    正在前方的源稚生身体紧绷起来，如果之前是挺立起来的棉花的话，那么在短短一瞬间，棉花就发生了质的改变，现在完全是一块合金钢板，一股凶猛的气场从源稚生身朝外扩散。
    正在嘿笑的乌鸦和夜叉只感觉空气一冷。
    源稚生就已经摆出了作战前的姿态，下盘拉扯，身体前倾，整个人似乎一头准备狩猎的野兽，他将右手放在蜘蛛切的刀柄之上，左手扶着身前贵宾电梯上的雕花蚀刻青铜门。
    入手冰冷，但源稚生的眼神更冷。莫名的寒风在狭小的电梯中上下流窜，刀虽未出鞘，但源稚生心中的剑已然拔出。
    “少主。”夜叉哆嗦着嘴唇，本能的没有将脑子带入嘴巴。
    “血腥味很浓。底下的声音不对劲。”
    电梯上的楼层数字一闪一灭，电梯中的沉重一层层叠加。
    越往下，源稚生耳朵捕捉的讯息就越是繁杂，鼻尖没入的腥味就越是浓郁，源稚生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
    十层。
    九层。
    八层！
    “停下！！”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源稚生的尾椎朝上奔涌，一股本能的战斗直觉让他瞬间寒芒耸立。
    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旁边的电梯手闸，这是源氏重工内实用的电梯应急制动装置，本意就是为了应对极端情况下，能进行手动刹车的电梯应急手闸。
    电梯井顶部的驱动轮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卡住，驱动电机停止运转。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拉住向上的对重，钢制拉绳和与绳轮之间爆发激烈火花
    电梯停止在电梯井的中央。
    “外面是什么地方？”源稚生看向樱。
    “是家族的接线员的办公室。”乌鸦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开口，这是他和夜叉比较熟悉的地方，因为里面的妹妹很多。
    源稚生眉头一皱。
    “不过樱井家主为了庆祝龙渊行动的顺利完成，给工作人员的晚班放了一天假。所以现在外面应该没人。”乌鸦看着源稚生紧皱的眉头赶紧开口。
    但源稚生眉头更皱了，外面不可能没人，因为心跳骗不了人。
    身前的青铜制门缓缓朝着两侧开启。
    一股冰凉的水汽从洞开的门口朝着电梯侵灌，其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腥臭，
    猝不及防的夜叉和乌鸦同时张嘴干呕，樱眉头紧皱。
    只有源稚生死死盯着缓缓平移的青铜门，好似对面会有什么深海巨鲨试图将他们一口吞噬。
    啪嗒！
    一股粘稠的液体从电梯的门上方垂落在停止的地板之间。
    紧随着一头乌黑的东西蹭的一下就从上面垂了下来。
    那是一头长着人首的怪物，乌黑的东西是她头顶的黑长发，如同瀑布般自由下坠，发丝被粘稠的白色透明液体黏在一块，
    一张惨白的脸在其中若隐若现，那是一张人类的面孔，但是却是一张被泡的发灰的人类面孔，她连瞳孔都是泛着白色。它似乎再哭，也似乎再笑，巨大的撇动的嘴裂中露着一片片如鲨鱼般尖利的长牙，末端分岔的舌头像是小红蛇那样颤动。
    嘶！
    蛇信子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人类气息，让对方似乎兴奋了起来，裂开的嘴唇变得夸张，下颚难以置信的张开，露出了其中猩红恶臭的深红。鳞甲包裹如同野兽般的尖锐利爪从身体两侧出现。
    腰胯用力，连带着朝前弹射起步的身体。
    嘭！
    猎枪的轰鸣炸裂在电梯之中。
    夜叉站在源稚生的身后端着一把霰弹枪，12号口径霰弹产生的巨大威力直接就将对方弹射而来的身体轰了出去。
    连带着对方挂在电梯上方的下肢，翻卷的血肉横飞四溅，大片的粘液和鳞片飞射。
    此刻，众人才看清这东西的真正面孔，这是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下肢是一条黑色鳞甲包裹的长尾，它盘在房间上面的悬梁上，
    现在被夜叉的一枪给轰躺在地板之上，粘稠的液体焦灼着胸前炸裂的肉花上。像是一滩吐在抹布上的液体。
    这一刻的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起来，挣扎着身体，匍匐在电梯前的地板上张开巨口，凄厉的惨叫声如同破口的风箱，金属棒和金属板摩擦的声音令人心悸。
    夜叉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霰弹枪疯狂射击。怒放的血花在空气弥漫。
    但下一刻，
    夜叉的脸色就变得苍白。
    在被轰碎的死侍身后，一双双竖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抬起，像是一盏盏被点亮的蜡烛，原本它们都躲在房间之中进食，但同伴的嘶鸣声却激发了他们身体之中兴奋。
    夜叉呆滞的盯着漆黑房间中的一双双眼睛。
    “十个，二十，……五十，八十！！”
    “嘶！！我们进死侍窝了吗！”
    “走！”源稚生怒吼！
    ……
    ……
    电梯门打开，焚烧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漆黑中只有一条微微发亮的通道，通道两侧点着一盏盏红色的杯蜡。
    夏弥悄咪咪的踩在很有年代的木质地板上，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这个类似佛寺的空间，这里的空间很大。大到容纳一座三四米的鸟居都还有余足。
    走廊从一座三四米高的鸟居下经过，鸟居上的朱漆都斑驳了，露出暗红色的木原色。
    这东西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古物，原本建造在风吹雨打的露天环境中，室内设计师把它拆卸之后搬进源氏重工里再按原样搭好。
    现在的这里，一片寂静，安静的除了脚步声就是，脚趾与地板的摩擦声，
    夏弥裹了裹身上的米黄色鹅绒服，压了压头顶的小帽子，这里没有一点人烟气让她觉得有点冷。
    但是这种冷却让她觉得很是值得。
    夏弥抬头，
    在前方的黑暗之中，矗立着高大的木雕，
    木雕前悬挂着纱幕，隐约是金刚或者恶鬼的立像，身上缠着纸编的白绳。
    夏弥在来日本之前专门了解过这些东西，她知道这东西在神道教中被称为“幡幢”，简单点理解就是旗子。
    它们既有神圣的意思也有封印的意思，日本的神社中供奉着千奇百怪的东西，介乎鬼神之间，神官们用幡幢缠好那些泥塑木雕，以免它们作恶。
    被摆放在两边的杯蜡的亮度很有限，小小的烛光只能将腰部以下的范围照亮，再往上的部分就会依次递减。
    当到雕塑的头部的时候，就会彻底隐没在黑暗中，
    但是夏弥能看到它们，能看到它们在低头俯视着踏入这里的人，
    容颜狰狞，赫赫生威。
    周围还摆放着各种祭祀用的器物，木质的肩辇上摆放着神龛，神龛中端坐着不知名的古神。
    夏弥踏步穿过一层又一层帷幕，直到一盏长明灯照亮了她的眼睛。
    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影壁，中国的影壁一般是放在进门口的位置，通常用于阻隔路人的视线。但这里的影壁却是放在了巨大空间的中间。
    而且上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画面。
    夏弥站在影壁前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画面。
    上面是半人半蛇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的场景。上面的男性巨人威武狰狞，女性巨人端庄慈柔，日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围绕着他们，巨人们的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
    “哥哥去哪了？”冷不丁的瞬间，夏弥扭头看向身后的樱井宛子。
    “主人去了地下的蓄水池，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樱井宛子嗅着鼻尖流动的空气，她从其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海腥味。
    “这样啊。”夏弥点点头。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壁画。
    继续朝前迈步。
    这里的位置是风间琉璃告诉她的，这还是她头一次发现源氏重工里面居然有这种好玩的地方。
    越往里走，这里的面积就越大，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影壁就越多。上面的壁画就越是精彩。
    身后的樱井宛子举着手电筒将一幅幅狰狞的壁画照亮，它们是用赭红和靛青色绘制而成而成，它们可以经受时光的沉淀而不褪色。
    面前仿佛是一部历史长卷在他们面前展开。顺着进来的方向一点点朝里深入，她们遇见的场面就越是壮阔，构造的场景就越是宏大。
    有人身蛇尾的古代生物组成一眼看不到头的祭祀队伍，有尾缠火把兴奋舞蹈的篝火蛇人青年，有手持长杖神神叨叨的苍老蛇祭祀。
    还有些驾驭着背生双翼的龙，地洞中躺着巨大的骨骸，被绘制成金色的不朽枯骨……
    夏弥边走边啧啧称奇。
    面前的墙上是数以百计的古画连在一起，描绘出一个难以想象的世界。
    樱井宛子站在壁画下方仰望，久久地说不出话。
    “这是……”
    “啊。”夏弥随意的摆摆手，
    “龙族的历史。”
    ……
    ……
    （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