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纪晓芙。”杨不悔望着眼前这个神情悲愤的男子,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殷梨亭呆了一会,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害死我娘的人不是我爹,而是灭绝师太那个老尼姑,当年就是她在蝴蝶谷一掌打死了我娘,不信你可以问无忌哥哥。”杨不悔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无忌,这是真的吗?”殷梨亭声音都在颤抖。
张无忌只得点了点头。
“六弟,你冷静啊。”宋远桥担忧地道。
“师太,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殷梨亭呼吸急促地问道。
“不错!”灭绝师太冷冷地道:“晓芙的确是我杀的,她不知廉耻,非要死心塌地跟着杨逍这个魔头,我只能杀她!”
“不,这不是真的。”殷梨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信你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灭绝师太直勾勾地盯着杨不悔,心里升起阵阵冷意,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的纪晓芙鬼魂事件,分明就是她故意假扮纪晓芙的模样前来吓唬自己,以报复当年母亲死于自己手中的仇。
杨不悔一字一字地道:“我叫杨不悔,我想说她就算是死也不曾后悔爱上我爹。”
杨逍在后边听见这话,只觉内心一阵难过。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他一生中感到最遗憾的事情。
恨只恨所谓的正邪不两立这种偏见,实在是太深入人心。
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任你再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他恨灭绝师太,但却不能杀了她。只因那个他曾深爱的女子说过,师父是她最敬重的人,不允许他去伤害。
即便如此,杨逍也忍不住一次次带人前去峨眉,想要给自己出一口气。
“原来芙妹到死都不后悔。”殷梨亭满脸痛苦绝望,弃剑狂奔向广场外。
“六师叔!”张无忌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殷梨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爬起来狼狈地继续跑。
“六弟!”宋远桥叹了一声,莫声谷和张松溪连忙追了上去,免得殷梨亭做什么傻事。
俞莲舟道:“唉,六弟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一直放不下纪姑娘。”
“宋大侠,贫尼就不阻你们与师侄叙旧了,告辞。”灭绝师太终是下了决心离去,今日六大派注定要无功而返,何况还有个和武当关系暧昧的张无忌挺身而出,仅剩她峨眉一派,已然翻不起什么风浪。
就算她认出了杨不悔,也没法就那晚的鬼魂事件找对方的麻烦,所以只能先走了。
“师太路上一定要小心。”宋远桥抱了抱拳。
灭绝师太微微颔首,便率一众峨眉弟子转身离去。
周芷若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张无忌,随着众师姐妹远去,这才满心惆怅地收回目光。这一走,今后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张无忌道:“大师伯,无忌今日之举……”
宋远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责怪之意:“无忌,你今日助明教解围,师伯并不怪你,还望你今后能够将明教导向正途。”
林远见呵呵笑道:“明教本就是天下间最大的抗元势力,救百姓于水火,再光明正大不过了,宋大侠尽可放心。”
宋远桥朝着殷天正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鹰王,宋某他日再来领教您的高招,告辞了。”
殷天正道:“宋大侠一路慢走。”
“大师伯,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张无忌忧心忡忡。
宋远桥和颜悦色地道:“放心吧,大师伯会小心的。”
于是,宋远桥师兄弟几人也率武当弟子离去。至于殷梨亭莫声谷和张松溪,待会自会在路上和他们会合。
整个广场中,只剩下明教的人了。
所有明教教众皆感激不已地望着林远见和张无忌,今日若没有他们师徒二人,明教不知还要死伤多少人。
“是了,我在追成昆时无意中进入贵教一条秘道,在一间石室中看到两具尸骨,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阳教主夫妇,这个是我当时在阳教主身旁捡到的一封信,诸位可一同亲启,以观阳教主遗言。”林远见面色平静地从怀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
殷天正、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纷纷走近,一同拆阅信件。
看完后,众人皆是感到唏嘘不已。
想不到阳顶天一代豪杰,最后却死得如此地憋屈。
杨逍道:“阳教主的遗言上说,要金毛狮王谢逊暂代教主之位,可狮王如今不在,我们明教可不能群龙无首。”
“哈,照我看,让林公子当我们明教教主再适合不过了!”周颠嬉皮笑脸地道。
“可别!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绝对不想受任何束缚。”林远见一口拒绝,他才不想当什么明教教主,做明教教主的师父不是更香吗?
冷谦道:“依我之见,让张无忌公子来当教主最好。一来张公子是狮王义子,父子二人谁当教主都是一样,二来张公子今日尽力尽力为我明教解围,深得教中兄弟之心,三来张公子是鹰王外孙,与我们明教本就沾亲,四来张公子宅心仁厚,必是贤主。综上所述,出任本教教主者绝无二选。”
“这不成,我怎能当明教教主?”虽说林远见和他提过很多次,但到了这一刻张无忌还是有些慌。
“我还要再加上一个条件。”杨逍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无忌,道:“张公子懂得本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这是教主才有资格修炼的,张公子不当这个教主,还有谁能胜任?”
在张无忌与成昆交手时他就已看出了这点,不过他一开始弄不明白张无忌是从哪学来的乾坤大挪移,他怀疑过林远见,今日又听林远见说进过秘道,心里隐隐对真相有了几分猜测。
但今日林远见张无忌师徒二人替明教解围之举,暂时让杨逍除去了心中的疑虑。
如果是想要对明教不利的话,对方根本犯不着费力气为明教解围。
所以当冷谦欲推张无忌为教主时,杨逍也就顺水推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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