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血种

    北方，一座普通的小城内。
    夜幕降临时，一盏盏街灯一次亮起，连起一片橙红色的荧光。晚风拂过街道，一切恬静又美好。
    长街上，两名青年屏住呼吸，心脏砰砰跳动，凝视着不远处的那栋学生公寓楼，如临大敌。
    “喂，陆成仁，你对付那家伙有把握吗？”其中一名青年低声问道。
    陆成仁是个身材瘦高的英俊青年，他身上裹着一身黑色夹克衫，衣领在风中扬起，吸引了不少路过的高中女孩的视线。
    但此刻，青年却对路过的女孩们熟视无睹，双拳紧握缩在袖子里，死死盯着公寓楼，仿佛那里隐藏着魔鬼。
    闻言，陆成仁表情严肃地摇摇头：
    “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当年唯一被本家那些老古董承认的当代传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理论上来说，如果那家伙自己不退位，我们这些人永远都没有机会！”
    “可谁知道，三年前他竟然抛下了所有朋友和长辈关系，像普通人一样去读了高中，这简直不可理喻！”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不是吗？”旁边的青年问，“只要我们能击败他，就能把他拽下那个位置！”
    “当初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们是第一批敢于挑战他的人！”陆成仁仰着脸，满脸骄傲地说，“我知道本家很多人都把咱们两个当成了探路石，但我苦苦练习三年的剑术和八极拳，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能击败陆俊的，就是我们两个！咱们两个要狠狠给他们一个惊喜！”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陆成仁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和忐忑。
    “他出来了！”
    旁边青年惊叫一声，陆成仁急忙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条纹校服的高中生，正从公寓楼的门口走出来。
    相比起其他普通学生，从公寓楼门口走来的青年显得异常平静，步伐不紧不慢，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扰乱他的心情。
    看到这个青年的第一眼，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这人不一般”的感觉，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是他！那张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陆成仁猛地一拍大腿，朝着对面的高中生迎了上去。
    “就是你们……约我出来的？”
    高中生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身前，声音和缓地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陆成仁尽量挺直腰杆，让自己显得气势十足。
    “嗯，那我们赶快走吧，一会儿我还要上晚自习。”
    高中生点点头，主动迈开步伐，旁若无人地朝不远处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走去，平静自然得就好像是与多年不见的朋友去ktv唱歌。很明显，高中生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可这种高傲的态度放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无比优雅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陆成仁和旁边的青年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之色，便跟上高中生，走进小巷里。
    夜色笼罩了城市，冗长的巷道里空无一人，冷风嗖嗖地吹过，巷子深处隐隐传来垃圾的臭味。
    高中生显然不愿意走进去太深，便站在巷子口大约十米处，转身面向两人。
    陆成仁咬了咬牙，和旁边的青年再次对视一眼。
    “一起动手！”
    昏暗的夜色中，两对闪烁的黄金瞳骤然亮起，仿佛突然接通电源的黄色灯泡发出刺目的光线。凌厉的气势瞬间笼罩巷口，朝对面的高中生倾轧过去。
    灰尘漫卷，扬起的风沙瞬间遮挡住了一切视野。
    冲向青年的瞬间，陆成仁心中宛如走马灯似的闪过过往的一幕幕画面，他咬紧牙齿，咯咯作响。三年的苦练，足足三年！这一次，他一定能打败对方！
    嗤！
    风沙弥漫中，忽然一道青白色的光芒划破长空。
    靠近巷口的两盏路灯“啪擦”一声闪烁了两下，旋即熄灭。
    巷口处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半分钟后，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施施然从巷子深处走出来，拍了拍手。他的校服赫然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
    身后的巷子里，陆成仁和另外一位青年大眼瞪小眼地靠在巷子两侧的墙壁上，两腿弯曲，呆坐原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陆俊朝身后倒下的两名青年看了眼，无奈摇头，朝两人说道：“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
    陆成仁咬牙支撑着身体，朝青年低声吼道：“陆俊，你以为打败我们两人，就万事大吉了吗？”他的嗓音嘶哑，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痛苦，“我们两个在家族里，只是无名小卒而已。三年时间，你和普通人待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可家族里那些天才对能力和血统的开发，已经超过了你的想象！”
    陆俊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们这算是威胁吗？”
    “这是提醒。”陆成仁嘴唇被牙齿咬出一丝血痕，“陆俊，你要小心家族里的其他人……看到我们的失败后，他们虽然会忌惮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会找到你的！”
    陆成仁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当初那个时间点选择离开家族，但天宇叔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同意你的决定。”
    “我父亲自己都玩失踪了，家族还对他的儿子有什么期待吗？”陆俊面色转冷，“我选择上高中，自然有我的考虑，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你……”陆成仁双目圆睁，一时语塞。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应该有自己选择度过哪一种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陆俊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用和老友对话的语气，同对面两人说道。
    说罢，陆俊转身，朝不远处亮着灯的学生公寓楼走去。
    漆黑的夜幕下，高高矗立的公寓楼宛如海边断崖上的灯塔，释放出明亮的光芒，给夜归的高三学子照亮前方的路。此刻，陆俊完全就像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而不是随时能取人性命的可怕混血种。
    “等等！”身后忽然有人喊道。
    陆俊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还有什么事？”
    陆成仁死死盯着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三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强？”虽然不想承认，但方才那一瞬间，陆成仁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眼前看似普通的青年体内所隐藏着的恐怖力量。
    陆俊笑了笑：“我送你一句话吧。”
    “什么话？”陆成仁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问道。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陆俊嘴角一勾，转身离开，留下陆成仁和另外一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