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逛二环

    “这么快就送回三环？”
    “非法实验室都被连窝端了，送回去配合审理。”
    单小溪捧着奶茶杯子，氤氲的热气遮住了她半张脸。她的视线扫过那群围着张杰瑞和山葵珑的人，忽然发现里面有一张一面之缘的脸孔。
    单小溪第一次跟着李莎菲去查尔斯的互助会，当时查尔斯不在，互助室里有一个光头男子来给她们开门。
    后来单小溪通过与其他人聊天得知那名光头男子名叫李墨。李墨也是互助会的新人，就比单小溪早了几天才加入互助会。
    单小溪看到的熟悉面孔就是那名光头男子。
    单小溪半遮着脸靠近木籽棉小声道：“那边那个光头，我在查尔斯的互助会见过他，他不会是卧底吧？”非法实验室在巡夜人中安插了卧底？
    “你还记得他，”木籽棉有点意外，“他叫李墨，是白岚团队的人。之前他一直在查尔斯的互助会卧底，这次在捣毁非法实验室的行动中立功了。”
    木籽棉之所以放心单小溪参加那个互助会，也是因为知道李墨在其中卧底可以随时照应单小溪。
    原来人家是巡夜人放在非法实验室的卧底。
    单小溪所不知道的是李墨现在的卧底身份还没有被揭穿，巡夜人还在继续着针对非法实验室幕后老板的陷阱。
    不过巡夜人们接下来的行动太危险了，像单小溪这样的普通人是不能参与的。而且她目前只是巡夜人的线人，不方便参与案件深入调查。
    张杰瑞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一会儿，他似乎回头张望了一阵，被旁边的巡夜人推了一下后又继续走了。
    单小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找她。
    非法实验室的事情暂告一个段落。
    单小溪心里现在想的都是哥哥的信，等到木籽棉签完文件，立刻拉着他悄悄打听起来。
    “如果你的朋友给你寄了一封信，很多年过去但你一直没有收到，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办法查到这封信在哪？”
    “这要看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地址在哪里。”
    “寄信人是二环的，收信人是四环的。”
    “那就有点难查了。二环之内可以通过邮局的电脑系统查阅，但出了二环就只能人工手动查找档案文件，手动查找最耗费时间了。如果寄信时间很长了，可能档案已经被销毁，那就查不到了。”
    三环四环只有通过邮局传递信息，每天生成大量的档案信息。邮局一般只会对这些档案保留半年到一年，超过时间就会被销毁。
    单小溪要通过邮局查四年前的信件基本不可能了。
    “除了通过邮局，没有其他途径查信件去向吗？”
    “没有，信是通过邮局传递的，邮局都查不到，我也想不出来还能怎么查。”
    单小溪一脸失望。但她不会因此就放弃，还在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哎，其实我早上吧......”单小溪把自己早上去哥哥住所和学校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关于单小溪哥哥的事情，她之前没有跟木籽棉详细谈过，但将来她要在二环找哥哥，肯定少不了要找木籽棉帮忙，所以就没想着瞒着他。
    “你哥哥的那位朋友可靠吗？”
    “如果对方有问题，那也没必要编一个信出来骗我。”
    木籽棉沉吟了一会儿说：“先不去想他的事情，我这边忙完了，带你在二环逛逛，正好也看看对方会不会派人跟踪我们。”
    今天单小溪给了艾伦一个突然袭击。
    艾伦态度那么谨慎，基本可以确定单小溪哥哥的失踪背后有很大的隐情，而且艾伦身边可能还存在危险。
    如果对方有问题，多半会派人跟踪她了解情况。如果对方没有问题，那反而应该要躲着她，以免被暗中关注着他的人注意到。
    木籽棉把自己的想法跟单小溪说了。单小溪明白其中的道理，按捺下心里的焦虑，跟着木籽棉去逛街。
    “想去贫民窟看一下吗？那位想救你差点被杀的女人还在贫民窟。”
    “她果然是为了救我，那我得去谢谢她。”
    木籽棉开了自己的车子出来，载着单小溪往贫民窟去。
    白天的二环看上去比晚上更像前世的大城市。
    街道上形色匆忙的路人，车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他们甚至还遇到了堵车。
    单小溪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景象神思恍惚。这一刻，她其实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宁愿住在贫民窟也不愿意离开二环。
    再度来到贫民窟，单小溪的感觉更加直观。
    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贫民窟与脏乱差紧密联系在一起。这里既然是法外之地，那应该充满了暴力事件和弱小者的尸体。
    但实际上，二环的贫民窟并不是那样。
    这里的房屋建造的井然有序，虽然高矮大小有差别，但街道很宽敞，房屋的前后距离比拥挤的中心区更加合理。
    这里没有高层，最高也就是二层，不会遮掉阳光，视野非常开阔。
    白天的贫民窟是太阳的大晒场，阳光散漫街道，温暖而干燥。没有想象中那样阴冷潮湿。
    贫民窟中藏着很多亡命徒，但其中好勇斗狠者却很少。
    这里既然是法外之地，那么谁怕谁呢？好勇斗狠者，往往会成为其他人的共同敌人，反而在贫民窟里活不下去。
    懦弱的人进不了贫民窟，好勇斗狠者也没法在贫民窟留下来。
    如此长时间之后，贫民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不会被记录下来，也不会被传颂，但每个贫民窟的居民都会默默遵守。
    理论上，贫民窟里全都是普通人，但实际上肯定有异能者潜藏在这里。只是这些异能者也要像普通人一样遵守这里的规矩。
    像苏薇，她就是一名异能者，但在贫民窟里从未使用过她的异能。
    当初苏薇报了仇，留在贫民窟生活。贫民窟的原住民没人在意她是谁，更没人在意苏薇住的房子为什么换了主人。因为贫民窟的房子时常换主人，只要不打扰别人的生活，就没人管为什么。
    在苏薇来到贫民窟几个月后，她后面那家房子换了新主人。
    那个新来的是一名杀人犯，在来到贫民窟的第二个夜晚就想摸进苏薇的家，被苏薇绑了丢在街上。
    又过了两天，他的尸体被埋进了贫民窟周边的草坪下。据说这个家伙跑去骚扰另一家的女主人，当天半夜就被人家的男主人给宰了。
    还曾经有一个新来的小偷，大白天趁着贫民窟没人偷摸进好几户人家偷东西，当天晚上两只胳膊就被砍了，还被丢到了贫民窟外面。幸好警察及时把他抓走了，否则多半是失血过多致死。
    如果要问贫民窟里有没有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肯定也是有的。但这里有没有傻白甜？那可能是没有的。
    现在是大白天，贫民窟里的居民大部分外出打工去了。
    单小溪和木籽棉敲门的时候，苏薇正在吃早餐。
    昨晚苏薇差点栽在山葵珑手里，被木籽棉阻止冲动行为后，她回到自己家里看了很久的电视才睡觉。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在昨晚之前，苏薇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但昨晚的冲动过后，她的心思忽然动了。
    苏薇的心底生出了一股久违的躁动，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改变。
    于是破天荒地，苏薇在上午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自己动手做了一份早餐。
    看到单小溪和木籽棉时，苏薇很意外。她是真没想过对方还会来贫民窟。
    单小溪买了一些水果带给苏薇，开门见山向她表达了感谢。
    苏薇却是有点懵：“你是昨晚那个男孩？”
    “哦，是的，他们故意把我弄成那个样子。”单小溪不好意思地说。她的头发被剪成了平头的样子，一晚上是不可能长出来的，所以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苏薇的目光轻飘飘看向单小溪身边的木籽棉。
    木籽棉解释说：“昨晚时间比较紧，没来得及跟你说明白，所以今天特意过来一趟。”
    单小溪对苏薇挺好奇地，问了很多问题，见苏薇都回答了，两人就聊得多了点。
    单小溪说：“你好像跟这里的人不太一样，不过每个人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苏薇挺高兴的，问单小溪：“你也挺有趣的，别人离开这里巴不能一辈子不回来，你竟然还回来看我。我昨晚又没救到你，救命之恩更谈不上。”
    “你有想过救我，我就应该谢谢你。”
    每一个来到贫民窟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单小溪虽然对苏薇的过去好奇，但有些事情是人家的隐私，她就没有问。
    在离开的时候，苏薇站在门口目送单小溪和木籽棉。
    “有空再来玩啊。”苏薇说。她的双眸泛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亮光。
    单小溪想了想，掏出了一张纸条：“这是我在三环的住所，如果你来三环，可以来找我。”
    苏薇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纸条。
    就在这时，贫民窟的街道上响起了女人的哭喊叫骂声。单小溪三人都望向了街道尽头。
    那里有两个女人正在撕打。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单方面暴打另一个。
    木籽棉下意识想要快去看看，却被苏薇拦住了。
    “这里是贫民窟，官方管不着的地方，这里有这里的规则。”
    苏薇知道那两个女人，打人的女人叫张澜，被打的叫李芹。
    李芹是上个月来贫民窟的，跟丈夫和女儿一起。最初的时候，李芹的丈夫总是虐打她，搅得贫民窟半夜不安宁。之后没几天，李芹的丈夫半夜被人杀了。
    李芹那时候本可以离开贫民窟，但是她没有，继续带着儿子在这里生活。她没有收入，就在贫民窟做起了卖春的生意。
    那些没有家室的男人还无所谓，可李芹也做有老婆的男人的生意。于是没多久，经常就有女人找上门暴打李芹。而这一次，没有人再为她出头。
    苏薇不知道李芹将来会怎样。以前她不在乎，但是今天她的心绪有点难以平静。
    她看着单小溪留下的纸条，心里第一次考虑要不要去三环。
    从贫民窟出来，木籽棉开车载着单小溪去吃午饭。
    为了让单小溪体验二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他们没有去中心区，而是在某个居民区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饭馆。
    很普通的家常菜，却让单小溪吃地想要哭起来。
    在没有红月辐射的环境里，蔬菜禽肉跟前世一样的味道。而且在二环，这些正常味道的食物价格并不贵。
    “真是羡慕二环人，每天吃的都是正常的东西。三环的高档饭店也能吃到这些食物，那些食材是不是从二环运过去的？”
    “是的，二环有专门的养殖园，每天的产出足够供应整个二环民众的消耗，多余出来的就会送到三环。”
    “从二环到三环，同一盘炒菜价格翻了十倍，关键还是量少。哎，不能扩大产量吗？让更多的人吃上这些食物。”
    单小溪这话也就是有感而发。她也知道红月世界不是前世的和平世界，有些事情想想也就算了，不能真去较真。
    木籽棉忽然犹豫着说：“其实二环也没有那么好。”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跟单小溪这样说了。
    “我知道，看看贫民窟就能知道了，二环的普通民众生活肯定不轻松。”
    事情远比单小溪想象地更加严重。
    虽然单小溪最近比较多的经历了跟异能有关的事件，但在红月世界人类觉醒异能还是比较少见的，否则“那群人”就不用疯狂研究药物。
    而在二环，整个环区的发展水平比外环更高，也就意味着二环社会对人们有些更高的要求。
    很多工作需要超越普通人的能力才能完成，而异能者的数量又不够，那就只能由普通人填补空缺。
    可普通人能力又不够完成那些工作，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二环官方研究了另一套提高普通人能力的途径。
    那就是推广义肢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