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治安混乱,没有秩序,也能通过制定律法,建设执法队伍来改善,一切都能变好,这些困难我都不怕,也知道该如何解决。
可若人心坏了,该如何做呢?房屋,水利我知道怎么建起来,可崩坏的公序良俗,又该怎么建呢?”
听到叶天的话,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们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纷纷低下头。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律。
山穷水恶,资源太少,生存竞争变得空前强烈,为了一口饭,都要去争去抢,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不在,盗窃,抢劫,诈骗也就成了常态。
看众人久久没有回应,叶天开口道:“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我不清楚,我可知道,绝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受委屈,否则崩坏的人心,就永远好不了!
王纲要为什么被偷,他是帮老大娘捡散落在地上的橘子,分散了注意力才会被小偷抓住了机会。
而你们呢?一个做了好事而被偷的人,在对你们求助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甚至在王纲要下跪祈求的时候,你们没一个人愿意帮忙。
做了好事,却得不到社会的善意,人心怎么能不坏!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看叶天痛心棘手的样子,围观百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把头低的更低了。
何启德知道叶天说得对,可就因为说得对,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他才生气。
一个打了自己的伪君子,装什么圣人?
想到这里,何启德嘲讽道:“不就是帮人捡橘子了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救了一条人命的,这么点小事,上纲上线的,你太能装了。”
“小事?你说得对,这是一件小事,可为什么,就这么一件微不足道,举手之劳的小事,街上这么多人,只有王纲要一个人做?”
这一次,何启德也无话可说了,下意识看向何秋莹。
“你别说话了,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其实……其实我们不是不想帮忙,是不敢帮忙,你是不知道,这条街上,就有那么一伙人,要么假装掉东西,要么假装摔倒,你去帮忙,肯定被偷。”
直接被人拆穿了把戏,刚被王纲要帮助过的老妇人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人干这种缺德事,你这是给这条街上所有人泼脏水!”
说话的男人也知道老妇一伙的厉害,担心被报复他立刻低头装鸵鸟。
“哦,闹了半天,你和贼偷是一伙的!”王纲要恍然大悟道。
“你可别乱说,根本不是!凭空诬陷,小心我带你去衙门评理!”
被这么一吓唬,不想惹麻烦的王纲要只能闭嘴。
叶天对着众人说道:“都看到了吧,这便是本直东路的现状,利用善心行恩举,面对恶人,不敢反抗!何秋莹,你曾为立石城捕快,还有何话可说?”
被叶天质问的何秋莹愣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身为捕快,维持治安是她的分内之事,可她是真的不知道城中乱象。
毕竟何秋莹是何家人,又不肯拿黑钱,其他捕快忌惮她的身份不敢对她做些什么,就直接选择隐瞒。
而何秋莹自从认识沈东辉后,大多数心思都在这位风度翩翩的海王身上,没精力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姐是捕快!是办案的,不是管这些小事的。”何启德不服气的说道。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能将罪恶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真正的好捕快。”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好,你说人心坏了,那你能怎么办?”
“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说完,叶天便打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将老妇直接拿下。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呀!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占我便宜!救命呀!”
周围人都知道了老妇的真面目,任凭她喊叫也没人搭理。
而抓住老妇的两个侍卫除了将老妇按在地上跪好外,也不做什么,任凭他呼喊。
过了一会,叶天伸手指了两人,沈若辰亲自上去抓人,从人群里,拽住一个男人。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没招惹你们呀!”
“你是小偷。”
“胡说!我是正经人,你怎么凭空诬陷?捕快大人,救救我,我们这是陷害呀!”
男人也算机灵,从刚才的对话里得知了何秋莹的身份,直接向她求助了。
被1问的哑口无言的何秋莹本就有些恼羞成怒,再加上叶天之前抓捕韦一平时,对自己生死的漠不关心和在家族会议上阻止给赎金救援自己,本就对叶天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何秋莹直接站了出来。
“放开他!这里是立石城,不是你盘踞的月朗山,不可随意抓人!”
“他是小偷。”叶天重复道。
“不是,捕快大人,我不是,他冤枉我!沈先生,我是个账房,也算个读书人,哪能做这种事呀,”
为了刷存在感,沈东辉经常抛头露面,见过他的人不少,男人似乎是看出何秋莹靠不住,直接转变了求助目标。
一向以士林领袖自居的沈东辉,看到“读书人”受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直接说道:“你们这是有辱斯文!难道在你们傲慢的周人眼中,我本直东路的读书人都是盗贼么?”
地图炮一开,直接逼迫叶天放人。
“我说过了,他是小偷。”
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番,看对方穿着也像个账房,沈东辉便说道:“账房一个月工钱多少?在街上偷盗又能赚到多少?
更别说账房还是个体面的营生,谁会放着好工作不干,跑出来偷东西?你分明是栽赃!”
“我说了,他是小偷,要带去衙门审问!”
“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一句话便能随便带人离去?”
叶天早就被官府所厌恶,去了官府,官府的人只会帮男人,不会帮叶天。
可男人是城中最底层,自然不会知道高层之间的龌龊事。
在他看来,叶天衣着华丽,还有人护卫,一开口就是什么“人心”,“民生”这些高大上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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