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七 寻衅挑事者

    “你还别说，师尊真还没看错老重，老重别看不会剑法，刀法什么的。但炼体上面却是进步神速，师尊说老重是千年不遇，不，万年不遇的好苗子呢！嘿嘿嘿……”
    想起了往事，重山神色间，流露出一种被师尊夸奖后的喜悦与怀念，那一段初踏仙门求道的日子，是他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好记忆。
    清寒真尊真是不忍直视师兄，这副大咧咧的样子。不过看那位璃主，丝毫也没有赚弃的样子，还取出了一些罕见的瓜果放在矮几上，请他们吃。随后两人也就放开了拘谨，畅谈起来：
    “在下是个孤儿，不知生父生母是谁。记忆中，是在一个小镇上乞讨，后来被大一点的乞儿用了两个馒头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
    人贩子一行把好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带到了一个大城市中，打算第二天把人给卖出去。
    没想到，他还没有将我们卖出去，就被占地皮的同行堵住了，揍了个奄奄一息。我们就趁机跑了出来，刚好遇到仙门中人招收弟子。
    在下的质资不错，是单系土灵根，虽然灵根纯度只有八十，不过在那一群的小弟子中，也算不错了，就这样入了玉昆宗。”
    就见他喝了一口茶后，看了一眼重山道：“师兄，其实我当初还不如你，你至少有爹有娘，能吃口饱饭。
    师弟当时见到招收新弟子的师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仙长，入了仙门，我能吃饱饭吗？那位师兄道，就要看你有没有仙缘了。
    师弟当时就想，我可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有仙缘，要不然还要饿肚子了。当被测出自己有灵根后，高兴了许久，知道自己以后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招收弟子的师兄，就给了有灵根的弟子每人一百两的银子，给我却是三百两的银子。师兄们还给了一天的时间，让与家人告个别。师弟不过是个孤儿，哪里需要告什么别……”
    说到这里，清寒真尊苦笑了一声，重山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在下那时就听说了，一入仙门，这些凡俗中的金银等物，就用不上了。我看到了没被选上，一起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的几个孩子，正哭泣的缩在一个墙角处，神色茫然。
    于是，就买了一堆的馒头，送给了他们吃。怕给的他们钱多了，遭人惦记，就将一些银子换成了铜板，送给了他们一些。而且还买了一处小院，还有一些米面，将他们安顿好了，……”
    说着笑了起来：“那时也不知怎么想的，觉得帮他们一把，算是全了一起被卖的情份。如今想来，也是为自己与凡尘做了个了断。”几人听完他儿时的经历，不免几分唏嘘。
    二人转眼间，就见楚璃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一头的银发，表情严肃，正抱着一个，比他的头还大的果子，吃着正香。二人互视一眼，当即明白了小男孩的身份，也不挑破。
    “璃主，清寒有一物相求，不知璃主可否还有？”
    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素来与对方没有什么交情，也就是前几天的一面之缘。如今这样刚一见面，就贸然求人。
    但是一想到小师弟的样子，就只能厚着脸皮了。当下又急急道：“是在下的小师弟，前一段时间，入了一个古修士洞府寻找机缘，谁知却是遭人暗算，被洞府中的禁制伤了根基。
    听说贵府前些年，曾经拍卖过一种八品的灵丹，九转复元丹，可以治疗此伤。因此这才厚着脸皮，前来求药。”
    楚璃罢“哦！”了一声，眸光闪了闪，并没有立刻回答。
    “自然，如果有此丹药，在下定会出重金购买，就不知道友这里可还有？”
    “不瞒清寒道友，炼制此药时所需的药草，就达千种以上，而且其中的几味灵药，极为的难寻，也就只有在一些秘境中，方有可能得到。
    而且炼药过程，又极为的复杂，成丹率也是极低。此丹药本座一共炼制出了两炉，共计出了五颗的成品丹药。
    有两颗在十多年前的拍卖会上卖掉了，一颗给了受了重伤的本族弟子。还留下两颗，本来是留给家族备用的。你看……”
    楚璃脸上显出了几分为难之色。清寒真尊一听，却是心头暗喜，对方即然没有立即推辞，那么就有可能弄到一枚。
    当下语气更是诚恳了几分：“璃主，能否让给在下一枚，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要不这样，璃主，丹药按拍卖价让给在下，在下欠璃主一个人情，愿意护持楚城一百年，如何？”
    出窍修士一言九鼎，这个人情的价值可是不低，并且还护持楚城一百年，这相当于在一百年内又给楚家找了一个靠山。
    楚璃静默片刻后，微微颔首。清寒真尊当即大喜，拿出了几坛美酒，打算痛饮几杯。谁知，一向爱酒的重山真尊拦住了他：“师弟，今日不适合，这是在人家的宴会上，改日我等，再单独请璃主喝上几杯。”
    清寒真尊瞅了一眼四周，正开始上菜的侍女，尴尬的收回了酒坛。楚璃哑然失笑，“清寒道友，无妨。我等改日再喝也不迟。”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这不是丹道楚家的人吗？怎么，龟缩在这里？是不是见不得人？”
    身形高挺，面白无须，容貌在三十许的出窍后期的修士，从大厅的一角，走向了楚璃。一双细长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正用阴鸷的目光盯了过来。
    楚璃却视他如无物，只是轻啜着手中的清茶。
    “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小门小户的小家族，教养就是不行！”又一句冷潮热讽的话语传来。
    楚璃依旧不看他一眼，被人如此的无视，说话也无人应答，此人就觉得一拳像是击在了绵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当下气得脸色发青，用手指着楚璃，就要再次大骂。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将厅中众修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在场的出窍修士，哪一个不是赫赫威名的一方霸主，来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丝毫不给面子的来找楚璃的茬，像是与楚璃有什么深仇大恨。
    众人怀着看好戏的架式，静静的坐在了一旁，他们的修为到了这个程度，自然自持身份，不会像小弟子一般做出了围观这样的举动。
    “你是何人？”
    一个冰泉般泠泠然的声音响起。那名修士正要冲出口的骂声，被堵在嗓子眼。对方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心中更加的憋闷。
    “本尊是济洲岛的长老，混元子。”
    “你与我楚家有缘源？”
    “并无。”
    “哦，并无？”
    楚璃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落在了他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然后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账薄翻了起来，然后手指停在了某处。
    手指轻点了几下，望着来人嘴角上挂起了一抹浅笑，混元子心里一突，感觉不妙。果然，楚璃清浅的声音传来，虽不高，却也足够让殿中的修士听的明白。
    “一百六十多年前，你曾从楚家，拿走三瓶六品丹药，一瓶七品丹药，一瓶八品丹
    药。至今还未付账吧？对吧？”
    混元子就是一愣，然后慢慢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万万没想到来了一个翻旧账的。被人当着这么多的同辈修士要账，还真是够丢脸的。
    楚璃见他目光闪砾，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慢条斯理道：“我楚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小家族，本就家境贫寒，作个生意吧，还是小本经营，可架不住你这一欠就是一百六十多年的债务。
    这次正好见到欠债人了，省下本座的亲自上门要债了。本座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打算还账？”
    说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里“啧啧”了两声：“看着不像个老赖嘛？”
    “阿璃，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明月笙适时的补上了一刀。
    在场的众修将楚璃的话都听在了耳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小门小户，家境贫寒，她若是家境贫寒，那么他们是什么？
    十多年前的拍卖会的拍品，有哪一样不是天价？据有心人士统计，若是将所有的拍品，折换成灵石，估计不知得堆成了，多大的一座灵石山。即便是以财富著称的蓬莱岛与玉昆宗，这样的大宗门都不见得能比过去。
    混元子的脸乍青乍红，极为的难看。至于说他刚刚为什么无端的挑衅楚璃，也是有原因的。原来他的一个直系晚辈正是赫连家族的族长夫人，本来是风光无限，享尽尊荣。
    却因为族中长老作错了事情，被楚璃废了三个出窍修士，几个元婴修士，并且将整个赫连家族之人的修为，降到了元婴以下。
    至此后家族因为没有一个是元婴修士，失了庇护，很快就沦为了小家族。而赫连家族的族人，早年因为族中出了三个出窍修士，就膨胀了，在外面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