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声音,并非肉体,而是桌子上放置的桌布。
千钧一发间,秦诺仿佛提前预知,忽然低下头,躲避开来了。
随即,他的右手就像麻绳一样扭转,抓在了那突袭的黑影上,反手按在桌子上。
砰地一声,桌子碎裂开来!
方夜和黑玫瑰连忙凑了上来,看清黑影面目,面色都是微变。
这是一只小猴子大小的人类婴儿,全身皮肤鲜红,眼睛部位像是还未发育完成,眼眶漆黑,眼皮还处于粘合的状态,头发黏糊糊的。
在肚脐眼部位,还挂着被强行扯断的脐带。
此刻,它透放着恶劣的怨气,呲牙咧嘴地看着秦诺。
“他们的孩子?”方夜愕然问道。
“而且还是破腹产出来的孩子。”
“不过,不是医生开刀刨腹,是婴儿自己刨腹出来的!”秦诺盯着疯狂挣扎的孩子。
“你们难道一开始没注意到女主人肚子的那滩血吗。”
不过确实有点难发现,新娘装盖住了惊悚的肚子,外加上颜色是一样的。
看着婴儿,黑玫瑰很是不适:“为什么婴儿会自己跑出来?”
“你可以问问他的好爸爸。”秦诺看了眼那颗头颅。
看着手里挣扎的怨婴,它的怨气越来越浓郁,那鬼力也在不断地攀升。
“你的妈妈在想你,是不是该收起玩心了?”
怨婴情绪波动依旧很大,或者说它根本听不懂人类语言,因为秦诺脸上沾染了父亲的鲜血,呲牙咧嘴地想要活吞了后者一样。
“别害怕,叔叔是好人,喜欢喝饮料吗?叔叔这有。”
说着,秦诺手里多了一支针管,扎在了婴儿鲜红的屁股上。
只是几秒间,怨婴就安静了下来,昂着小脑袋,像是熟睡了一样。
黑玫瑰和方夜:“……”
秦诺提着怨婴,对发愣的两人说道:“下去吧,不是说时间紧迫吗?”
回到一楼。
秦诺将怨婴放在新娘旁边的婴儿车上。
婴儿车很新,上面还有没撕掉的售价标签,显然当初买回来准备给婴儿的。
“你的孩子,有些顽皮,不过给你找回来了。”
秦诺看了眼新娘肚子的鲜血,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里面,但他等会儿还要吃饭,不想被影响食欲。
黑猫叫了一声,跳到婴儿车旁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婴儿,那眼神怎么说呢,有点宠溺?
“我的孩子……它怎么了?”
新娘开口问道。
“睡着了,它似乎很喜欢我,见着我就不闹了,也可能是想妈妈了吧。”秦诺神色自若地说道。
黑玫瑰看着秦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着孩子妈的面忽悠,这简直是蒂花之秀!
更主要的是,女主人信了。
“谢谢。”
接着,三张鬼钞飘落在地上。
“没有什么招待的,这点谢意,希望能帮助到你们后面的旅程。”
秦诺捡起了三张鬼钞,面值都是100的。
“感激不尽。”秦诺说了一句。
“能帮我把地上这个男人带走吗,我的孩子不想看到他。”
这话虽是请求,但语气阴寒的刺骨。
这份阴寒,秦诺很清楚并不是针对他们的,解析之眼这个被动技能,不仅帮助他找到了她丢失的骨肉,也把当初这里发生了什么,详细地告知了他。
“婚前的他们是幸福的,男人在外事业有成,在家对妻子的关怀无微不至,只是男人的神经非常敏感,一些小举动总是会让他浮想联翩,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地发现妻子似乎有着事瞒着他,平日里一些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可疑。”
“到了夜晚,他总是偷偷摸摸地起床,检查妻子的衣服、手机,虽然都是正常的,可他认为,是妻子提前预料到了这一步,事先做好了掩饰。”
“妻子也发现了丈夫的古怪,几次尝试着交谈,让他去看看医生,可这话落在男人耳中,却是一种侮辱、背叛,他感觉夫妻之间的感情变质了,那是他第一次打了妻子。”
“动手并没有让男人感到懊悔,反而让他发现,这才是控制妻子的最佳办法,至那之后,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家暴的戏码,神经上的敏感,完全改变了男人。”
“那一天,是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男人让妻子穿上结婚时的新娘装,粉妆掩盖了妻子脸上的淤青,他和妻子坐在一起,拍了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时候,妻子已有接近9个月的身孕。”
“拍完照后,男人突然将妻子的双眼刺瞎,杀害了妻子,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未能幸免。”
“为什么?只是因为前一晚,他终于在妻子的手机上,找到妻子和一个男人的暧昧聊天记录。”
“愤怒和害怕的心理同时充斥身心,愤怒是背叛,害怕是失去,为了将妻子留下来,他选择了最极端,却自认为最好的方式留住了妻子。”
“双手沾染鲜血时,他没有懊恼也没有痛苦,他认为这是表达自己对妻子的爱意,无可比拟的爱意。”
“事实真是如此吗?并非,那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聊天记录罢了,只是被敏感神经支配,终日幻想妻子出轨的他,看到的东西,也跟着变了质。”
“妻子在遭受痛苦时,是绝望,也是悲凉,更有无穷的怨恨,那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这个畜生能毫不犹豫地刺出那柄刀子?”
“强烈的仇恨,严重影响了腹中九月胎儿,化为怨婴,它没有童真,有的只是复仇的火焰。”
“在男子上楼,打算好好安置自己的妻子时,怨婴破腹而出,撕裂了自己的父亲……”
解析之眼总会让他看到一段不为人知,泯灭人性的现实,秦诺也习惯了。
“天快黑了,你们应该抓紧时间离开这个村子。”
这时,新娘继续出声。
这话似乎是在告诉他们,天黑后有什么危险?
秦诺没有迟疑,带着方夜和黑玫瑰离开。
离开了屋子,奔出了巷子。
他们看到不少玩家从房屋里出来,只是不少都是显得狼狈,一些瓦屋内,还传出凄厉的惨叫和求救。
“看似我们土匪进村,实际上是瓮中捉鳖啊。”
秦诺嘀咕了一句。
方夜眉毛一挑,瞧见了什么,说道:“看村子外!”
顺着目光看去,就见村子外泛起了黑色的雾霾,吞没着那些白雾,仿佛海啸般从村子外吞进来。
“甭管什么,跑就对了。”
“还有五分钟,列车就要开了!我们……”
黑玫瑰看着手表,话还没说完,秦诺和方夜撒丫子就跑了。
跑出村子时,有不少玩家也跟着往列车奔去。
穿过稀薄的白雾,隐隐可见停在不远处的列车,而后面,那些黑色雾霾也铺天盖地地袭来。
方夜率先跳上了车厢,反手一把将秦诺拽了上来,在后面是累的说不上话的黑玫瑰
一声呼啸,从列车前头传来,接着列车开始一点点动了。
车内大部分玩家都上了车,秦诺三人算是极限上车了。
后面还有几个倒霉的。
他们拼命地奔跑,但随着列车的速度加快,已经跟不上。
最后的几个,被黑色雾霾吞没的刹那,他们的身影,竟快速地分裂!
似乎在黑色雾霾里,有着什么恐怖东西,瞬间撕裂了他们的身体。
“那是什么?”
不少人通过车窗看到了,都是止不住地后背发凉。
这不上车,就是必死无疑啊!
“关车门吧,那几个倒霉蛋已经没了!”有人说着,开始去推车门。
在车门关上之际,一个铁钩突然勾住了门缝,接着一个紫发男子强行掰开了车门,迅速翻身进了车厢内。
紫发男子没有言语,收起铁钩的刹那,反手拔出一柄小刀,刺穿了那关门的男子的手掌,跟铁门钉在了一起。
关门男子也不惨叫,面目狰狞地看着紫发男子:“你找死!”
话刚说完,小刀就抵在关门男子的喉咙上,刀尖割破了皮肤,流出了一滴鲜血。
再进一寸,就可以刺穿了喉咙!
紫发男子看着他,冰冷地问道:“我可不止免死金牌一条命,死了也能继续游戏,要来拼拼吗?”
关门男子喘着气,还是怂了,举起双手,一点点退后。
“下次不要再手贱,不然我会把你塞回娘胎里!”紫发男子收起刀子开口,继续开口。
这话怼的关门男子脸色阵青阵白,但还是认了。
车厢内,不能爆发冲突,这是挑明了的规矩。
紫发男子的头发到肩,用一根发圈绑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黑背心,右臂上有着一条青龙刺青。
单是这锐利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看了眼方夜几人,冰冷地开口:“刚才你们几个里面,有人绊了我一脚。”
方夜可不惯着他,淡淡地问道:“然后呢?”
“你是在主动承认吗?”
紫发男子又抽出了那柄刀子。
方夜一只手也藏在了身后。
其余玩家看着两人,倒是乐呵还起哄,他们还盼着整点事,既可以看热闹,也可以少些竞争对手。
对峙之间,紫发男子突然笑哼一声:“有个性,我喜欢。”
说完,收起刀子,往座位走去。
方夜只回了两个字:“神经!”
秦诺靠在一边,取出一瓶水,喝了两口拧回盖子:“冲动是魔鬼,暴力行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方夜白了他一眼:“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你的水哪里来的?”
“刚才屋里找到的。”
“能喝?”方夜皱眉问道。
“看着干净就行,顶多就拉个肚子,反正都是游戏,还要注意饮食不成?玩gta你过红绿灯,还停下来不成?”秦诺淡然地说道。
“给我来一口。”
方夜夺过来,猛喝了两口。
一旁的黑玫瑰看着,也忍不住开口:“可以给我喝一口吗?”
“男女有别,间接接吻可不好。”
“别把女生想的这么矜持,你也说了,这是游戏。”
黑玫瑰接过了不到半瓶的水,直接一饮而尽了。
列车里也有水,不过跟这个比起来差很多。
秦诺取出三张鬼钞,塞了一张给方夜,黑玫瑰也得到了一张。
黑玫瑰拿到鬼钞,精美的脸蛋上露出少许得笑容:“希望我们继续合作顺利!”
“美女,你在想什呢,我们从来都不是合作关系。”
“之所以给你一张,是因为那女主人给你的,如果只有两张,你肯定是没有的。”
秦诺看着黑玫瑰,直接把话挑明了。
黑玫瑰张了张嘴,看了眼方夜,还是沉默了。
“各回座位吧。”
车厢里,还是有不少玩家是苦着脸的,显然从那个遗落村子里,并没有得到鬼钞。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没人知道。
秦诺回到了最后座,用手指弹了下鬼钞,心想100面值的鬼钞,应该是顺利过关了吧?
收起鬼钞时,秦诺发现行道对座,那个早上跟他搭话的玩家,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诺问道:“没有鬼钞?”
那玩家摇摇头,干笑地问道:“大神,有没有一些散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就整一张。”
“不如撕对半给你?”秦诺看着他。
那人自然乐意:“我看行得通!真是谢谢哥了!”
但瞧见秦诺那笑眯眯的眼神,明白了意思,无奈地开口:“还是当我没说吧。”
“看样子,这套副本我就一天的体验感了。”
秦诺没理会他,就算是真实世界里,这种情况他也会如此,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当车厢内,剩下的七十多名玩家脸色忧喜参半时,车厢最前头,传来了动静。
霎时,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是那对老夫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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