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我答应他了

    把猫托付给队友，并且叮嘱了阿姨也帮忙看着之后，15号晚上，林塘背着包离开了战队基地。
    坐地铁来到火车站，入站，上车，找到床铺，时间已近零点，火车随后启动。
    “咣当”
    “咣当”
    ……
    他在中铺，原本想要一觉睡到目的地的，结果躺下来却没有睡意。
    有点慌。
    这样跑回家，爸妈会是个什么反应？
    老妈肯定是惊喜居多，老爹就不好说了，也许能抡着拖鞋抽自己……如果真这样的话，就让他抽两下好了，反正也没多疼。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昏暗狭窄的车厢中坐了起来。
    之所以这么仓促而坚决的要回家，是他前不久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牵挂一个人的时候，会这么揪心。
    自己与江灵兮认识才几天？
    爸妈对自己又该是怎样的牵肠挂肚？
    出了会神，林塘从包里掏出平板，装上键盘，拿着到卧铺旁的走廊座位上坐下来。
    江兮兮：
    我在回家的火车上，16号下午回上海。
    猫已托付给队友和阿姨照料，应该无碍。
    近两天没法给你发猫片，就跟你说一声，免得怀疑我没把它俩照顾好，徒增担心。
    6月15夜，林塘于火车
    将邮件发过去，很快收到“已收”提醒，林塘重新回到床铺上躺下，觉得心里面莫名地安定了不少，慢慢沉沉睡去。
    “横塘！横塘！”
    “起床啦起床啦！”
    “到站啦！”
    ……
    早上五点，列车员按照卡片挨个叫醒了乘客，林塘也在昏沉中被喊醒，用卡片换回了车票，背上包去洗了把脸，随后下车。
    外面天已经亮了起来，空气里带着股湿气，略微清新的感觉，不过随着人群走进车站里面之后就没了。
    他背着包在人群中走到火车站广场上，在路边小店点了碗面，正吸溜溜地吃着呢，手机忽然“叮”地响起来，微信消息。
    江灵兮：“图片”
    林塘点击打开，看到像是在公园里面，有树木和花丛，映着缕缕晨光，江灵兮穿了身白色的衣服，太极服、练功服之类的。
    她面对着镜头，摆出了个类似于太极云手的姿势，似模似样，长发扎了起来，透着股隐隐的英气，不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目盈盈如画，又将那摆出的英气给冲淡了，灵动娇俏，清纯可人。
    阳光，白衣，衬着明媚笑容，像是有温暖心灵的力量，驱开阴霾，抚慰情绪，林塘看着，嘴角忍不住泛起淡淡笑容。
    他很快察觉到了，赶紧板起脸，左右瞅瞅，还好没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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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完常规流程，林塘又想了一想，打字回复：“谁给你拍的照片？”
    吃完饭结了账，江灵兮才回复：“我爷爷。”
    爷爷辛苦了！
    林塘心里面悄悄地补充了一句，赶紧回复：“拍得很好。”
    江灵兮：“呀，还点评上啦？”
    林塘：“不敢，实话。”
    江灵兮：“你回家干嘛？”
    林塘：“回家看看。”
    江灵兮：“[汤姆点头.jpg]”
    林塘：“[奶猫伸懒腰.jpg]”
    江灵兮：“先不跟你说了。”
    林塘：“嗯。”
    他吃完饭，坐上前往家里的大巴车，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到镇上下车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
    嗯，如果还在基地的话，他大概率还没起床。
    爸妈如果有课的话，应该已经在学校了，如果没课的话，应该还在家……这好像是一句废话……
    林塘在心里面暗暗吐槽着自己，背着包往家里面走过去。
    “哎……林塘？”
    快接近家里面的时候，街边一家包子铺里的老板娘打量着他两眼，出声招呼，“你咋回来了？”
    “昂，我回家看看。”
    林塘笑着招呼一声，老板随后也跟着摆了摆手，“去吧，你爸妈都没去学校呢。”
    “哎。”
    林塘沿着路边慢慢走近家里，拐进一条巷子，走近第三户院门外，推了推，没锁，于是直接进去。
    老妈正在院子里面晾衣服，见他忽然背着包走进来，跟做梦似的，手里拿着条老爸的裤子，举在晾衣绳上，就愣在那看着他。
    “您没看错。”
    林塘忍不住笑起来，“我回来了。”
    “你……”
    老妈的脑回路也是无敌，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往他身后看去，“就你自己吗？”
    “不然呢？”
    “就你自己回来的？”
    “昂！”
    林塘连反问都懒得了，拎着包往屋里走，“我爸在家吗？”
    他说着话，走进客厅里面，就看见老爸坐在木制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翘着二郎腿，戴着金框眼镜，保持着很认真的看报纸姿态。
    等儿子走进屋，他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好像明明能来回走十几里路去钓鱼的身体，一下子就耳背了，没听到外面儿子跟媳妇说话似的。
    “您在家啊？”林塘露出笑容。
    “嗯。”
    四十多岁的林守淳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故意摆姿态之下，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父亲的威严。
    林塘拎着包到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老妈也跟着走了进来，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问：“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下车就吃过了。”
    林塘应了一声，嬉皮笑脸地道：“这不是想你们了嘛，就跑回来看看。”
    “你想？你想个屁。”
    老妈起先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冷笑一声怼了儿子一句，说话的时候，走向厨房过去，电视墙挡住了她的身影，“还要不要吃点？有剩的粥，我给你热热。”
    “……也行，那你给我热一下吧。”
    林塘本欲拒绝，随后又改了口。
    老妈没应，家里随即安静下来，林塘靠在沙发上瞅瞅老爸，老爸瞅瞅他，然后用下巴朝茶几上的遥控器示意了一下，示意他想看什么自己调，他自个则再次将目光投在了报纸上。
    林塘看了眼电视机，上面是广告，随手拿起遥控器，问：“您跟我妈今天都没课吗？”
    “我第三节，你妈下午。”
    林守淳言简意赅，翘着二郎腿继续看报纸，父子俩既不相顾也不无言，过了一会儿，老妈端了砂锅出来，放茶几一端的垫子上。
    林塘起身去厨房拿碗筷，发现老妈还给热了剩菜，明显两份折一起的，青椒炒鸡蛋和炒空心菜，已经盛好了。
    他也一起端了来，放茶几上，盛了碗小米粥，就着剩菜吃。
    老爹大概见他回家就有饭吃，心里不爽，又或者憋了半天，拿着保持半天才翻了一面，同时不紧不慢地问：“你不是说不打出成绩来，就不回家吗？”
    “行啦你！”
    老妈白了他一眼，“憋了半天，装什么蒜？我不在的时候你咋不问？就等着我来了，有人劝你了，开始装了？我要是不劝你，你怎么下台？”
    林塘抬头瞅瞅老爹宛如便秘般的表情，心里贼爽，忍着笑说道：“妈你心里明白就好，不用拆穿我爸，男人嘛，总归要面子的。”
    “跟自己老婆孩子，要个屁的面子！”
    老爹有点脸上挂不住，咳嗽一声，丢下报纸，站起来走了。
    老妈不管他，又问儿子：“你放几天假？”
    “没放假。”
    林塘低头就着菜喝粥，“我请了假回来的，等下吃完午饭就得走，晚上还有训练赛呢。”
    “……”
    屋里安静了好半天，只有林塘吃东西的声音，等他都快要吃完了，老妈才在旁边坐了下来，抽了张纸巾，低声埋怨道：“没放假就不回，请个假跑这么大老远的……图啥？在家里还没在路上时间长……”
    她说到后面，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倒是隐约听见外面老爹似乎在打电话，又过了会儿，慢慢踱了回来，依旧在刚刚的位置上坐下来，重新拿起报纸，似乎也还是刚刚的那一版。
    老妈刷了碗回来，看看时间，“你是不是该去学校了？”
    老爹看看腕上的手表，像是要站起来，随后又似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坐了回去，“哦……刚刚老梁打电话来，说他明天有事，不能上课，找我帮个忙，跟他换一下……我答应他了。”
    ————
    横塘市为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