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布莱克也算是码头上的消息灵通人士，立刻告诉陆远他们：“被咬伤的是巴瑟尔顿的杰克，已经用直升机送到班伯利接受治疗去了，听说没什么大问题。至于那个不幸的人是长滩渔业公司的雇员，听说是在小牛号上工作的。”
    詹姆斯梅瞪大吃一惊道：“小牛号上的潜水员是朱利安啊，难道真的是他？！”
    理查德哈蒙德也皱眉道：“朱利安的孩子还很小吧，这也太惨了！”
    陆远问同伴：“你们都认识这个朱利安？”
    “他也是枫林镇的居民。”神色凝重的詹姆斯梅告诉陆远：“还记得万圣节和安吉拉一起找你要糖的汤姆吗？”
    陆远点头道：“当然记得，那个小胖子还说要追求安吉拉呢。”
    詹姆斯叹息道：“汤姆就是朱利安的儿子，要是出事的真是朱利安，这孩子今后就惨了！”
    陆远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沉声道：“还是先去把事情打听清楚再说吧，也不一定就真的是朱利安。”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还是一起去了码头附近的酒吧打听情况。
    眼下还是下午时分，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渔民们都还在海上呢，酒吧里也应该十分冷清才对。不过今天这里却几乎已经客满了，虽然客人不少，但气氛却十分沉闷，人们表情沉重，都在为遇难的同行难过。
    詹姆斯梅找了几个熟人打听情况，很快就板着脸回来告诉同伴：“问清楚了，确实是朱利安。”
    理查德哈蒙德摇头道：“我的上帝，他的家人一定非常伤心。”
    詹姆斯梅怒气冲冲道：“听说长滩渔业公司只打算给朱利安的家人两万澳元的赔偿！”
    理查德哈蒙德大吃一惊道：“才这么点钱？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斯科特这个混蛋，连死人的钱都要克扣！”詹姆斯梅咬牙切齿道：“听说今年长滩渔业公司准备了新合同，把风险都转嫁到工人头上，甚至连保险都没帮他们买，斯科特真是太贪心了！”
    陆远忍不住问：“既然条件这么差，为什么一定要为长滩渔业公司工作，自己捕捞鲍鱼不行吗？”
    詹姆斯梅叹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渔船，还能拿出一大笔钱来购买许可证的！”
    陆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收入普遍不高的西澳农村的确来说，价值几万澳元的捕鲍许可证的确不是大多数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从码头回枫林镇的路上，陆远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上午刚知道鲨鱼袭人事件的时候，三人只是有些警惕，并没有太把这个消息当回事。而现在知道遇难者就是镇上的熟人，三人在心情沉重之余压力也徒然大了起来。
    回到镇上之后，詹姆斯梅沉声问两位同伴：“明天还出海捕鲍吗？”
    陆远沉吟片刻后用力点头：“去，干嘛不去？再有几天就能完成配额了，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理查德哈蒙德也慢悠悠地道：“反正我这个月打算把贷款还清的，为此愿意冒点险。”
    詹姆斯梅深吸一口气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老时间在码头见！”
    詹姆斯梅和朱利安一家的关系很好，没顾得上回家就匆匆赶往朋友家，去看有什么事能帮上忙的。
    陆远和哈蒙德则各自回家，他刚刚回到农场没多久，杰里米克拉克森也到了，神色凝重地问：“知道朱利安的事了吗？”
    陆远点点头，小声叹息道：“听说他的孩子还很小，真是可怜啊！”
    杰里米沉声道：“我听说很多人都打算先休息几周看看情况，反正今年的收获也不好，没必要为那么点小钱冒生命危险，你有什么打算？”
    陆远告诉杰里米：“安吉拉号明天会照常出海。”
    杰里米大吃一惊道：“你们都疯了吗，为了赚点钱连命都不要啦！”
    “这可不是一点钱，而是一大笔钱。”陆远反而杰里米：“你最近不是在学中文吗，就没听说过‘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句成语吗？”
    “还有这句成语？回头我去查查看。”杰里米下意识地开口，话题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陆远带偏了。
    “当然有，如果你没查到，就说明查得不认真！”陆远继续对杰里米谆谆善诱：“这句可是老话了，事实告诉我们，老话向来是很有道理的，否则就不会流传到现在了，对吧？”
    杰里米摸着脑袋道：“被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于是陆远得出了正确的结论：“所以我才决定继续捕捞鲍鱼，都是照着有道理的老话去做的，没毛病！”
    杰里米沉默片刻，轻轻摇头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不再废话了，总之在海里自己小心吧！”
    陆远也知道杰里米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的朋友，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我们做的咸蛋和皮蛋还没吃呢，我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些美味的！”
    杰里米的注意力立刻被美食吸引，充满期待地问陆远：“这两种食物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吃吗？”
    陆远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总之我做的食物，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杰里米充满期待地走了，而陆远和前几天一样，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码头，准备继续出海捕捞鲍鱼。
    和前几天相比，今天出海的捕鲍人少了许多。这个捕鲍季的收获本来就不好，眼下又有鲨鱼的威胁，所以很多人都选择暂休息，先看看情况再说。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多本来热门的捕鲍地点现在都变得有些冷清。詹姆斯梅选了其中的一个地方，打算在这里待上一天碰碰运气。
    陆远熟练地穿上潜水服，带着四、五和网袋潜入海底。他打算一口气把这些网袋都装满，然后尽快回到船上去。
    然而陆远刚刚把第三个网袋送上水面之后，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大片阴影从附近掠过。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立刻见到一条体型庞大的大白鲨，正在慢慢朝自己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