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哈子的话,我不由得一阵苦笑。
我原本以为那‘麻将三缺一’是特地搞来弄死我们三个的,结果却没想到,对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弄死我,张哈子和谢不归只是附带的,属于能弄死最好,弄不死也没关系的那种。
我苦笑,是因为我洛小阳何德何能,能让对方这么重视,费尽心思的想要把我给弄死。
他张哈子和谢不归,哪个不是傲视一方的大佬,弄死他们难道不是更有成就感吗?为什么非要盯着我这么一个小虾米使劲儿折腾呢?
心里吐槽一顿之后,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至少张哈子和谢不归暂时是安全的,而且谢家村的人似乎也不会受到波及,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不归听了张哈子的话,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于是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破解之法。
村长他们一直就站在一旁听着,现在得知他们村的人不会有危险后,先是松了一大口气,然后还是主动走过来,叮嘱张哈子,凡是有用得到他们谢家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身边的那几位心腹走了。步伐走的很快,显然是打算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下去,以至于堂屋里摆放着的两具尸体都没有入殓。
谢不归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怨气,讲,这就两手一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咯?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毕竟村里现在人心惶惶,去稳住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给谢川计爷孙办丧事,也需要人手。要是乡亲们的都情绪都没有稳定下来,谁会乐意来这里给他人办丧事,准备自己的后事还差不多。
我们三个一直在谢川计家里等到晚上十点多,村长才带着一批人急匆匆的走来,开始忙碌他们爷孙的丧葬事宜。
期间谢不归和张哈子讨论了很多破解的方法,但都被两人一一否定。讨论到最后,两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很是沉重。
回谢不归他家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走着,速度不快,明明很短的一段路,却被我们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感觉。因为我们都知道,再过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要被‘鳞次栉比’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谢不归突然停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张哈子,讲,有没有可能,我代替小阳上桌打麻将?
这个问题不用张哈子回答,我自己就知道答案。我是因为身负你爷爷留给我的谢家气运,所以才会遭遇清算,就算你愿意代替我,也没办法代替我。
不过说实话,听到谢不归提出这样的问题,我心里很是感动。毕竟我和谢不归才认识没几天,他却愿意用他的命换我的命,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张哈子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反问谢不归,你就不怕死迈?
谢不归讲,死哪个不怕?不过你们两个是我邀请来滴,自然要让你们平安离开才行。加上小阳又是因为开棺滴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啷个讲都是因我而起,自然要因我而终。
谢家人最讲究因果循环,这话果然不假。但是小老弟,我的因不是你,而是你爷爷啊!
张哈子听了谢不归的话之后,不置可否,只拍了拍谢不归的肩,讲了句谢不归听不懂的话,很多事情,莫自作多情。
说完之后,张哈子就推门入院,然后径直进屋,没有丝毫停留。
谢流觞早早就回来了,灶房(院子右侧,跟主房垂直)门口还摆着一只鸭子,显然是听了谢不归的话,买了鸭子回来,让我给他们做啤酒鸭吃。结果没等到我们回来,就当先睡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我可能就要被那三缺一给带走了,之前还有些恐惧,可真只剩下这么一点时间后,我反而淡定了下来。
心想这一辈子就只剩一个小时了,那就别浪费了,于是就让谢不归去宰鸭子,而我则在灶房里烧水准备拔毛,打算在最后时间,给他们再做一次我拿手的啤酒鸭。
啤酒鸭需要用啤酒炖,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吧。
在烧水的时候,我尽可能的把火烧到最旺,以节约烧开水的时间。
我正在控制着火候,谢不归就已经把鸭子宰好,从门口给我扔了进来。还好锅子上面盖了锅盖,否则鸭子砸进锅里,里面的水非溅出来烫死我不可。
我大骂谢不归一句,让他能不能做事稳当点。他没回我,而是转身就走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看见他一直在灶房外面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想,估计也是在想办法,所以着急来回踱步。
我一边烧火,一边劝他,凡事尽力而为就好,没必要太过强求,否则反倒是适得其反。
他没回我,依旧在灶房外来回走动。而且越走越快,看上去焦急万分。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水烧开之后,我拎起锅盖上的鸭子,然后差点没吓出尖叫来。因为我看见这鸭子脖子上的刀口很是奇怪,就好像刀子很钝,在它脖子上砍了无数刀一样,把脖子上的肉和骨头都给看烂了!
见到此状,我不由得冲外面踱步的谢不归大骂了一句,你丫的就不能换把锋利一点的刀,何必让它跟着遭罪?
说着,我把鸭子丢进桶里,舀开水浸泡,三分钟后开始拔毛。这期间,我减少灶里的火,只要保证不熄就行。
等我把鸭肉切好,准备下锅的时候,谢不归停止了踱步,我心想刚好,于是喊他帮我去劈点柴火来,结果喊了好几声,发现那家伙都没有应我,而且从影子上看,也是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我心想,不就是说你两句吗,你丫的还有脾气了?刚要抬头说他几句,就看见那身影竟然笔直的站在窗户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而借着灶孔里掠出来的火焰,我清楚的看见,它的那张脸,根本就不是谢不归的,而是按理应该已经入殓了的谢不昕!
它把头猛然朝着灶房窗户一撞,纸糊的玻璃和纤细的窗户框,根本禁不起它这么一撞,瞬间支离破碎,露出它那张满口鲜红,还带着几根鸭毛的铁青面庞!
刚刚丢进来的那鸭子,根本就不是谢不归宰的,而是这货用嘴咬烂了鸭子的脖子,硬生生把那鸭子给咬死的!难怪鸭脖子上的伤口像是一坨烂肉,原来是用嘴咬的!
想到这里,我后背突然生出一层冷汗,那岂不是说,刚刚一直在灶房外面来回走动的,根本就不是谢不归,而是它谢不昕!?我刚刚说话训斥的,也都是这谢不昕?!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谢不昕缓缓举起右手,手里握着一把用来在墓碑上凿字的錾(zan,四声)子!其尖端锋利无比,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阵阵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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