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生西佛五十多岁年纪,穿着手工定制的三件套西服,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英伦绅士,根本不像以热情豪放著称的澳大利亚人。
在彬彬有礼的寒暄之后,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彩蛋上。
杰生西佛面带微笑地对陆远道:“其实我刚刚接到马隆的电话时不太相信这枚彩蛋是真的,毕竟有几枚法贝热彩蛋已经消失很久了,我估计不是落到私人收藏家手里,就是已经毁于战火和各种意外,重见天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说到这里杰生西佛抽了一口雪茄,有些激动地接着道:“但是当我看到了马隆发来的照片和视频后,立刻意识到这枚彩蛋很有可能真的出自法贝热之后,真的太让人激动了!”
陆远只关心手里的彩蛋值多少钱,可没心情听杰生西佛感慨,所以很快笑眯眯地道:“西佛先生,彩蛋我已经带来了,麻烦你帮我鉴定一下吧。”
“好,好!”杰生西佛当然是立刻答应,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真是太激动了,差点把正事给忘啦!”
陆远也不废话,把装彩蛋的小盒子放在桌上,当着其他人的面慢慢打开。
虽然陆远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古董和艺术品,但在国内好歹也是看过一些鉴宝节目的。很多内行都在节目里强调过,古董之类的贵重物品,一定要先放在桌上,然后再让别人动手拿,以免在双方交接的时候把东西掉地上,那样就说不清是谁的责任了。
当陆远把盒盖完全打开之后,杰生西佛和马隆都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往里张望,很快就露出了惊喜之色。
杰生西佛更是连连点头,满脸笑容地对陆远道:“初步看来这枚彩蛋设计精巧做工精致,就算不是法贝热的作品,也是和他相近年代的艺术家做的高仿品,价值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当初陆远为了买木头娃娃就花了五千块呢,要是这枚彩蛋连五千澳元都不值的话那就要亏本了。
所以杰生西佛初步的判断,也让陆远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连忙对他道:“西佛先生,请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法贝热的作品吧。”
杰生西佛点点头,先是戴上了一副特意准备的白手套,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彩蛋仔细端详。他颠来倒去地观察彩蛋,甚至还用放大镜仔细查看,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明显,时不时地轻轻点头,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
看到杰生西佛反应陆远心里也有底了,和马隆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笑容。
杰生西佛仔细查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彩蛋放回桌上,面带微笑地告诉陆远:“从做工、用料和一些典型的工艺特征来看,这枚彩蛋都带有非常典型的‘法贝热风格’,要是我估计得没错,十有八九是法贝热的作品!”
虽然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但陆远还是有些不满意,不由得皱眉道:“十有八九,那就是还不能确定啊,这样恐怕也开不出很高的价格吧。”
“陆先生,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就来做最后的鉴定。”杰生西佛轻轻按住镶嵌在彩蛋底座上的那两颗黑珍珠道:“法贝热彩蛋制作精巧,如果这枚彩蛋是真的,只要我这么一按……”
说到这里杰生西佛的手稍稍一用力,彩蛋就在陆远面前裂成了两半!
刚开始陆远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彩蛋被杰生弄坏了呢。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彩蛋只是从中上部裂开,下半部和底座还连在一起,而且裂开的部分也十分平整,显然本来就是设计成可以打开的。
更让陆远惊讶的是,彩蛋中间居然还是空的!外面的蛋壳裂开之后,就能看到中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天鹅。天鹅由白色的珐琅制成,然后点缀以各种颜色的贵金属和极为细小的宝石,很多细节只有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
没想到彩蛋还有这样的机关,也让陆远不由得暗暗惊叹,这样的艺术品实在太精致了,难怪会如此受追捧呢。
“看到了吧,陆先生。”杰生西佛面带微笑地道:“在当时能在这么小的彩蛋里,做出如此精巧机关的珠宝师只有法贝热一人,再结合制作工艺和年代判断,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枚彩蛋绝对出自法贝热之手,正是那失踪的八枚彩蛋之一!”
马隆激动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陆远你真是太走运了,全世界只有八枚失踪的彩蛋,你居然就找到一枚,这种可能性简直比中大奖还小!”
终于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此时的陆远也非常高兴。不过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很快就沉声问:“西佛先生,你觉得这枚彩蛋能值多少钱?”
杰生西佛沉吟片刻道:“这还真的不太好说,艺术品要看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买家,价格会相差很多。不过法贝热制作的复活节彩蛋数量稀少,绝大部分都在博物馆和很有实力的私人收藏家手里,市面上很少能看得到,所以我估计这价格绝对不会低。”
陆远觉得这一番话就像没说似的,忍不住追问道:“那大概会在一个什么范围呢?”
杰生西佛十分肯定道:“最低不会低于一百万,美元!如果遇到合适的买家,多卖个几十万也不意外。”
这话犹如一颗定心丸,立刻让陆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一百万美元等于一百五十万澳元了,要是再多卖个几十万美元,那就直接奔两百万澳元去了,这价格已经让陆远非常满意了。
眼下陆远最缺的就是钱,所以也没有留下彩蛋的打算,而是很快就问杰生西佛:“我打算把这枚彩蛋卖掉,不知道西佛先生有没有办法?”
杰生西佛点头道:“办法当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陆先生要选择哪一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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