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派人调查调查?”手下的人问。
时珩的回答矜持而高贵:“就他?”
还不配。
“有完没完。”骆城云低声怒骂,随后停下脚步,对身后这几天一直默默跟着他的人说,“别躲了,滚出来。”
拐角处出现了严子鑫的身影,他缓慢走到骆城云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骆城云被他这么缠了一周。
再好的脾气也能给点炸。
严子鑫近期的表现看似真心悔改。
为了挽回骆城云,他不惜拒绝自己的白月光,还放下架子蜗居在骆城云对面的小公寓内,全天三百六十度纠缠。
小至早中晚三餐,大致公司送花接上下班,就连邻居串门、路上偶遇,下楼丢个垃圾都能碰见,现在甚至演变成了暗中尾随。
渣攻追人很有一套,逼得太急容易遭人反感,默默付出又没什么效果,偏偏就这么时不时地出现在你视线内晃悠一圈,让你知道他的存在。
委屈、压抑,默默付出,都是从他的一言一行中能轻易读出的。
但,严子鑫漏算了一点。
骆城云本身也是个渣攻。
严子鑫的百般套路在骆城云眼里,无异于他分手后前任情人死缠烂打的戏码。
“准备跟到什么时候?”骆城云开诚布公问道。
严子鑫答:“跟到你肯原谅我的那天。”
骆城云眼神冰冷:“你对每一个分手了的前任都这样吗?”
严子鑫一本正经深情款款:“不,只对你。”
“真有你的。”撞上脸皮厚的,骆城云算是自认倒霉。
严子鑫最近憔悴了不少,成天跟在骆城云身后跑,也没心思打理自己,为的就是营造出一副痴情形象,眼底还泛着血丝:“我也不想惹你生气,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即便你不理我,只要看着你,我就安心了。”
一番真情流露过后,骆城云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严子鑫被他看得心虚,再次重复:“孟璟,我是真心的,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骆城云:“真心?”“嗯!”严子鑫硬着头皮应下,避开他的视线。
他总觉得,在骆城云的眼神里,他就是个笑话。
“好,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骆城云也很痛快,随后话音一转,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真的吗?”严子鑫双眼发亮。
“当然,不过你一切都得听我的。”骆城云近日来的阴霾全压抑在这个笑里,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真正发怒的前兆。
严子鑫想也不想答应道:“好。”
骆城云循循善诱道:“现在就别再跟着我了,明天晚上,我会找你。”
严子鑫求之不得:“我都听你的。”
亲眼见着烦人的身影消失,骆城云刚才还挂着的笑立刻消失不见。
他也不想的。
是严子鑫实在,太过烦人。
得到了骆城云的保证,就像收到了一封赦免书,严子鑫总算能一扫这段日子给骆城云当孙子的压抑,兴高采烈地搬回严家,一进门就吩咐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通通换掉,什么装修风格,一点都不大气。”
“能是他住的吗?”
当天下午,严子鑫就去了某个他向往已久却没敢去的地方。
医院,时昭单人病房内。
“你受苦了。”时昭目光湿润,心疼地捧着严子鑫的脸,话语情真意切。
这一举动让严子鑫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时昭是他的白月光,走的是高风亮节清纯小白花路线,对严子鑫既亲近又保持适当距离,哪像现在,居然亲手捧着他的脸。
严子鑫受宠若惊,激起了男人内心的担当:“别说那些傻话,为了你,这点苦算什么。”
“子鑫。”时昭更为动容。
追寻了这么久的白月光向自己主动示好,严子鑫抑制不住抱住了他,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但严子鑫丝毫没有嫌弃之意,反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终于抱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一对苦命鸳鸯紧紧抱在一块。
“我现在只有你了。”时昭用手扯住了他的衣服,表现得极缺乏安全感。
“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严子鑫轻摸他的头发,在时昭看不见的地方脸上露出扭曲神色,“之前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刚上车,时珩就接到了某位狐朋狗友打来的电话。
“有事快说。”时珩接电话的语气极不耐烦。
“时少,明晚的聚会来不来?”
“说了多少次了,你们那些不正经的聚会不要叫我。”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有好玩的,保准你喜欢。”
时珩问:“有什么?”
“严子鑫,你那个便宜弟弟勾搭上的老情人,不想看看吗?”
时珩克制地哼了声:“不想。”
时珩随手把手机一丢,整个人靠在车后座上,旁边一辆车擦肩而过,时昭的脸倒影在车窗上。
开着车的骆城云并没有往旁边看,等他有感应转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了道路中间的绿化带。
次日,严子鑫坐在病床前给时昭削苹果的时候,手机一震,刀下的苹果皮断了,重重叠叠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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