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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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利时，这座欧洲的小国，在战争中大部分地区被德国占领，只剩小部分被英法联军夺回，成为英德法三国在欧洲西面的战场。
    今夜，有一支由六人组成的行动小队，从法国边境通过哨卡进入了比利时，在临近前线的林地中扎营下来，点燃了篝火。
    昏暗的夜幕下，小队的队长史蒂夫·特雷弗借着火光在队友面前的空地上摊开一张比利时的地图。
    “听着，伙计们，我们明天必须通过西线战场潜入已被德国占领的这块地区，然后找到鲁登道夫上将和伊莎贝尔·丸博士，摧毁他们用来制造新型毒气弹的工厂！”
    史蒂夫的手指一边在地图上游弋着，一边向五位同伴诉说着明天的作战计划。
    “好吧，史蒂夫，但愿我们能够一切顺利。”
    说出这话的人，是新加入行动小队的萨米尔，一个与史蒂夫一样身份是隶属英国情报局的高级间谍，他看起来已经五十出头，肤色较黄，眼睛很小，显得长相有些猥琐，但却是一位会讲多国语言的人，尤其是擅长德语。
    “呵，就算行动成功，我们还得祈愿回来后不会因此上军事法庭……”
    打着酒嗝，另一位头上仅剩一小簇褐色短发的查理跟着嬉笑道。
    他是史蒂夫招募过来的专业狙击手，明天若是在战场上大家暴露了行踪，查理就得靠一杆李恩菲尔德步枪掩护所有人的前进。
    “记住，我只会带你们到战地中的无人区为止，后面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
    最后接话的人，是戴着一顶牛仔帽的印第安人“酋长”，在场的人没有谁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是法国与比利时这条西线战场上最厉害的走私贩，熟知任何一条能在机关枪封锁下的战地中安全穿越过去的小径。
    “这就足够了，伙计。”
    史蒂夫点了点头，然后他的视线越过篝火，投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蒋、戴安娜，按照我与你们的承诺，到了地方你们就可以自行离去，寻找你们说的那位阿瑞斯。”
    “明白，我们没有意见。”
    蒋翎点了点头，他的话同样代表了戴安娜，少女此时穿着那身长薄风衣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其实是她不想理史蒂夫而已。
    “这已经是我们离开伦敦的第三天了，史蒂夫。”
    坐在篝火旁喝着啤酒的萨米尔突然开口道。
    “虽然有帕特里克·摩根爵士的赞助，让我们有了武器、有了钱，有了酋长这样的向导。但现在想想，我和查理在伦敦时竟会昏了脑真的同意和你来到这，伙计。你要知道我们明天就得重新回到那该死的前线上。”
    “也许我们会死在那里，你要知道就我们几个人去阻止鲁登道夫，破坏他的毒气计划，真是个糟透了的主意。”
    “……”
    面对这样的话，史蒂夫唯有报以沉默。
    “我不是在后悔，伙计，”萨米尔喝干手中的啤酒，接着将酒瓶用力扔进漆黑的夜幕中，说道：“人人都有自己的战斗，或许我和查理一样，最后的归宿就在这该死的地方。”
    蒋翎在另一边注视着他，连靠着他的戴安娜也不知何时睁大了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位一路上给他们只留下“大骗子”印象的萨米尔。
    “我们能找到阿瑞斯吗，蒋？”
    戴安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史蒂夫说过的眼下最激烈的战场附近，但在背后操控战争的阿瑞斯真的会在这里吗？
    “既然你之前怀疑是他在背后操纵德国皇室发起的战争，”蒋翎拂过少女的乌黑秀发，缓缓说道。
    “那我们来到这里，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线索，比如发现被他控制的德国高级军官，从他们嘴里撬开有关阿瑞斯的情报，你想想，即便他是战争之神，也得有信任的手下为他主持这场战争，我相信我们不会白来一趟。”
    “你说的对，蒋，”戴安娜换了个姿势，让身体靠在他怀里，“就算他藏得再深，也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我们会找到的。”
    揽着渐渐睡去的戴安娜，蒋翎低头看着篝火。
    之前在史蒂夫一筹莫展之际，是假装老好人登场的阿瑞斯，他用帕特里克·摩根爵士的身份打算暗中资助史蒂夫，让他召集人手，去秘密潜入鲁登道夫所在的比利时战区，完成史蒂夫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他们六个人现在才会在这里，听着远处从前线阵地上时不时传来的的德制野战炮的轰鸣声，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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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泥泞战壕，耳边充斥着是比昨夜更疯狂咆哮着的炮声。
    史蒂夫走在队伍最前面，蒋翎、戴安娜紧随其后，然后才是酋长、萨米尔、查理。
    他们从凌晨就踏入了这里，在狭窄的战壕中缓缓前进着。
    这条绵延千里的战壕里面，不止有正在对峙、警戒德国人的协约军士兵，还有无数借助战壕的掩护向外面逃命的比利时难民。
    抱着断臂痛哭着的男人、紧拥着孩子的女人、以及抬着一箱箱弹药赶过来为战友提供军火的后勤兵们，在遮蔽晨曦的乌云以及交织在人们头顶的可怕火力网下，他们构成了这幅呈现在戴安娜面前的战地惨景。
    “这里是哪里？”
    目睹眼前触目惊心的画面，戴安娜不禁朝着史蒂夫问道。
    “你不是要我带着你们到战场吗？这里就是。”
    “那德国人都在哪里？”
    惦记着一直隐藏在德国军队幕后操控一切的阿瑞斯，戴安娜急迫追问道。
    “就在离这里的几百码开外的地方，他们的战壕就在那。”
    查理在蒋翎后面答道。
    “小心，趴下！”
    萨米尔惊呼道。
    一颗从高空急坠下来的炮弹，带着一阵雷鸣，轰然在他们附近的战地上炸响，无数尘土从众人头顶扑扑落下，旁边一名士兵被一块崩飞过来的岩石砸中，脑袋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好了，我们走！”
    没有时间去怜悯那位可怜的倒霉蛋，史蒂夫回头向安然无恙的同伴们吼道。
    他们几人的速度在接下来更快了几分，当迈入一段新的战壕时，看到酋长的出现，正紧张戒备的士兵们纷纷大喜叫道：
    “是酋长，他回来了，兄弟们！”
    “看到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酋长！”
    作为西面战线里有名的走私贩，酋长能给他们带来稀缺的急救品和提神的香烟等享用品，哪怕是要付出不菲的法郎，这些士兵都愿意。
    “这是你们要的货，”印第安人从他那件脏兮兮的大褂里掏出不少香烟和烈酒，在接过递来的大把纸币后将它们交给士兵们，看来即便是接了史蒂夫的工作，他还打算在一路上赚不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