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些招供的俘虏放心,杜辉按照叶天的吩咐,让他们留在帐蓬里,举着望远镜,透过布帘的缝隙观察指认,但凡带个长字的人都给指认出来,然后由士兵抓人,关押在另外的牢房里。
那些战俘见官兵抓走的全是当官的,心里已明白,有人贪生怕死变节,把那些当官的都给卖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不死,谁又愿意死呢?
随后,杜辉又提审了一批俘虏,同样是威逼利诱,之前已有人变节招供,第二批俘虏自然没有多少心理压力,痛快招供配合,他们躲在帐蓬里指认自已部队或其他部队的长官。
杜辉接着继续提审另一批俘虏,叶天如此不嫌麻烦,为的就是防止有漏网之鱼。这些带长的人虽然只是低级军官,但一支军队的骨架就是由这些基层军官构成,危险性不比中高级军官小,他得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其中还有一个主要目的,经过甄别后,再刑讯逼供,让这些招供的基层军官指认出自已的上官,一层层的抽丝剥茧,一直到把那些掌握机密的大人物给揪出来为止,他不信所有人的都不敢怕,大不了让丽姬施展摄魂大法,弄到想要的情报。
折腾了一整天才把七百多俘虏审讯完,这些招供的小喽啰会被押送去矿区当苦役,进行为期二年的劳动改造,待遇上会比一些囚犯稍稍好一些,改造得好的满期释放回乡,改造不好的延期两年,再不老实就老死在矿区里。
少数一些想当英雄好汉,死不开口认罪的,也押至更偏远更艰苦的矿区里挖矿,一直挖到病死累死为止,这是对他们死不悔改的惩罚。
被手下士兵指认出来的低级军官有三十七人,关押在几间牢房里,吃过晚饭后,杜辉接着逐一提审, 这一次,叶天和丽姬坐在一旁边听审。
说是逐一提审,其实,三十七个人犯都被士兵看押在旁边看着,杜辉指到谁,士兵就把人拖过来,所有人犯的手脚上都锁有精铁打制的粗大铁镣,非常结实沉重,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挣断,轻功再高明也飞不起来。这算是非常客气的了,以前官府抓到犯事的江湖武人,先挑断手筋脚筋,变成废人一个,看你还牛笔?
杜辉点的第一个人犯是个五大三粗,豹眼虬须的大汉,这种人比较死心眼,一般的大刑根本没用,但杜辉丫根就没指望他会招供,他玩的是杀鸡儆猴的招数,再者,根据士兵的口供,这家伙只是一个伍长,级别低,砰了也不可惜。
杜辉问了几句,对方一直闭口不说话,他冷声道:“毙了。”
站在人犯身后的一名军官随即掏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勾动板机,鲜血飞溅,喷了那名军官和两名士兵一身。
尸体马上被士兵拖走,地上留下一滩血和一道血痕,旁边的三十六个人犯目睹发生的一切,脸上表情各异,有淡然的,有愤怒的,有面色惨白的,这一切,叶天、丽姬和杜辉等人都看在眼里。
杜辉接着提审第二个人犯,人犯虽长得有精瘦,但也很硬气,官职也低,也被当场毙掉,地上的鲜血又多了点,那道拖痕的血迹也变得更明显。
接着提审第三个人犯,这家伙面色惨白无血,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惧意,是很好的突破口。
“姓名?”杜辉瞪着他问道,所问的问题和前面两个完全不同。
“刘……波……”人犯嘴唇颤了颤,低下头,低声回答。
“多大了?”
“三十五……”
“什么官职?”杜辉接着询问,说话的声音语气明显轻柔了一些。
“参军……录事……”刘波不安的瞟了站在旁边的一群难兄难弟一眼,咬牙说出了自已的职位。
参军录事即军中的书记员,负责造册登记士名的花名册、记录军功、调动等工作,官职是不高,但等于是一个活的档案资料库,虽算不上大鱼,但也有一定的价值。
“看你就是读过书的,秀才吧?帝国一统天下,百废待兴,读书人却很少,就你凭秀才的功名,随便找一份工作都有不错的收入,却为何要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就不怕家里的妻儿老小担心么?”叶天问道,神气神态就象跟哥们拉家常一样,他还让士兵给刘波端来一碗水。
所有人犯都是在战斗中或奔逃中被俘,关押了一夜,别说吃的,连一滴水都没能喝,早就渴得嘴唇干裂,喉咙冒烟了,刘波迫不急待的抢过碗,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个精光。
叶天又让士兵端来一碟烤肉和酒,摆放在刘波面前。
刘波咬着牙,两只手在颤抖,他心里清楚,只要伸出手,他就回不了头,但是肚子仿佛闻到了烤肉和酒的香味,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咽喉反射性的吞咽涌出来的口水。
在他内心万般纠结,正在激烈争斗的时候,耳朵又听到叶天的话声。
“你的妻儿都在家里盼着你早归吧?你的父母也盼着你留在身边守孝吧?三十五岁,正当年呢,要是这么走了,他们铁定伤心死了,想想全家相聚的快乐温馨场景。”
兵法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同样的道理,审讯也是如此,攻心为上,只要准确的把握住了人性的弱点,就能轻易的突破人的心理防线。
刘波低着头纠结了一小会,然后抬头伸手,抓起香喷喷的烤肉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在一众难兄难弟的咒骂声中,很快就把一整碟烤肉啃光,喝光了一小壶酒,用沾有泥巴的袖子一擦嘴,迎视叶天的目光。
叶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只要你将功赎罪,会安排你进军中做一名文职军官。”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一手大棒,一手萝卜,这一招古今通用,屡试屡爽,当然了,这也要看是什么人,象刘波这种人绝对很有效。
刘波眼睛一亮,心中的担忧与不安全消,他现在再也不担心什么了,当起叛徒来再没有任何负罪感与内疚感。
“叛徒……哟……”
“败类……哟……”
人犯群中,一个文士装扮的中年人和一个大块头汉子咬牙切齿的咒骂,却被旁边的士兵抡起枪托猛砸了一下,痛得嘶声惨叫。
“先带这位刘先生下去休息。”叶天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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