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人老鬼精

    “姑娘，上次之事是个误会，还请姑娘勿怪。”夏川朝穆庭婷拱了拱手。
    没办法，人家有个圣者师尊，打不过，只能低调点。
    而且昌平城门口之事，确实是个误会。
    “哼，误会？你说误会就误会吗？”穆庭婷冷哼道。
    她一想到那日在昌平城门口，若不是自己有幻瞳之术，便不能完成师尊交待的任务了，想着就很生气。
    夏晔一抱拳：“穆圣前辈，那日之事确是误会，我代川儿给穆圣前辈赔个不是。”
    夏晔说着也朝穆圣行了个晚辈礼。
    “穆圣，老朽不知道夏公子何事得罪了令徒，想来定是个误会，还请穆圣高抬贵手。”
    穆圣点了点头：“既是误会，那便不用再提了。”
    穆庭婷早就将昌平城门口之事给她说过，这事说起来确实是她们不占理，何况这姬老头似乎跟那小子关系不一般。
    穆圣何等精明，现在是来请姬老头帮忙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闹出不愉快。
    “师尊……”穆庭婷拉着穆圣的胳膊撒娇。
    “好了，还不快见过姬爷爷。”穆圣提醒道。
    “见过姬爷爷。”穆庭婷朝姬老深深行了一礼。
    “好好好，恭喜穆圣喜得爱徒。”
    姬老看了眼穆庭婷，转对穆圣微笑着点头祝贺。
    “哈哈，我这徒儿有些不争气，以后还请姬老多多关照。”
    穆圣的神情明显对这个徒儿十分满意，甚至有些溺爱了，哪有丝毫不满之意。
    在天元大陆七圣者中，穆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无国、无宗的圣者。
    每一代穆圣都是散修，终生游历于天元大陆。
    对于每一代穆圣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寻找衣钵继承者。
    凡是被穆圣选中之人，皆是资质极佳之人，堪称天才中的天才，日后必定成圣，近两千年来，没有出现过例外。
    穆庭婷能被穆圣选中，也就是说，将来穆庭婷必定会成为一名圣者。
    穆圣的传说，夏老也听过，此时看向穆庭婷，不敢小视，这女娃娃将来必定成圣，心思着得想办法化解夏川跟这女娃娃的误会。
    “菱儿，还不快过来见过穆圣前辈。”姬老喊道。
    姬菱立刻走过来，朝穆圣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穆圣前辈。”
    “不错，姬老头，这孩子天赋可比你好多了。”穆圣打趣道。
    姬老笑道：“穆圣过誉了，跟穆圣高徒比起来，差远了。”
    姬菱一听，心中有些不服气，转头看向穆庭婷，但她怎么看都未发现穆庭婷有何特别之处。
    而且穆庭婷脸上还戴着面纱，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
    在燕国，女子与男子地位同等，大多女子较为开放、豪爽，像这种戴面纱出门的极为少见。
    “难道是个丑八怪？”姬菱心中疑惑。
    “唉，姬老头，咱们就别相互吹捧了，我们带的两个娃娃，还是输给这位少年了。”
    穆圣说着，眼中闪着精光，射向夏川。
    姬老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解释道：“夏公子确实不凡，小小年纪医术造诣无双，堪称神医之名。”
    夏川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姬老这是在帮他打掩护，不想暴露他炼丹师的秘密。
    “噢，神医吗？”穆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啊，夏神医医术高超，不仅医治好了昌平王，前几天老朽炼丹不慎，造成真气消耗过度，伤了元气，正是夏神医出手，才治好了我这个老头子。”姬老呵呵笑道。
    姬老想了想，又补充道：“所以燕皇陛下赐匾‘神医馆’。”
    姬老的话很有讲究，先用神医之名误导穆圣，再提燕皇陛下赐匾一事，暗示穆圣，夏川是燕皇看重的人，希望穆圣不要为难夏川。
    穆圣虽是圣者，但面对一国之主，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最重要的是姬老所说的全是事实，不怕穆圣去查。
    “嘿嘿。”穆圣诡异地一笑，“所以姬老是想让你这天才孙女，放弃炼丹术，拜这位夏神医为师，改学医术吗？”
    穆圣刚到时，正好听到姬老让孙女快点行拜师礼。
    她一进屋后便看得清楚，姬菱要拜师之人，正是夏川。
    “这……丹医同源，多学点医术，对炼丹也是很有帮助的。”姬老强行解释。
    “哼，姬老头，你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吗？”穆圣不悦地冷哼道。
    穆圣不像其他圣者，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一国，或是一宗。
    穆圣一生游历天元大陆，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
    若论实力，穆圣在七圣者中只能排中下游，但若论见识，其他六圣者加在一起都未必比得上她。
    面对人老鬼精的穆圣，姬老想的太简单了，他越是这样掩饰，穆圣对夏川的兴趣反而越大。
    “老朽所说句句属实，得罪之处，还请穆圣恕罪。”姬老又躬身行了一礼。
    穆圣没有说话，双目放着精光，直视着夏川，问道：“你是神医？”
    “虚名而已。”夏川答道。
    相比姬老，夏川要镇定得多。
    穆圣点了点头：“姬老头为何让他孙女拜你为师？”
    姬老一听有些着急，刚要开口，一股磅礴的气势将他锁定，吓得姬老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因为我的炼丹术比姬老好一点。”夏川笑道。
    “哦？”穆圣不见任何动作，突然闪现在夏川面前。
    夏晔一着急，想要上前阻拦，姬老迅速一把拉住夏晔，冲夏晔摇了摇头。
    穆圣盯着夏川，仿佛想将夏川看透一般，她原本只是觉得夏川魂力过强，有些奇怪。
    夏川刚才说他炼丹术胜过姬老，穆圣之前也是有此猜测的，毕竟姬老儿让他的宝贝孙女拜夏川为师。
    但夏川只有十六岁的骨龄，炼丹术超过七品的姬老儿？这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你的炼丹术，燕皇才没有杀你？”穆圣问道。
    穆圣没头没脑的话，让夏川没听明白，想了想，回道：“燕皇陛下脾气虽然差了点，但又不是暴君，不会乱杀人的。”
    姬老在旁边听着嘴角一阵抽搐。
    “哈哈，好小子，你不怕我杀了你？”穆圣问道。
    “我的炼丹术越强，对穆圣来说是好事，穆圣为何要杀我？”夏川镇定地笑道。
    穆圣带着徒弟来找姬老，除了炼丹还能有什么目的？
    穆圣需要的丹药肯定不简单，夏川的炼丹术越好，穆圣应该越高兴才是。
    “你就不怕本圣利用完了你，再把你给杀了？”穆圣又问。
    “如果穆圣如此行事，那就不是穆圣了。”夏川笑道。
    林天涯在仙界也见过很多散修，有很多散修实力强大，一般不会乱杀无辜，反而会交游广阔，到哪里都有朋友。
    其实林无尘带着三个徒弟行走于天痕星域，同样也是散修。
    夏川虽未听过穆圣的传说，但穆圣并非孤家寡人，她还有个徒弟，纵然她现在无敌，也要为徒儿考虑。
    何况自己不过是名炼丹大师，杀了他，对穆圣并无半点好处，反而会得罪燕国。
    以穆圣的智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之事。
    “不错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姬老头，你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穆圣说着已经退回原处。
    姬老是突然见到穆圣，太过紧张，加上燕皇让他隐瞒夏川炼丹大师的身份，他一时没想明白而已。
    此时他已回过神来，穆圣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杀气。
    不过姬老被穆圣一骂，老脸一红，自己在燕国，好歹也是国宝级人物，被穆圣当众一骂，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咳咳，穆圣教训得是。”姬老只能咳嗽两声，化解了一些尴尬，无奈对方是穆圣。
    穆圣：“姬老头，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穆圣，但请吩咐。”姬老恭敬回道。
    穆圣看了眼夏川，转对姬老，一挥手，一股磅礴的真气能量罩凭空出现，将姬老与她一起，罩在其中。
    显然，穆圣要问的话，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夏川心中咯噔一下，刚刚穆圣看他那一眼，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穆圣要问的事，肯定跟自己有关。
    夏川有心偷听，但穆圣的隔绝真气不一般，连魂力都能阻挡，即便能用凝魂针刺入能量罩，他也不敢这么做。
    只能读唇语了，夏川挪了挪脚步，视线正好可以看到穆圣的嘴型。
    夏川偷偷观察着穆圣的嘴型，穆圣突然朝他看过来，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遭了。”夏川心中一惊，知道穆圣看穿了他的想法。
    这穆圣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心机见识远超夏川。
    虽然夏川拥有林天涯一百多年的灵魂记忆，但林天涯生性单纯，加上一直在师尊林无尘的庇护下成长，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一般。
    否则也不会因为师尊一死，便被墨莲跟林琅给害了。
    夏川继承的是林天涯的功法和炼丹术，若论心机城府，林天涯也远远不及穆圣。
    能量罩中，穆圣嘴唇轻颤，无迹可寻，夏川完全无法读取穆圣说什么。
    夏川转看向姬老，姬老似是被穆圣提醒过，亦是如此，同样无法读取他的唇语。
    人老鬼精，夏川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