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正要刺穿男孩波比的胸膛。
守卫的同伴突然从观战的位置跑到了波比身前,用手中的木棍打飞了小刀。
欺软怕硬的家伙一时愣在了原地,其他守卫们也停止了笑声,露出疑惑的表情。
难不成这家伙白天偷喝了酒?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行为异常的守卫挥舞着木棒,结结实实地敲在了队友的头顶。
被砸中的家伙立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伙伴也变成了这样。他们在原地胡乱耍弄着武器,守卫们接二连三地倒下。
手无寸铁的人们早就被提娅赶回了房间里,他们爬在窗口,看着这些混混突然打了起来,最后全部倒在了地上。
“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向了提娅。
这些守卫迟早会醒来,即使把这些家伙绑起来,他们最后也只会慢慢饿死。
为了这里所有人的安全,可能只有一个选择。但是提娅做不到,她在酒馆里只是个打杂的,做饭全是尚克一人包办,提娅连一条鱼都没有亲手杀过呢。
正当所有人都在犹豫的时候,那把小刀从窗口飞入了屋子里,落在了小男孩波比的脚下。
男孩看见了那把小刀,慢慢把它从木板上拔出来。趁着所有人担忧地看向窗外,他偷偷跑到了庭院。
望向天空,除了高处有鸟儿在徘徊,波比没有看见任何其他人。
“如果这是神明的安排,波比愿意帮大家做出选择。”
男孩将小刀举起,瞄准了几次侮辱他的守卫。
天空中,从北境来到尤姆的托莱德正站在白色巨鹰的后背,俯瞰着稚嫩的男孩。
而在那些守卫的身下,黑色的羽毛正逐渐消失,巨鹰身上又长出了一片片黑羽,白色的外表正慢慢又染成黑色。
波比的双手颤抖着。
男孩不敢直视躺在地上的男人,将头歪过去,用了他所有的勇气,推出这一刀。
“波比!”
这是波比母亲的声音。
波比的母亲推开人群,她发现自己慢了一步。等到自己来到儿子身边,男孩漂亮的衣服已经被染得血红。母亲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她哭了出来。
波比松开了那把小刀,再也忍不住的男孩在庭院里大哭。躺在一旁的木剑已经被血液侵染,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等到黑色的羽毛彻底消失,所有倒下的士兵都开始抽搐。白色的泡沫从他们口中冒出,随着他们四肢不断抖动,吐出的泡沫慢慢被染红。
最后,每一位守卫都开始吐着暗红的血,眼睛泛白,彻底死去。
托莱德在天空中吹着口哨,环绕他的鸟儿立刻朝着远方飞去。
妖艳的男人望了一眼西北方向,似乎找到了下一个乐子。怪人左右摇晃着,正想在巨鹰背上舞蹈,不过这怪鸟突然扇动翅膀,朝着前面冲刺。
托莱德没有抓稳鸟儿的羽毛,从巨鹰的后背掉了下来。
在天空中坠落的途中,男人对着巨鹰比划着不雅的手势,嘴里问候着怪鸟的全族。
好在这只巨鹰已经习惯了,没有和男人计较。
怪鸟反身俯冲追上了托莱德,利爪拽住了他华丽的服饰,他们一同飞向草原的西北角。
在飞行的途中,托莱德发现了赶着马车的泰斯。
尽管他知道泰斯不能看见这么高的地方,托莱德还是透过云层,朝着少年献上了自己的飞吻。
坐在马后的泰斯感到一阵寒意,立刻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
黑暗的议会厅里,一众坡立学派的成员躺在地上熟睡着。
宽广的议会厅如今只剩下了中间的圆桌,镇长和两位学派的高层躺在圆桌上,一如往日静静等待着时机成熟。
“达尔西,我会向你证明我是对的。”
镇长从圆桌一跃而起,落在地面的回音被宽阔的房间无限放大。
学员们迷糊地站起,两位学派的高层也从圆桌爬了起来,慢慢悠悠来到了桌子的两个角落,搓着眼睛。
“诱饵死掉了,是同时间消失的。”
“‘名将’还是‘领主’?”
“应该是‘领主’。”
议会厅开始沉默。
学派对于“领主”并没有把握,他们以为中心城市最多派出几位“名将”的骑士,没想到这次竟然有“领主”。
学派的两位大人低着头,认真思考计划的风险。
“没有胜算,即使是派出那些‘东西’,只会暴露学派的存在。”
“我也这样认为,不如我们现在收手,把‘东西’嫁祸给教会。”
两人看向了镇长,他们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只是等着镇长点头。
“收手?这可不行。”
学员们齐刷刷看向了镇长,将古书捧在了手中。两位学派的高层走向了镇长,咄咄逼人地训斥着他。
“不要以为合作了这么久,你就能命令我们。你不过是个空壳,一无是处。”
“是是是。”
镇长摊开双手,他当然知道自己处在弱势。
木已成舟,就算那些骑士中最强的只有“名将”,镇长也明白自己难逃清算的命运,现在只不过早了一点而已。
“和你相处的几个月令我印象深刻。不过现在,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水花从岩石的缝隙钻出,变为锋利的水枪。
一人从袖口撒出绿色的种子,种子在岩石地板上生长,开出了一朵臭烘烘的红色食人花。
即使这位镇长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抵抗,但他们现在只想解决这个学派的污点。
“我也想对你们说声抱歉。”
镇长轻哼一声,咬破了手指,撕开了衣服。他的手指按在胸膛,男人早已用刀在胸膛上刻下了“标识”,那是两条首尾相接的蛇的图案。
随着伤口沾上鲜血,铭文发出了深紫色的光芒,一双鲜红的手拉开了他的胸口,露出了血淋淋的骨头。
镇长披散着头发,朝着屋顶大吼着。
“达尔西,和我一起战斗。”
紫色的雾霭瞬间笼罩了议事厅,无论是水枪还是食人花,被紫色烟雾包裹后都化为乌有。
坚固的屋顶被击穿,坚硬的木料从头顶掉下,砸在了学员的身上,一道漆黑的影子落到了圆桌上。
“这是…这是…你竟然成功了…我代表学派,愿意我们继续合作…我还会上报给长老,让他给你更多你想的…我们可以…”
学派高层的身体逐渐枯萎,再也无法站起来。
议事厅内,其他学员也倒了下去。
他们的血肉重归大地,身上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烟雾消散,镇长又趟在了圆桌上。不一会,鼾声在议事厅内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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