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光轻柔的照在女子素静淡雅的脸上,风淡淡的拂过带来阵阵清香——
她安静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如流动的琴弦,缓缓的撩拔着男人的心房,一呼一吸之间尽是无声的控诉。
男人默默的靠在窗台,挺立的身姿如敏豹一般带着几许威慑,冷冷的眸光透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同一个姿势他已经站立很久了,腿僵了,甚至英俊无比的脸上的肌肉也僵了,只是他却无意挪动一下。
冷鸷的眸光延伸至少女苍白的小脸上,倒映些许内心深处的柔软,但却也仅是如此,没有下一步更柔情的关怀。
他知道她这会不可能醒来,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镇静剂发挥了功效,但她也不可能永远这样睡着,该面对的,该承受的都得一一体会。
血染婚纱的那一刻,他以为她会就此离去,如今想来自己的慌乱真如小丑一般,居然惊惶失措的把夜从梦乡里揪来。
而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不能让她死去,如果她死了,他的恨将成游魂,他也没有任何砝码去赢取父亲对家的那点残余的留恋。
过了?
连好友都如此说他,他却仍是麻木的,或许连夜也觉得自己冷血吧?
只是心的痛无法诉说,比另一个在床上躺了十八年整仍未摆脱病痛,随时都可能离开的女孩来说,她这点罪又算什么呢?
十八岁!切除子宫!
雪提醒的话语异常残忍,他心也微微的刺痛,只是腾然想自己的际遇,所有人性的情感又变得如沙漠般荒芜干涸了。
寇慈微微的睁开双眼,光亮刺得双眼发涩的疼,冷不防撞入了男人纠结的剑眉,心里陡然一紧。
昨晚的痛苦还未散去,晕厥之后朦胧的记忆袭了上来,手术台上鲜红的血,鲜艳的恐怖,只是却驱赶不了魔鬼的身影。
生命之脆弱又坚强,她仍然活着。
“一会他们会来看你,就说自己跌倒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眸底一时的软弱已被冷酷所取代,那一丝柔软也迅速的淹没在沧海之。
见她久久未出声,冰冷的声线透着浓浓的不悦——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你的未婚夫,你流产了!”
暗淡的眸光迎上冷鸷的眸,不争气的泪水已流了下来。
一个谎言,可是流淌的却是自己的血泪,却又是一个不得不圆的谎,莫宇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昨晚在手术台上,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蔓延的血差点让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孩子终究失去,自己的无知夺走了一条小生命,只是如果孩子仍旧存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会生下恶魔的孩子,或许这才是孩子最好的归宿吧。
“你害怕了?是你亲手掠夺了孩子的生命!”
淡然的声音透着缥缈,没有生机可寻,昨夜的她就已失去了咆哮的力量,一切都该漠视才会把伤害减到最低。
孩子?男人的眸光幽暗而深沉,缓缓的勾一笑,“我的种,我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更何况他不需要如此下贱的母亲!”
难堪的话语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下贱!似乎是他对她唯一的看法,她无语,对于如此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辩驳。
“慈,怎么样了?”
温柔的男人闯了进来,打破了死寂,朝窗边的男人点点头,迫切的拉住病床上一脸虚弱的未婚妻。
“莫宇,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言语之,腹部却绞痛来,这或许就是对她的惩罚吧,不过她还得继续,“只是不小心摔去了,真是麻烦伯父伯母了。”
“慈儿,别这么说,你好好的养身体,等出院了到我们家好好的调养调养。”
莫夫人疼爱的看着她,对于她的称呼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需要给女孩子适应身份上的转变。
“是啊,慈儿,你就安心,让莫宇天天给你送好吃的,好好养养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莫老爷开朗的安慰着。
寇慈的心剧烈的刺痛了一下,大胖小子,她刚刚才失去了一个,或许自己再怀孕的机会已很渺茫。
自己嫁给莫宇,生儿育女?真如浮云一般,那窗台的恶魔怎会令自己如愿?
“慈,摔到哪里了?”
莫宇转移了话题,把寇慈脸上的不自然理解成了因父亲的话而羞涩。
寇慈僵硬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摔到?似乎自己脸上未有半点伤口,手上也没有。
“腿上。”
寇朗池接过他的话,平静的脸上充满了善意,又恰当的表现出了他的感伤,“医生说要躺着不能动。”
“是吗?”
怜惜之情涌动在莫宇的脸上,一瞬间心头涌过怪异的感觉,似乎哥哥对妹妹如此关心也是理所当然,记忆之《背影》的创作就有他的身影,但又理不清什么头绪了。
“慈,痛吗?”
语毕,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被褥之上,倏然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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