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的用苫布把装粮的骡车盖好,冲出来帮忙的武浩、半夏和杨丹玉他们已经把蓑衣和雨伞支了起来盖上牛车上。
姜延凯一回头不由乐了,“那有啥用啊?”
之前在路上这么盖是没办法,现在……
他一指出来也想要帮忙的杨大郎:“有没有苫布?不白用你的,我们付银钱。”
张口就想说没有的杨大郎,听到付银钱,忙点头指了指身后:“有有,等我给你们拿去。”
那茶棚搭的粗,真要下大雨恐怕还得这玩意。
姜延凯看着斗大的雨点落下来,招呼几个女人:“你们赶紧进屋,别感冒了,这破地方,真要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大郎拿了苫布出来,杨二郎跟在后面念叨:“大哥,你把这个给他们了,咱们用什么?咱家那后院菜苗可就完了。”
姜延凯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扔过去,“这个够苫布钱了吧!”
杨二郎非常灵巧的伸手接过咧着嘴乐道:“够了够了,菜苗打了就打了,等明儿雨停了,我们再补种就是。”
杨大郎把苫布往牛车上一放,并没有帮着他们先把牛车盖上,而是一回头一伸手,把那碎银子拿了过来塞进自己袖袋里,杨二郎怒目而视,他指了指正房:“给爹,这苫布是爹买的,可不是你花的银子。”
杨二郎立刻蔫了。
姜延凯看着直摇头,和武浩几人拉看着盖好,四边角都用绳子系好,这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着另一边吼道:“半夏,马和骡子怎么样?”
“大叔,也没个牲口棚,这雨可不小,要不牵屋里去吧!”
这可真是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啊!
姜然站在门口看着灶间被塞满了牲口,心里默默吐槽。
当然,杨大郎又多收了一笔银子,美的心话了,这场雨来的可真太是时候了。
雨这么大,能干啥啊?
武浩瞅着看不清楚的外面,低声嘀咕着:“要是有啤酒就好了,咱哥仨喝酒唠会嗑。”
雷玉刚很少喝酒,“要是有副扑克就好了,咱仨斗斗地主。”
姜延凯没搭理他俩,出去从骡子马中间挤到那屋门口,看到里面的油灯熄了,也没了说话声,就知道这几人是睡着了。
他转身又挤回去。
“咋了?”
他摇了摇头,面有忧色的道:“这雨太大了。”之前河面就挺高的,再这么下下去……
雷玉刚安慰他:“姜哥,没事,这村子地势高,那即使发水也淹不到这边。”
武浩这才知道他在担忧啥。
“不至于吧?我靠,你可别吓我。”又直摇头:“没事,离村这么远呢……我跟你说雷子,我小时候我家边上就是条河,一下雨就涨水,那家伙,大人天天整些麻袋装了土往那边上挡,赶上抢险救灾了都……”
姜延凯打了个呵欠,“轮班睡一会吧,都警醒着点,雨要太大了,就得小心。”
雷子立刻自告奋勇:“我值班,你们先睡。到时候我叫你们。”
“那行雷子,两个小时你叫我。”姜延凯挨着熟睡的半夏,没两分钟就呼噜上了。
……
石秀华和杨庆远因为自身遭遇有些兴奋,有些激动,还有些忐忑,有些彷徨,一时睡不着,并排躺在炕上说着话。
下雨了,外面吵吵嚷嚷也没能让二人起来去看一眼。
家里这么多人呢!
他是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威严。
要不然可震不住那两个儿子和他们的刁媳妇。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石秀华迷糊过去。
杨庆远说话再也没得到回应,听着旁边熟睡的轻鼾声,活动活动胳膊,抬抬腿,翻翻身,心里说不好的妥贴。
这种自由行动不再疼痛的感觉真好!
他本就是个多思多想的性格,睡不着,躺在那里想的就有些多。
一会是两个女儿没了爸妈;一会是怎么能让秀华过好日子不再受气;一会又是几个儿女以后要怎么对待。
他翻身翻的多了些,石秀华被他吵醒了。
“你又瞎琢磨啥?”
杨庆远小声说:“我在这行思……”
听他这话石秀华就头疼:“行了你快别寻思了,杨庆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这前得那病就是一天天脑子行思多了,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好了,你又行思上了。”
“你行思啥啊?什么事到了跟前再说,现在赶紧睡觉!”
被呲了一顿的杨庆远一点没生气。
他其实也知道这毛病不好。
可以前改不了。
现在,换了个身体了,老伴说的对。
要不……试试?
闭上眼睛数羊,刚数到三,就听外面的雨更大了。
他脑子里这古代老汉的记忆浮了上来。
腾地坐了起来。
石秀华气的骂他:“你就作吧!刚好就又开始作。你能不能注意点你那身体?你行思你还年轻呢?不也快五十多的人了?”
“不是,秀华,我想起一件事。”
“你一天天的那脑袋,就天天琢磨吧。你又想起啥事了?”
“咱村旁边就有河。”
“我知道,你怕发水啊?没事,淹不过来。”石秀华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
“不是,我是说,你年轻不知道,我记得小时候,这边雨下的大,河水倒是差一点没过来,可这后山土质软发生泥石流,住这山跟的都死了,当时村子比现在人多,也是从那以后,这村子里的人才少的。”
石秀华这睡意被吓没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老头子刚换了个好身体,她可不想大老远的来了这里,再被泥石流给埋了。
“真的。我刚想起来。这事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
“那赶紧的,得找地方躲躲去。我说你们也是,明知道不安全,还把房子往这盖。”石秀华赶紧凭着记忆去翻衣服。
“你那银子呢?赶紧拿出来我装起来,万一真有事,可不能就这么跑了,以后那得饿死。”石秀华说他:“还坐着不动等我伺候你呢?你现在手脚利索着呢,你忘了?”
“噢对对。”杨庆远赶紧把趴下,把炕洞里的破坛子拿出来,“给,这些银子是这几年开茶棚挣的,能有五两,你收好了。”
“你放心,我搁里面缝个兜……”石秀华看了一眼碎银子,“这也没法放啊,滴溜儿八卦的,再说,这地方也不能从裤裆里往外掏啊,人家不得当我不正经,也得当我是神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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