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初吻

    闭着眼睛，意识感知几乎全都被女孩儿嘴唇的柔软娇嫩触感占据，但大概因此刺激，整体感知变得极其灵敏，林塘哪怕头脑空白懵逼的状态，也能下意识地感到江灵兮的紧张和空白。
    时间流速像是被主观意识扭曲了，难以分辨过了多久，保持着亲吻姿态的林塘才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太快……不然会显得心虚……”
    “反正亲都亲了……”
    “我要不要把嘴巴张开？”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以及江灵兮轻微的呼吸声，包括耳机里面比赛解说的声音。
    然后又过了几秒，仔细感触并且记住了嘴唇边柔软的触感，再等了等，他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控制着似乎有些僵硬的身体拉开了距离。
    眼睛睁开，江灵兮如玉染胭脂般的俏脸映入眼帘，眸子睁开，水汪汪的，依旧澄净明澈，却掩不住羞涩，目光与他一触，便迅速挪开，脸蛋愈发红了。
    林塘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忍不住打量她几眼，发现这一口亲完之后，从前段时间比赛现场初见，到今天她忽然出现，她身上某种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的东西，似乎莫名消失了。
    在此之前，他并未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存在，知道这一刻感到了它的消失，才后知后觉发现它曾存在。
    那是她的出身，她的美丽，她的教养……她从小长大，所有优点汇聚融合成的“光芒”，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刻刻都在，融于她的一言一行之中，让她即便在千万人之中也耀人眼目，也将绝大多数人隔绝在外。
    这种东西，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到，美丽，气质，言语，神态，举止……所有能看到感到的，都是。
    它外显出来，大概就是所谓“气场”。
    它无形无知，却无时无刻都在给人以心理压力，从她出现之后，林塘几乎处处受制。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江灵兮几番试探的自信底气所在。
    它是心灵的力量，当然没有真正消失，只不过因为这场“车祸”的亲吻，他似乎籍此打破了这层光环的隔绝和影响。
    这是心态的变化，或许是他亲吻之后看待江灵兮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或许是江灵兮被他亲吻之后难以再保持之前的心态，亦或许两者同时。
    不论怎样，这一刻眼前的江灵兮愈发鲜活、真实起来，她的羞涩，她的紧张，她的不知所措，她的所有情绪都像是可以清晰把握到了。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林塘一下子淡定起来，至少装得看起来很淡定，一副“我完成赌约了”的姿态道：“可以了吧？”
    江灵兮横眸望过来，眸子依旧水汪汪的，像是羞涩，像是嗔恼，轻轻咬了咬嘴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林塘被她那双明净眸子盯着，起初还在强撑，到底没撑住心虚，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干咳一声，想要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或者转移注意力，可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刚刚亲吻时的触感，一时空白不知道该说啥。
    江灵兮大概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他算账，或者说怎么算，又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问：“你是初吻吗？”
    林塘愣了一下，重新看她，江灵兮原本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目光一触，触电般迅速移开，轻轻重复了一遍：“你是初吻吗？”
    亲吻之后，林塘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面对她的心态变化，也能感到她身上褪去了原本的某些光环，然而心理阴影还在，一时间还转变不过来，听她这么问，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说实话！”
    随后迅速地浮现出来了下一个想法：劳资这种大帅比，如果说到今天才第一次亲女孩子，也太丢脸了吧？
    逻辑通顺！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是！”
    语气肯定而平淡，表明这是实话，后者表明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江灵兮转过头盯着他，澄澈明净的眸子轻轻眨动，眼波如水般，也似泛起涟漪，波光潋滟。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轻轻抿了抿嘴唇，道：“我是。”
    “呃……”
    林塘怔了怔，这剧本不对啊，你不该也很淡定地说“那就好，我也不是”吗？
    现在自己倒是不丢脸了，可貌似更不对劲了……
    江灵兮扭过头，嗓音很低，但听得很清晰，再次重复道：“我是。”
    “呃……”
    林塘半晌不知道该说啥，下次再亲就不是了？
    不会被打吧？
    或者，我会对你负责的？
    没到这个程度吧？
    他正在纠结，江灵兮起身站了起来，林塘转头看过去，她也回头望过来，目光一触，不约而同的挪开。
    “我先走了，你自己看吧。”
    “哦……哦，好……”
    林塘不尴不尬地应了一声，江灵兮离开座位，似乎又犹豫着停顿了一下，然后往门外走过去，淡紫色裙裾飘动，很快匆匆走出了训练室。
    “呼……”
    林塘目送着她离开，又等了等，见她没有忽然杀个回马枪，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才忽然想起来，她还没答应让自己转会呢……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喊一声“留步”，到底没好意思喊出来，刚把人亲过，还是初吻，马上就要找人商量转会离开的事，怎么都有点难以启齿。
    反正还没到转会期……
    不过，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其实也没必要非得转会……
    嗯，这是理性分析，不是亲了一下就被收买了……
    另外，刚刚她身影消失前，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看不到而稍减羞涩，反而连原本白皙晶莹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呢？
    也就是说，她原本大概率是真的诈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真的敢亲……
    关键我也没想到你真的敢不躲啊……
    凭啥这么瞧不起我？
    他为自己忿忿不平之余，莫名把人家初吻夺走的罪恶感总算减少一些，这时才注意到比赛早已经开始，扳选都已经结束，正在对线了。
    他戴上耳机，恰好听见里面传来咋在解说声音里的女声宣读：
    “firstblood”
    一血诞生！
    再看看比赛画面，古词战队打野击杀了对方辅助，这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再说了，初吻而已，跟一血还是不一样的……
    林塘克制住脑海里面发散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集中注意力，关掉了比赛解说的声音，开始认真看比赛。
    他以往不论打游戏还是看比赛，都很少会有杂念，然而这次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神，一会儿脑海中闪过江灵兮的脸，一会儿觉得嘴巴有点异样，无奈之下，只好把解说的声音打开，以此增加“氛围”。
    比赛打了三场，古词战队3：1晋级决赛。
    林塘看完比赛，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林塘下意识地想要把电脑休眠，准备下楼去吃饭，不过站起来之后，犹豫了一下，只是去洗了把脸，然后蹲在马桶上点了外卖，回来打开游戏。
    这是被半决赛刺激到了，毕竟他的目标可是冠军，不打赢半决赛怎么进决赛，不仅决赛怎么夺冠？
    要抓住一切时间刻苦训练！
    ……才不是怕谁大晚上又跑回来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