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水下的生意人

    下面——光之大陆金银岛正下方，一条河底暗流，直通海底世界。
    这是一片神奇的水下世界，左慈正在海底某一处狩猎场中自由探险，至于他会来到这个水下地图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地牢的随机任务——每天有4/365的概率触发，而左慈被关了一个月，不能说特别好运。
    【支线任务完成：越狱风云】
    【任务目标：协助“迷鳞侠盗·紫砂”逃离地牢】
    紫砂，就是先前在地牢里遇到的那位女囚犯。
    从给她送饭开始，然后给她指路，搬东西……等到协助她完成一系列任务之后，回过神来，就已经越狱成功，到了一个新地图——水下世界。
    这是一个新探索的地图。
    带路的NPC紫砂临走前很负责任的做了该有的解说：
    “水下世界有八条水门，可以从陆上通往海底，我们住在水中的‘迷鳞族’，将其叫做‘龙宫八门’，这是由龙王大人开辟的水道，用于救回失散在陆上的族人。其中一条，就位于特莱雅水下地牢，我每隔三个月才来一次这里，你我都交了好运。”
    通过“龙宫八门”进入水底的人，不会溺水。而通过八门到达陆地的迷鳞族，也不会脱水。
    左慈从而发现了无人知晓的新地图，整个地图，仅有他一个测试员。
    重获自由的左慈，二话没说先去找到了狩猎场——
    120％的收益获取率相当于四个测试员同时帮他累积收益，在后面的整整一个月内，他已经攒够了10000货币，可以说是目前的个人玩家中罕有的大富翁。就算连一些小型工作室，此刻也不一定会比他更富有。
    本身的优势在于累积收益速率较快，那么就应该趁现在没有人阻拦自己而将优势扩大。至少下次遇上那贱人镇武，不至于要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人坑害！
    但在枯燥的攒钱时间里，左慈深知：“来钱最快的方式，不是靠死刷怪……而是，钱生钱。”
    交易。
    水下世界有完善的城镇体系，左慈在钱庄将零钱换成一沓大钞便于携带，然后径直前往了城市南郊的一处废墟中，这是一片老旧、破烂、长满海藻的尖顶小屋。在这里，他能见到一位老朋友——
    “紫砂。”
    昏暗的房中，能看到一位相貌不俗的美人正在房里东翻西找。
    “是你啊……来干嘛？”
    那位“紫砂”有着娇弱、纤细的少女身体，厚重斗篷中若隐若现的身躯非常性感。而下半身自髋骨以下，是一尾淡紫色细鳞的鱼尾。
    她其实是一条美人鱼。
    左慈曾看过她的资料——
    【名称：紫砂（5/3）】
    【种族：迷鳞（飞鱼人鱼）】
    【职业：飞侠。副职业：盗贼】
    【状态：完美】
    所谓侠盗，就是劫富济贫，而所谓的劫富济贫，往细了考虑是很麻烦的。首先，富人们体现富有的方式不是用钱做床，而是购置奢侈品，比如文物瓷器。
    而作为义贼去劫富济贫，不是你从富人那里抢来一幅《新日暮里抄》，然后把它原封不动的丢到穷人家门口。饿着肚子的穷人绝不会想到这玩意能让自己脱贫致富，只会观察这本子够不够厚，拆掉晒干了能不能消化掉……
    所以紫砂这里劫富的成果颇丰，济贫的实绩很少，反而让自己家里的“收藏品”越来越多。
    今天她也在整理偷来的东西，并在苦恼该怎么把这些玩意藏起来——无数的宝藏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左慈跟她也算是共患难的熟人了，坐下之后开门见山：“我想从你这买点东西。”
    销赃的机会！紫砂眼前一亮：“买什么？”
    左慈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所有钱：“这里有10000，我需要高纯度的黄金。”
    “有！但是……你可能拿这些黄金没办法……”
    黄金，作为矿物，在陆上和海底都不很缺，但海底的冶金技术却比不上陆上的，所以海底的成品黄金，纯度一般都不高，反而高纯度的黄金无法流通。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海底干脆不用黄金作为一般等价物，只是廉价的收藏品。而陆上偷来的高纯度黄金一般都有记号，在陆上的识别度又较高，根本无法销赃。
    海陆都无法流通，所以只需要10000货币，就能买到一板砖大小的黄金，比银价还便宜。
    然后，流通，在左慈看来，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只管给我，我自然有办法。”
    紫砂扁着嘴：“你自己说的，我这里可不退货。”
    “你哪有那富余的钱供我退货来着，给我吧。”
    她从自己家的地下室里翻找了一阵，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块晶亮的金砖，紫砂撇嘴道：“喏，拿去，用不出去可别怪我。”
    这是一块板砖大小的金砖，正上方还印着特莱雅王都某位女王的头像……
    “你到底是从哪偷来的啊……国库吗？”
    估计在陆上任何一个地方用出这块金砖，说不定都会引来99权限值的圣殿骑士敲门送快递。
    “这……这你别管！要不要？不要我……我就放回去了。”
    “要啊，反正你也没办法销赃吧。”左慈跟她接触过，知道她当贼当惯了不善于交流，拍着肩膀把一沓钞票给她：“这些钱济你的贫去，我会再来光临的。”
    “欢迎下次光临。”
    离开紫砂的家之后，把金砖塞进裤裆里，并没有上岸销赃，毕竟这块金子不可能在陆上使用，那么就只能在圣殿骑士管不着的海底世界用掉。
    但有一个问题，海底的标准等价物是珍珠而非黄金，这些高纯度的金子稀是稀，有用没用则很不一定。
    左慈却有办法——
    转移到铁匠铺，找到了正在柜台那里支着脑袋打瞌睡的老板。
    这老板是一只强壮的红色龙虾，浑身都是亮红色的肌肉，两只大钳子显得相当强壮，仿佛连两根胡须都充满力量。
    左慈是第一次做生意，所以没有商人那种循序渐进的交涉本领，又是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一块黄金，可以低价卖给你。”
    “黄金！”
    龙虾眼中一亮。
    对海底世界的一般人来说，黄金只是没用的珍贵金属。而对铁匠来说，珍贵金属就等于是即将变成钱的半成品，也就是原料。
    虾哥的大钳子夹起了黄金，掂量了一下，然后捏了两把，看着上面的印子道：“的确是很高纯度的金子……不知道你所谓的‘低价’，是低到什么程度？”
    作为普通人的左慈，买个西瓜可能还会讨个五毛钱的便宜，但要说是倒卖脏品，他可没那么多手段和知识。
    “呃……这个嘛……”
    龙虾看他微一犹豫，会心一笑，正准备说个毫无根据的“市场公道价”来糊弄人，却没料到左慈突然问了个问题——
    “哎，你这个东西卖多少钱啊？”左慈拿着柜台上的一个展示品问道。
    这是最近妇人间流行的一种饰品，是人鱼们挂在腰间显出身材和色系的金腰链，极富有美感和性感！
    龙虾非常得意，因为这种帘子状的腰带只有他的大钳子才能打造出来，得意道：“你可真有眼光，想买一条送给女友吗？下面标着价呢，自己看吧。”
    标价为800货币。
    “那你觉得，我这块金砖能造多少这种饰品？”
    虾哥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藏在这呢”，随后故意往低了说：“用这金砖大概能做出……100条吧？”
    “也就是说你能把它变成80000钱。”左慈当即拍板：“OK，这块金砖的卖价，我定在60000，占售价75％。想必老板你一定是往低了压的，所以这块砖最少也不止能做出100条黄金腰链，这还是保守估计。我想，这已经是大便宜了，对吧？”
    “呃……”
    虾哥愣了，的确，那条腰链就是市场价，而左慈利用腰链估出了手中那块金砖、对比市场价的“低价”概念，并且只是“略低”而已。估计精通市场的职业商人来交涉也不会更低了，这小子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并不简单。
    龙虾：“不不不，不行，75％太多了，一般原料费也只占实际售价的六成而已。”
    这当然也不是真话，原料费对比售价的比例一向是不定的，因为需要手工技术的程度不同，从而决定了材料费的比重大小。但对于这种纯度的黄金，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手工费，只需要溶解填入模具中即可，收75％的材料费一点不贵，况且那块金砖实际上……至少能做120条金腰链。
    换言之，就算左慈要到100％的原料费，那么老板也是稳赚的。
    但人都有种心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龙虾明显是想再多占点便宜：好赖是遇上了个菜鸟，连个便宜都占不了，不如转行去当按摩师了。
    “六成，我只能接受这个价了。”
    左慈没有依据还击，只好让一步：“那么，我要求七成原料费，也就是56000售价。”左慈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还要压价，便续上一句：“再低的价格我则没有办法接受，所以会去找其他铁匠铺合作，我想会有接受条件的人。”
    “那你尽管去试试，七成的原料费，我想没人会接受的。”虾哥这么说了一句，却没想到左慈二话没有，拿起砖头边抛就边往外走了。
    左慈知道他会叫住自己：“哦，那后会有期——”
    “等等……”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