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二次探索

    白烨出门前锁好了门窗，尤其是厨房的窗户。
    之前这对住户在房间里储存了很多食物，尤其是一百多斤的水果。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之前采摘的果子，剩下的则是一些其他品种的水果。
    在客厅桌上还有一个记事本。
    记事本记录了每一次交易的份额，白烨这才恍然，这些水果绝大部分都是这两天与这栋楼其他人交易获得的。
    而且一般都是两斤水果兑换一斤其他品种的水果，或者一斤半兑换一斤其他水果。
    总不能是做慈善吧。
    白烨觉得有点不对劲。
    思来想去，他觉得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为了营养均衡。
    单纯吃一种食物可能会导致缺乏某些维生素，从而引发病症。
    这两人就和其他人进行交易。
    而对其他人来说，同样都是水果，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至于口味好不好吃反而是次要的了。
    能用一斤的水果兑换两斤的其他水果，自然是欣喜。
    只是除了这个人之外，白烨还发现在这个小本子上还有两人各自的消费支出表。
    任何一个人每天吃了什么，都需要登记在册。
    两人每天吃的食物分量基本都是相等的。
    白烨叹为观止，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有些奇妙。
    朋友不像朋友，反而更像合作伙伴。
    只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便宜自己了。
    ......
    另一边，72。
    有人敲门，
    彭秀颖打开门缝，看见门后站着一个男人。
    “买东西。”
    门外的男人说道。
    “你想买什么？”
    “你那天不是在楼道里宣传，说有松脂么。”男人说道。
    “是的，有松脂，好的稍等。”彭秀颖准备关门然后去拿东西。
    但一只手推开了门。
    “你要干什么。”彭秀颖慌张的说道。
    她想关门，但一个没有训练过的女人力气怎么比得过一个男人。
    “我想进来自己挑。”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门。
    “你别进来，我给你拿来你自己挑...我便宜点卖给你。”彭秀颖焦急的说道。
    她不傻，怎么可能让陌生男子进入自己的家。
    “妈妈。”听见母亲的声音，本来在卧室里玩玩具的小男孩跑出来。
    “哟，还有孩子啊。”男人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在彭秀颖看来那么的狰狞。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肯定不容易吧，让我来照顾你们怎么样。”男人因为用力推门，所以脸上的青筋暴起，笑容也格外狰狞。
    “滚出去！”彭秀颖气急。
    孤儿寡母，在这种环境最容易被欺负。
    她一直有担心这点。
    所以她这几天已经尽量小心了，除了必须在大厦附近采集材料时，才会出去以外，都尽量待在家里不外出。
    这个家就是她的避风港。
    “你男人死了，总要找个男人的吧。”门外的男人说道，“我也不白占你便宜，以后我每次都给你带吃的过来，不让你饿肚子。”
    彭秀颖忽然对身后的孩子喊道：“小宇，把桌上的刀拿过来。”
    小男孩虽然才五岁，但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在欺负自己的妈妈。
    赶紧从桌上拿起水果刀，然后小跑着递给妈妈。
    彭秀颖接过刀，看着女人手中的刀，男人终于害怕了。
    哪怕对面是个力气比他小的女人，但是手中有刀，他肉体凡胎，要是挨了几刀怎么办。
    现在可没有什么医疗设施，受伤了很难治疗，只能凭借身体硬抗。
    松开手，转身逃走，一边走一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装什么清高，卖松脂，外面全是松树，谁特意来你这里买，你心里没点逼数。”
    彭秀颖握着刀，疯了一般追出去。
    一边追一边骂，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吵得这几层楼都听见了她的叫骂声。
    追到了安全通道楼梯口前，彭秀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里面太黑了。
    什么都看不见，平时上下楼要么点火把、火盆之类，要么摸索着上楼。
    回到自己家，彭秀颖关上门，靠着门坐下来。
    “你爸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走了，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娘俩被欺负。”彭秀颖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抱住了自己孩子。
    她以前本来是内向的性格，但这几天的现实如一柄锤子，狠狠的敲打她。
    如果不是有孩子，如果不是孩子还小没有自理能力，她或许已经放弃了。
    这时，身后又有敲门声，靠着门的彭秀颖被惊动。
    她坐起来，将孩子藏到身后，声厉色荏的冲着门外喊道：“你还敢来，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小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刚才那坏人，我住你隔壁。”门外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彭秀颖这才知道是自己认错了。
    隔壁住着的是一名年龄很大的退伍老兵。
    她打开门，因为如果连老兵都不值得信任的话，这栋楼里就没有再值得信任的人了。
    钟臣良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彭秀颖，轻声说道：“刚才我在午睡，也是听见了你的声音才出来，发生什么了？”
    彭秀颖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钟臣良。
    钟臣良叹了口气，他是经历过战争的，对人性有更深刻的体会认知。
    “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大声喊，我就在隔壁！我帮不了所有人，但邻居还是能帮的。”
    钟臣良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钟爷爷。”彭秀颖很感动，从眼前这个老人身上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爷爷的影子。
    只是她爷爷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她。
    那时候老人总说要抱曾孙，垂暮的老人躺在家里床上拖了整整一年，直到见到了刚出生不久的小宇后，才闭上眼心满意足的离世。
    “钟爷爷，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能帮我看看小宇吗。”彭秀颖对钟臣良说道。
    “你要出去？”钟臣良诧异。
    彭秀颖点头，“嗯，我不想继续每天待在大厦里。”
    “如果我哪天没能回来......钟爷爷你帮我照顾小宇可以吗。”
    “何必呢。”钟臣良说道。
    彭秀颖咬着嘴唇，眼神复杂。
    “以前我觉得靠卖松脂这些就能养活我和小宇，但这两天来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或是别有企图。”
    “现在我算看明白了，食物本来就稀缺，这又不是什么稀缺的技术活，谁都能干谁都能做，我也没什么竞争力。”
    钟臣良不太懂这些，但彭秀颖说的意思他还是懂了。
    “以前大家都穷的时候，确实是实用最好，能省就省，有时候一件衣服父亲穿了给老大穿，缝缝补补给老二，老三就穿乞丐装。”
    当资源稀缺的时候，任何一点资源都是弥足珍贵的。
    至于质量，在廉价面前根本没有市场。
    对现在所有人来说，产品的质量并不重要，他们在乎的是廉价、实用。
    钟臣良带着王宇回自己家。
    钟臣良的家不是很大，也是一个小户型。
    房间里很暗，窗帘都拉上了。
    他让王宇自己去沙发那边先坐着。
    然后走回卧室，在卧室的小桌上放着一瓶已经打开的安眠药，安眠药旁边还有一碗水。
    钟臣良拿起瓶盖，盖在安眠药药瓶上重新拧紧，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放到最上面一层。
    老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有些旧的塑料袋。
    慢吞吞的打开结，里面是一些冰糖。
    提着袋子走到王宇面前，“来，吃点糖吧。“
    拘谨的王宇看着钟臣良袋子里的冰糖，小嘴抿了抿，他好几天没吃糖了。
    这是冰糖，他知道，甜甜的。
    但是平时爸爸妈妈教他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
    所以王宇摇摇头，虽然一直咽口水，但还是没有拿。
    老人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将袋子放在桌上，“想吃了就自己拿，桌上水壶里还有水。”
    ...
    “你要和我一起外出冒险？”窦娟没想到彭秀颖会来找自己。
    这还是第一个找到自己说要一起组队去外面探索的女人。
    “那你家里孩子呢，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不会出事么。”
    “邻居替我先照顾着的。”彭秀颖说道。
    窦娟诧异，这时候居然还有替别人养儿子的人？
    她打量彭秀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退伍老兵。
    只是前天参加了第一次探索后，那老兵回家了就再没出来，她都快忽略了这个人。
    只是她记忆力一直很好，她记得那老兵应该就是住彭秀颖隔壁。
    她说的邻居应该就是那老兵。
    “可以，等会儿我们就准备出去一趟，你和我们一起吧。”窦娟说道。
    ......
    “多了两个人。”
    白烨和童忌结伴来到窦娟家集合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五个人了。
    窦娟、彭秀颖、周大岭、周小山、李云东，
    加上童忌和自己。
    正好一共七个人。
    看见白烨过来，窦娟倒是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似乎早有预料。
    李云东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有些开心。
    彭秀颖撩起耳畔的头发，坐在角落里的她看了一眼白烨，又低下了头。
    倒是周大岭周小山这对父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显然是因为上午白烨杀人那件事。
    当时周大岭还没回家，周小山却是听闻动静出来看见了，并在父亲回家后告知了这件事。
    白烨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当初和他们第一天一起探索的两名队友。
    这让两人心底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两人看见其他人都没说话，加上白烨平时也没和他们有冲突，所以虽然不满，但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