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储君不听劝告,让他得个教训也好。”
息樱看见赵淮中以镜照面,暗想道。
照骨镜的功效她再清楚不过,虽然不是攻击也非防护类法宝,但上古遗留法器,照魂摄魄。
一旦用镜面照耀自身,立即就会陷入失魂状态,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她之前放出寻找天下共主的消息,想引诱赵淮中相见,便是打算利用照骨镜,定住赵淮中,然后施展人伦之术谋取所得。
此时,却见赵淮中在和镜子面对面的一刹,那镜子内青光流转,似乎有一股气息想破镜而出。
但镜面浮现出一个古老的文字,牢牢将镜子的力量压在其中。
镜子震颤,却始终无法冲破赵淮中之前写在镜面上的古字。(注1)
与此同时,赵淮中体内的仙台之力,被照骨镜想要释放的气息触发,自行护体,一条黑龙法相,蓦然游曳而出。
镜面上也跟着照映出一条森然威狞的黑龙,摇头摆尾,慑人至极。
赵淮中腰上挂着的小葫芦里,亦是应激升起一样物体,清辉缭绕,垂落缕缕法力之光,将赵淮中笼罩其下。
咔嚓!
照骨镜表面居然裂了,仿佛承载不住赵淮中的龙相和葫芦里浮现的青光联合冲击,裂痕迅速扩散。
那黑龙在赵淮中身畔游曳了一圈,又缩回他体内。
这一幕把慕晴空和夏辛,姜泗等人也看的震撼不已。
同一刻,赵淮中一招手,半空中的清辉落在他手里,居然也是一面圆形古铜镜。
“昆仑镜!”
噗!
息樱开口咳出一口鲜血。
照骨镜是她以自身力量温养的法器,突然裂了,她也随同受了伤。
不过其心里的震骇,尤胜身体的伤势。
这位大秦储君体内升起的法相黑龙,和其手中古镜联合,能震碎照骨镜!
而她拥有照骨镜,对其他几面传说中的上古宝镜亦有所了解,所以能认出赵淮中手中的圆形小镜,是上古六镜中的另一面昆仑镜。
在上古时期传世的异宝排名中,还在照骨镜之上。
“你说它是昆仑镜?”
赵淮中摇了摇手里的浑圆铜镜,“这镜子是你们在殷商秘宫里得到的东西,今天我刚拿来祭炼过,还没来得及查验此镜的来历,防御效果倒是不错,能自行护主。”
“昆仑镜消失千年,原来一直沉寂在殷商秘宫内。”
息樱瞪大眼睛:“你劫走了殷商秘宫中的东西,还得到了什么?”
赵淮中没理她,眉头微蹙。
此时,那碎裂的照骨镜又出现新变化。
裂痕密布的镜面上,缓缓浮现出一张阴白扭曲的青年面孔。
这青年生着一张马脸,鼻梁高挺微弯,眼神阴鸷。
他从镜面浮现,狠盯着赵淮中,发出冰冷无情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毁了我的照骨镜,我都会找到你,当着你的面杀掉你的至亲,让你痛不欲生,而后再杀你。”
这镜子还能视频聊天?
赵淮中哑然失笑:“想屁吃,老子赵淮中,你有本事就来找我。”
那青年面色一变:“大秦储君。”
他已经发现自己吹了实现不了的牛逼,赵淮中是秦储,他的至亲就是大秦之主庄襄王。
那青年还没张狂到认为自己有杀掉大秦之主的本事。
下一刻,青年冷笑,不屑道:“大秦储君又如何,你不过是应运而生,在我眼里如同待宰的炉鼎。你牵扯的大秦气运,早晚被这天下各宗各派所得。
赵淮中,你等着,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赵淮中冷哂一声,突然催动体内的仙台之力,手中的昆仑镜释放光芒,利剑般落入破碎的照骨镜内。
同一刻,那镜中青年脸露惊色,“昆仑镜!”
他的面孔突兀从镜面消失,照骨镜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再无变化。
赵淮中扬了扬手里的镜子,对息樱道:“你这镜子好像不怎么结实,一不小心就碎了。”
心下暗感可惜,这镜子破碎,以古祭台的挑剔肯定是不会接受献祭了。
息樱无言以对的呆在那,看着裂开的照骨镜,心疼到无法呼吸。
“刚才镜子里那个,就是七情道的石晋虚?”
赵大储君随口毒舌:“你不是他的女人吗,他连问也不问你?”
息樱心烦意乱的接住赵淮中扔回来的镜子,看到镜子表面的裂痕欲哭无泪。
赵淮中想了想:“把她先关起来。”
这句话是对慕晴空说的。
“等等,大秦储君,你将我囚禁在这里,齐人必会迁怒我越女教。
我教内近千人口,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若能帮我越女教摆脱这次灾劫,我可以代替教宗,承诺将越女教迁移到秦地,为你大秦效力,加入夜御府麾下。”息樱急声道。
赵淮中:“你以为夜御府是谁都能加入的,越女教还不够资格。”
“成为你们的从属势力也可,请你帮我们一次。”
息樱说话时还挺了挺身子,充分展现出熊大腿长的女性优势。
可惜赵淮中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
慕晴空当即召唤人手,把面如死灰的息樱带走了。
“传令下去,着手调查七情道。”赵淮中淡然吩咐。
“诺!”夏辛和慕晴空齐声答应。
夜幕深重,已经很晚了。
赵淮中一直待在夜御府,到天色将明,才乘坐辇车,准备进宫参加朝会。
他在刘琦和姜泗等人的陪同下,登上辇车,离开了夜御府。
出来送行的夏辛等车辇走远,立即看向身畔的慕晴空:
“老慕,咱俩商量商量,我以后绝不拿你男生女相这事开玩笑,你饶我一回,晚上别进入梦里戏弄我如何?”
慕晴空:“你嘴那么贱,不让你吃个大亏怕你记不住。”
夏辛赌咒发誓:“我是嘴贱,以后绝对不会了。”
迟疑了一下又道:“你要非得作弄我才满意,能不能换个狐狸精或是美丽女子什么的来我梦里,我勉强忍一忍还能接受。”
慕晴空眯了下眼,这家伙真是不可救药了,还想借机会在梦里白嫖。
————
咸阳千里以外,楚国境内偏东的区域,气势磅礴的大江之上,两侧崖壁间建有一座横跨江面的庞大宫阙,宛若仙魔居处。
宫殿内,石晋虚伸手抹掉了脸颊的一缕血痕。
刚才幸亏他及时切断了照骨镜的联系,否则赵淮中最后催动的那一缕昆仑镜的光芒,就会落在他的脸上。
虽是天生马脸,但石晋虚非常爱惜容貌,心里愤恨不已。
他穿着袖口带白色条纹的银色衣袍,坐在那里,身量高大,极具气势。
砰!
石晋虚将面前的矮席拍的粉碎,厉喝道:“不过是个凡人国度的储君,竟敢如此欺我。
来人,去准备车马,本座要出去一趟。”
“慢,虚儿,你可是想要秘密入秦,找那赵淮中?”
“赵淮中此人虽不足惧,但大秦国力日盛,千军万马,秦地不可轻去。你且忍一段时间,赵淮中不过应运而生,待夺其气运,想杀想留皆可随你。”
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穿七彩锦袍,神色雍容,只是身形略显矮胖。
此人是七情道道首之妻,石晋虚的母亲。
石晋虚沉声道:“照骨镜的配镜落在赵淮中手里,看来息樱已经失败了。
且赵淮中手中还持有昆仑镜这等上古法器,我打算化身入秦,让其知道他不过是个凡人之国的王储,与我等远古仙魔传承的宗门相比,如奴仆蝼蚁尔。”
石晋虚之母隋玉道:“这数百年来,天下的气运走势,确是被我各大宗门所引导掌控。
但大秦眼下国运正盛,尚不是出手良机。”
石晋虚冷哼了一声。
隋玉摇头道:“我七情道功法想往上晋升,需灭情绝欲,你如此冲动易怒,显是未得七情典精要。”
石晋虚眼神冰冷,注视隋玉:
“是你不知七情典的精要才对,只知一味断情绝欲,你真的做到了吗?岂不知想要断情,先要遵从内心,释放七情六欲,无所忌惮,而后才谈得到斩断。”
话罢拂袖而去,对母亲全无半点尊重。
咸阳。
昨夜下过一场小雨,但天亮后阳光明媚,已经看不出下雨的痕迹。
赵淮中参加过朝会,便来到宗庙石殿,轻拍腰间的小葫芦。
哗啦啦,葫芦里昨晚抢劫所得殷商秘宫的东西,系数被倾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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