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把握不住

    大理寺卿赵绰通情达理，“私下的事，你们私下可以正常交流！”
    李掌柜将杨聪拉到大理寺一角，悄悄说道：“杨公子，这次突如起来的中毒事件，已经深深伤了我们大兴茶界的根基。”
    “伤根基吧！”杨聪啐了一口，“大老爷们，磨磨叽叽的，到底想和我说啥？”
    李掌柜的脸色若有难堪，但还是忍了下来，“我有一计！”
    杨聪心中怒喷，你有一妓，我还有一花魁呢！
    李掌柜顿了顿，“可为杨公子解围！”
    ......这比说话竟然断章，杨聪装模作样道：“但闻其详！”
    李掌柜开始讲述他的计。
    众所周知，现在大兴城所有的茶都是杨公子所售，六大茶行的掌柜们都有与锦瑟姑娘签署的包仓协议，也就是说，我们手里除了锦瑟茗茶，没有任何原茶。
    所以，大兴城这几十起‘茶毒案’杨公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想要证明杨公子是无辜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证明有毒之茶，并不是锦瑟茗茶！
    说到这里，杨聪为之一惊，“如何证明？”
    李掌柜开始得意起来，“若是我们六大茶商，找到了库存的原茶，证明原茶有毒，把一切的原因抛给江南茶乡！”
    杨聪瞬间明白了其中奥义，“哦！原茶有毒，我只是将有毒的原茶做成了绿茶，我也是受害方！”
    杨聪拍手叫好，“妙啊，妙，敢问原茶在哪？杨聪可要重谢李掌柜！”
    李掌柜的表情逐渐有了一股小人得志的样子，“当然，我们如此帮助杨公子，杨公子可不能不还人情吧？”
    “李掌柜就明说，啥人情，杨聪忘不了！”
    李掌柜嘴角微微上扬，“这次‘毒茶’是上达天听的大事件，基本发配没跑了，对你可是生死攸关，可见经商并不适合你，你把锦瑟茗茶的配方卖给叔，把朱雀大街卖了吧，回家好好做你的富二代。”
    杨聪淡淡一笑，“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这茗茶可不便宜，叔你自己能吃的动？”
    李掌柜拍了拍胸脯，“白虎大街六大茶行会联手将锦瑟茗茶做大做强，不会让你一手开拓的产业没落，放心吧！”
    李掌柜最后极其诚恳的叹了一口气，“杨聪，听叔一句劝，商业的东西都是虚伪的，因为这里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孩子。”
    杨聪沉默了很久，这招可太狠毒了我去，果然太子搞不了这种大气的计谋。
    秦孝王杨俊，真是个好对手，一个诡计，让我杨聪放弃锦瑟茗茶，乖乖交到你白虎大街六条狗的手上，然后让我放弃朱雀大街，不再与你白虎大街为敌。
    这‘锦瑟茗茶’只是我商业帝国的第一步而已，现在想想，我后面的大动作，岂不是会掀起腥风血雨......刺激。
    既生聪，何生俊，杨聪沉默不语。
    “杨聪？杨聪？”李掌柜开始不耐烦的问道。
    杨聪摆出一副满面踌躇的样子，“李叔，让聪单独考虑考虑，真的很舍不得。”
    李掌柜点了点头，露出一丝邪笑便离开了。
    许久后，杨聪向赵绰行个礼，“大人，我和我的侍女交代交代，让她回去和我父亲报个平安。”
    赵绰同意了。
    杨聪和红拂女说了几句，红拂女一道绯红就没影了。
    然后杨聪依旧是满面踌躇，回到了角落，开始沉思。
    时间分分秒过去了，赵绰有点心急，“证据确凿，杨聪是否有办法翻案，若是没有，我只能禀报圣上了。”
    杨聪没有吭声，没想到李掌柜等人抢先发话了，“赵大人，杨聪似乎考虑到证明自己清白的可能，正在沉思，我相信不是杨聪所为，年少可畏，容他再想一想吧！”
    众多掌柜如配合好了一般，都在纷纷支持杨聪。
    锦瑟来到杨聪的一旁，看着杨聪沉默寡言，就默默地守护着他。
    赵绰也想看到杨聪翻盘，正好顺着众人的意思，“嗯，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来人呐，加强大理寺的人马，谁也不准离开大理寺！违令者，斩！”
    ......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杨聪这温故知新，就温了整整一天一夜，思前想后，寻找线索。
    大理寺卿赵绰下朝回到大理寺，观看了一下堂内的情况，杨聪在闭着眼，众人在求他睁眼......
    杨聪只是心烦意乱的喊道：“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再想想！”
    众掌柜纷纷告诫，别烦，别烦，慢慢想，毕竟年轻！
    子还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杨聪和锦瑟，二人坐在大理寺一角的坐榻上，闭目养神，像极了和尚和尼姑。
    就这样度过了第二个日夜，第三个日夜。
    其他人还是在催促，杨公子，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赵大人忍无可忍，怒喊道，“五天了，五天了！杨聪你到底如何？”
    杨聪终于抬起头，人已经快变成咸鱼，思索着，“也差不多了！”
    终于，红拂女、张亮还有一个侍从三人来到了大理寺正堂。
    杨聪微微一笑，“赵大人，我带来了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无辜的！”
    “哦？”赵绰已经受尽了煎熬，“贤侄你快点吧！”
    “抓贼见脏，捉奸见双！”杨聪做了个揖，“杨聪想见一见，被所有人认为有毒的锦瑟茗茶！”
    “呈上来！”赵绰已经安耐不住了。
    大理寺廷尉将一小撮‘毒茶’带了上来。
    杨聪笑了笑，从张亮的手中拿出一小盒锦瑟茗茶，同样取出一小撮。
    堂下众人开始喧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杨聪你可别纠缠不休了！”
    杨聪淡淡一笑，“师姐，上炉子！”
    红拂女天生神力，轻松扛过一架火炉，然后开始烧柴火，加热。
    “杨聪，你疯了？你到底意欲何为？我也不和你墨迹了，你就应该发配！”熬了五天，李掌柜们已经歇斯底里。
    杨聪默不吭声，将有毒和无毒两份茶叶样本，放入碗中，架在火炉上升温......
    杨聪打了一个哈欠，“自己看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如同神迹，大理寺呈上的那份毒茶，竟然慢慢变红，而杨聪的茶叶，依旧是绿色。
    “天呢，难道还有天道加持？难道天神也在为杨聪翻案？”大理寺卿赵绰已经惊讶万分，“这，这到底是？”
    李掌柜等六大茶行掌柜，瞬间崩溃了，有的甚至瘫倒在地。
    “狗屁天神，这是科学！”杨聪顶着黑眼圈，开始讲述其中缘由。
    为什么喝了‘毒茶’会大规模腹泻，是因为有人将绿茶浸泡在‘泻药’里，然后风干后，当做普通绿茶卖给了百姓们。
    而且风干的毒茶长相和普通绿茶无差。
    然后杨聪拿了一份‘无毒’的锦瑟茗茶泡了水，挤干了水分后，放在炉子上升温，升到一定程度，竟然慢慢变红。
    大理寺内众官员开始逐渐了解，“莫非，只有浸水之茶，才能变色？”
    杨聪扬天大啸，“不错！只有达到一定的湿度，温度才会让茶叶发酵、变色，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锦瑟绿茶全部是脱水后加工而成，永远不可能变色！”
    “姜先生，您怎么看？”杨聪继续笑道。
    张亮带来的‘随从’，开始打躬作揖，“各位大人好，在下姜臣，是江南总督晋王杨广帐下，负责江南茶乡茶树种植和相关事宜的总监司。”
    “本人接到杨聪杨公子的密报，有贼人妄图加害我江南原茶，特此与张亮快马加鞭而来。”
    原来红拂女将杨聪的印鉴和命令交给张亮，让他去扬州寻找负责茶树种植的总监司，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若奸人阴谋得逞，杨聪同意将锦瑟茗茶转手卖给白虎大街，那江南茶乡的原茶就会背负有毒的恶名。
    姜臣向杨聪行躬身大礼，“杨公子，有大智慧，破解了奸人的毒计，并且挽回了我江南茶乡的声誉，杨公子受我一拜！”
    杨聪赶紧将姜臣拉起，“姜大人谬赞了，江南的茶是最好的茶，怎么可能让它们被奸人诋毁！此次联动，只会加强我们之间联系，我会让江南茶乡威名远扬！”
    姜臣一生都在研究茶树，自然感激涕零，“杨公子，请放心，我承诺，以后全部的春茶、秋茶都会与杨公子直接合作，无需他人介入，我会将杨公子为江南茶乡所做的一切，传颂给所有的茶民！”
    在场白虎大街六人组，已经崩溃，生活无法自理，姜臣所说的一切，相当于全部的茶叶与杨聪直接交易，对于靠茶发家的六人，那就是，破产、破产、破产！
    杨聪与姜臣深深地握在一起，张亮却突然昏倒了。
    红拂女扶起张亮，“这小子为了去找姜大人，五天五夜在马上，没累死就不错了！”
    高台上的赵绰再次重复了那句话，“杨贤侄在‘知人知面知心’这方面，深有心得，我儿子赵奔，真的靠你了！”
    杨聪作揖道:“定不负世伯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