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陈瞎子的手便按在了地上,直接就摸到了那一缕头发。
“陈叔,你别碰……”我迅速开口,不过陈瞎子已经将其捻了起来。
“死人头发,他是因为这个撞祟的。”陈瞎子低声开口道:“放心十六,这头发不绑在身上就没有作用。”
紧跟着,陈瞎子就摸出来了一个打火机,啪嗒一下打火,头发便被点燃。
更加浓烈的尸臭味瞬间布满整个房间,我干呕了一声,差点儿没吐出来。
陈瞎子又点了一根卷叶子烟,还递给我一只。
“带他出去。”陈瞎子示意看了一眼张尔。
抽着卷叶子烟,总算那股子尸臭被掩盖下去很多,这烟的辛辣提神醒脑。
背着张尔走出了堂屋,陈瞎子又回过头,灰白色的眼珠子瞅了一眼那挑高的屋子。
“阴宅里头那恐怖的东西,和袁化邵脱不了干系,知己知彼,我们还得再进去,不过得做好准备,事情一件件的做,等张尔醒了问问他情况,再去找柳昱咒说清楚,希望他没问题,能一起出手解决李阴阳的后患,再考虑对付袁化邵。”陈瞎子说完,便不再停顿,朝着大门处走去。
我也觉得陈瞎子所说的有道理,不过这阴宅太危险了……
张尔虽然只会风水术,身手也一般,但他的算计那么精明,这样老辣的人都在阴宅里头栽了跟头,甚至只是在阴宅院子里,还没进到更深处,可想而知阴宅的可怕……
不晓得袁化邵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阴阳先生,他恐怕只会比我们能想象的更难对付。
从袁氏阴阳宅离开之后,上了车。
杨兴坐在车后排,他也没多看张尔,只是看着车窗之外,时不时又盯着我看一眼。
我很清楚杨兴他不晓得顾若琳换魂的事情,否则的话,他必定会死盯着张尔不放。
冯保问我开车去哪儿?
本来我想说直接去医院,可张尔又没醒,问了一下陈瞎子,他才告诉我,张尔这撞祟通过的是介物,撞祟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会有大事,但是想要醒过来,得晒上一段时间太阳。我们自然不可能留在这外头让张尔晒太阳。
此刻时间到了八点多,阳光也出来了,就将张尔挪到车窗旁边,先凑合晒晒。
再准备先回一趟冯家,等张尔醒过来,将事情沟通一下以后去医院找柳昱咒。
我刚和冯保交代了,他驱车上路,我又接到了商匠的电话。
在那边他气喘吁吁的告诉我,剩下的铡鬼刀,卜刀,他已经全部打造好了,问我是他送到冯家去,还是我派人过去取?
紧跟着,商匠又补充了一句希望我过去拿,要是有时间的话,和他再商议一下定罗盘的其它风水盘就更好了,他想试试能不能纂刻出五层,或者六层的仿制罗盘。
明显,商匠最后的话显得很渴求。
而他的消息也令我惊喜不已,马上就表示我过去取。
电话挂断之后,我脸上略有抑制不住的喜悦,道:“陈叔,还有两把铡鬼刀,两把卜刀,把卜刀给文三叔,一把铡鬼刀给何婆婆,另一把铡鬼刀你就可以留下,刻着压镇神咒,让商匠打造的铜制铡鬼刀,效果绝对不一般,或许你如虎添翼。”
虽说陈瞎子常年使哭丧棒,但他是何老太的弟子,何老太一手铡鬼刀玩儿的如臂挥指,陈瞎子必定不会弱。
陈瞎子点点头,说可以看看,接着他又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押镇神咒,不是柳昱咒给的吧?”
我挠了挠头,尴尬的说不是,告诉他是我记下来的。
陈瞎子嗯了一声,又说道:“若是柳昱咒说的通,这件事情还需要告诉他,避免再引起别的麻烦,若是说不通,说不得就只能拿着压镇神咒的铡鬼刀和柳昱咒死斗。”
这话我就不太好接了……柳昱咒这件事情,就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头一样。
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便来到了商匠家门外。
门虚掩着一条缝隙,并没有关闭,明显是给我们留的门。
推门而入,商匠已经在堂屋里头。
方木桌上摆放着两把铡鬼刀,两柄卜刀,此外,竟然还有多一根裹起来的哭丧棒!
桌旁五短身材的商匠,正背着手来回踱步。
他同时扭头看向我们,脸上有惊喜之色,并且快步朝着我走来。
“罗先生,你先看看东西!”
堂屋门口面对面,商匠又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我到桌旁去。
明显商匠脸色深处还是有疲惫,不过他神色的兴奋却更多。
“商先生,这的确……”我话还没说完,商匠抓住我的手,让我别先生先生的喊他。
他喊我先生,是因为我本身就是阴阳先生,而他只是个糙人,是工匠,让我喊他老商就行。
接着,他就直接抓起来一把铡鬼刀,送到了我手边。
商匠的气息很质朴,也透着几分不同于刘文三的粗犷,接触的久了也越发能感觉到,他这种粗犷,也是粗中有细,对于锻造铜器这件事儿上,几乎完全醉心其中。
我接过铡鬼刀之后,首先是觉得沉!这沉重的感觉令我险些没拿稳,闷哼一声,才能勉强控制了力道。
仔细看下去,铜在微微反光,上头的符文刻的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流畅。
商匠目光灼灼,道:“怎么样?罗先生?”
我极力稳住手上的劲儿,将铡鬼刀递给了陈瞎子:“陈叔,你看看?”
陈瞎子顺手接过刀柄,他的手也是往下沉了沉,不过他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线,灰白色的眼珠子中,似乎都泛光了那么一瞬间。
“好重的铡鬼刀,好重的正煞之气。十六,你没感觉么?”陈瞎子冲我说道。
我之前还没听见过陈瞎子类似的语气,他竟然都透着一丝兴奋?
我疑惑的拿起来另一把铡鬼刀,这才发现,除了沉重之外,握久了刀柄,隐隐还有种灼热感,这并不是握久了刀柄手掌的发烫,就像是这刀本身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钻出来似的。
“你在淬铜的时候,放了不少朱砂吧?还浸了黑狗血?”
陈瞎子灰白色的眼睛,忽而看向了商匠。
商匠眼前一亮,道:“陈先生好眼力。”
陈瞎子摇摇头,说道:“这不是眼力,我是个瞎子。”
“……”
商匠脸色当时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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