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配不上元炳了。
原来,她曾经配得上。
是啊,她怎么忘了,姜舜骁的副将,又岂是等闲之辈?哪里是她这种女孩配的上的?
或许,姑爷说的不错,以元炳现在的成就,将来娇妻美妾环绕身侧,哪里有她的位子?
容仪心里凉透了,下半身也麻木的不行。
一切都有了解释。
姑爷为何盯着她不放,原来是怕她去祸害他最得意的副将。
容仪苦笑一声,泪水蓄上眼眶。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天真。
也突然为自己悲哀。
她的爱情,尚未发芽,就被扼杀了。
原来,那样好的男人,她不能喜欢,她配不上啊……
这个世界对女子束缚太多,容仪自我解放过,却发现,不过是假象,都是她想当然了。
姜舜骁看不得她欲泪的模样,尤其是为了别的男人流泪。
他承认那番话说重了些,可他,竟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找来找去,找了这样一条。
怕她祸害自己的副将,说完,他自己都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开口,却是逼迫,既然她一身铁骨,他就非要把她逼的软化。
“现在,你是去和他说清楚……还是等下个月,爷收你入房了,再让他知道?”
容仪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几乎是弹跳起来,她一言不发的往外跑。
姜舜骁并不拦她,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负在背后的拳越捏越紧。
……
容仪一口气跑到后面那口井的旁边,不管天寒地冻,不管飞雪漫天,她再也撑不住,靠在井口坐下来,坐在厚厚的雪里失声大哭。
这里没有外人,仅她一个,她可以放肆宣泄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
容仪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翻来覆去也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不知在问谁,在问什么。
容仪抬头看雪,满天飞的雪花,一如她现在的心情,飘零无处,不知去向何方。
哭够了,嗓子也嚎干了,容仪才站起来,屁股及大腿处已经被雪地浸湿了,她感觉不到冷,麻木的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她发泄够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容仪脸色木然,转身欲去,抬头却见一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那人,是胡德。
容仪微微蹙眉,最后只低下头,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去。
她与胡德,本无交际,也不必多说。
只是,刚走过他身边时,胡德突然开了口:“容仪姑娘。”
容仪停下,听他说道:“那日,还要感谢容仪姑娘相助。”
容仪咧了咧嘴,最终还是没扯出一个笑来,只道:“不必言谢。”
胡德转身看向她,道:“年后,我就要向翠翠提亲了。”
这事,虽在意料之中,但容仪还是忍不住讶异,回过身去看着他,由衷的说了句祝福话:“恭喜你们。”
胡德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闪过幸福笑意。
可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如常,道:“容仪姑娘本是胡某的恩人,有些话,或许说出来太过残忍,但为了姑娘……为了元炳好,胡某不得不说。”
容仪大概猜的到他想说什么,心微微一沉,有些难受。
“请说。”
胡德叹了口气,见容仪脸上镇静,也有些不忍心,又叹息一声,道:“元炳能走到今日十分不易,他家原本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又惹上了地方恶霸,若不是将军,也许元炳如今,就是一具枯骨了。”
容仪暗暗心痛,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将军待元炳恩重如山,今天帐子里的事,胡某本无意偷听,不过涉及元炳,便听了两耳,还望容仪姑娘莫怪罪。”
容仪微微蹙眉,看着他,听他说道:“胡某大概也猜的到,姑娘那日劝解翠翠,多半是看在元炳的面子上,你是个好女孩,若不是将军在中间……元炳娶了你便是福气,可如今,容仪姑娘,你,也许是他的灾难。”
容仪脸一白,往后趔趄了一步。
她,是他的灾难?
闲言少叙。
当容仪跌跌撞撞的走回去时,胡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唾弃自己。
可转念一想,他不后悔对她说的那些话,比起她,元炳和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他不能袖手旁观。
或许这两人都还未深陷,那样便是最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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