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说过,只要那家伙的手掌继续控制着我的手印握拳,就会被这竹签给扎透。也就是说,手掌被刺痛的那人,就是幕后黑手!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从刚刚的那一声嘶吼中,我听出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谢流觞!
怎么可能会是谢流觞呢?
我怀疑过谢川计爷孙,也怀疑过给我卖鸭蛋的那人,甚至是村里的任何一个人,但独独不包括谢流觞。毕竟挖坟这件事,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如果没有他,我们到现在都可能还没挖坟。
对于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设计害我?再说了,害死了我,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所以,是我听错了?
我问张哈子,他摇摇头,也说从声音来听,应该就是谢流觞。
张哈子的听觉灵敏,既然他说是谢流觞,那多半就应该是谢流觞了。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谢流觞呢?
虽然想不明白,但从听到嘶吼之后,我和张哈子就立刻往村里跑去,中间没有耽误,径直跑向了谢不归他家。
刚进村没多久,张哈子就停下来对我讲,哈挫挫,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我心里着急,忙问他,哪里不对劲?
他讲,村里头啷个没得动静?
经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发现村子里虽然也有一些声音传来,但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完全不像是有人惨叫过后该有的样子。
因为按理来说,村子里要是有人这么大声的惨叫,周围的邻居肯定会凑上去看看情况,大家三言两语的,必然会是一副闹哄哄的境况,完全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我问张哈子,为么子会这样?
他没好气‘瞪’了我一眼,然后讲,你问老子,老子问哪个去?
说完之后,他就侧头‘看’了一眼那座坟的方向,然后摇了摇头,这才对我讲,顾得了头顾不了尾,不管老,人命关天,先去救人。
讲完之后,他就当先往前跑去,那轻车熟路一马当先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瞎子。每次看到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看的见了,否则的话,为什么走这乡间小道会如履平地一般?
可当我看见他手里的篾刀刀尖抵着路旁的围墙时,我就知道,张哈子的眼睛还没有复明,他仅仅只是因为记忆力好,能把着自己之前走过的路都给记下来罢了。再辅以篾刀探路,这才如履平地。
他越是这样不让我帮忙牵着走,越是一个人独自坚强,我就越是难受内疚。但他就是这样,不喜欢麻烦别人,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收拾好情绪之后,我急忙跟了上去,等我们快要到的时候,就看见谢不归恰好从另一条路跑过来,脸上带着无比焦急的神情。见到我们之后,也只是看一眼,就转身准备伸手去开院子的门。
可就在他手刚碰到院门铜环的时候,我耳边响起“嗖”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又听了院门的方向传来“噗”的一声沉闷声响。
等我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张哈子的那把篾刀,径直插进了院门里,阻止了谢不归开门的动作。
我见状大惊,问张哈子搞什么鬼,这不是破坏咱们之间的友谊团结吗?
张哈子不为所动,只冷冷的讲了一句,不想死就离那门远点儿,不然神仙来老都救不了你!
这话一出,我和谢不归脸色同时一变,随即满脑子疑问,这都什么跟什么,开个门而已,怎么就要死要活的?
谢不归更是言简意赅,讲,我爹老子哈到屋里!
说着,他又要去开门,但此时张哈子已经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就把他从院门处拉了回来,然后没好气的大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自己想死就算老,哈想把我们都害死?
听到这话,我彻底懵逼了,完全不明白张哈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谢不归也愣住了,一脸疑惑的问张哈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哈子讲,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么子我们两个会和你同时跑到你屋门口迈?
我看见谢不归脸上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讲,我刚刚看到你们滴时候,脑壳里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想有可能是你们提前解决完咯,在往这边赶滴路上听到咯那个声音。
听到他的回答,我顿时就愣住了,我和张哈子是在坟地里听到的声音,听到声音之后才开始往村子里面赶。从路程上来说,绝对会比谢不归的要长。
再说了,我们对村子里的岔路并不熟悉,张哈子的眼睛又看不见,按理来说,我们绝对会落后谢不归赶到他家才对,为什么会和他差不多同时到达?
于是我急忙问谢不归,你路上耽搁了?
他摇头,讲,我一听到声音就往这边跑咯,一路上十分顺利,么子人都没碰到,倒是你们,为么子啷个快?
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事情更加不对劲了。明明谢不归绝对要比我们更早达到这里才对,为什么最后的事实却是,他跟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
这是怎么回事?
张哈子讲,哈能是啷个回事,我们比他先听到那一声惨叫呗。
这怎么可能?同样的声音,肯定是离得越近越先听到啊,哪有隔得越远反而还先听到的道理?
谢不归也是同样的看法,跟我一样满脸疑惑的看着张哈子,等着他的解释。
张哈子没直接解释,而是反问我,那要是我们听到滴不是同一个声音呢?
我被张哈子的这个问题给问蒙了,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声音?如果不是同一个声音,我们怎么会都往这边跑?肯定都是谢流觞的声音才对。
张哈子讲,我没讲不是谢流觞滴声音,我滴意思是,我们听到滴那个声音,和他听到滴那个声音,是先后两个声音。
我讲,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两个声音,谢不归有可能没听到第一个声音,但第二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们都已经跑进村了,肯定能听到。可这一路跑来,我根本没听到第二个声音,这怎么解释?
张哈子讲,那是因为这两个声音,都只有特定滴人才听得到。我们听到滴那个声音,只有我们听得到;他听到滴那个声音,也只有他才能听得到。
我对此有些不相信,声音都是向四周传播的,对方难不成还能控制声音传播的方向?于是我问张哈子,你有什么证据迈?
他指了指四周,讲,如果其他人也能听得到,你觉得这里会没得人围过来看热闹迈?
我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热闹是刻在我国人民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们也不愿错过看热闹。所以,如果他们真听到了那一声惨叫,那这里现在不可能这么安静。
其实刚进村的时候,张哈子就提到过这件事,只是我跑着跑着又给忘了,现在经他重新提起,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之前说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的‘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原来是这声音确实有古怪,至少,其他人很可能真的听不见。
可这声音古怪,跟能不能开院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开了院门之后,不仅谢不归会死,还会把我们都给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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