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病毒母版

    红木盒内，摆着两样东西。
    一本浅棕色封皮的笔记本，还有一个长着白毛、像是发霉了的不规则形木板。
    这个木板刚一出现，就牢牢攥住了他的心神。
    从肉眼看，它只是一块木板，就算长满了白毛也不甚出奇。
    但在付丧的感知中，它却是一个活物。
    上面的白毛明明静止不动，但在精神力的扫视下，却一张一拂仿佛是在呼吸。
    与此同时，一种大恐怖之感席卷他的心灵。
    而在莫名恐惧的直觉中，却又存在着一种大诱惑、大渴望。
    他从身到心到灵魂，仿佛都在催促他赶紧吞了它。
    以至于他浑身都止不住战栗了起来。
    那是掠食者面对最佳猎物的兴奋战栗，是一种本能上的吸引与渴望，几乎不受付丧本人控制。
    在这个理智与本能的拉锯战中，付丧的眼睛逐渐变红，像外面高悬的血月那样的红。
    良久，他才终于控制住了自己。
    但他血红色的双眸，齐至耳根的细密尖牙，无不说明了他现在状态的异常。
    勉强用意志克制住本能以后，付丧才伸手，将一旁的笔记本捞在手里。
    翻开笔记本，黑色钢笔的字迹印入眼帘。
    付丧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现在的养父付永年的字迹。
    这是一个日记本。
    日记写的断断续续，付丧随意翻看了几眼，发现内容差不多都跟这个木板和永生试剂有关。
    【1999年4月2日，通过对先祖遗训的研究，以及后续的一些记载，我终于找到了祖训中提过的‘永生之地’。我决定亲自带人探索这个地方，希望它能带给我惊喜。】
    ……
    【1999年9月9日，对那个遗迹的勘探再一次展开了。经过前几次的失败以后，这次我们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一定能发掘出这个遗迹的秘密！】
    ……
    【1999年12月3日，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发掘，我们终于到达了遗迹底部。这是我接近先祖遗训最近的一次，但最终收获却使我大失所望……】
    【这次勘探，我们失败了，也成功了。这个遗迹确实是传说中的永生之地，但经过多年的荒废和海水的冲刷，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不，还是有一件东西的，我带回了那个木板，虽然没什么用，但可以作为纪念。】
    ……
    【2000年1月11日，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我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新收养的儿子很聪明，很可爱，但到底不是我生命的延续。谁都不可能是，只有我自己……】
    【我将唯一收获的木板交给实验室研究，希望他们能从中检测出不一样的成分，进而挖掘出有效的信息。】
    ……
    【2000年1月23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经过检测，这个木板竟然具备活着的性质。钱老跟我说，它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生物。】
    【我不太懂，但我知道，我的病可能有救了。永生之地，真的能给我带来永生吗？】
    ……
    【2000年3月28日，离我发现遗迹，已经快一年时间了。这段时间，实验室通过对木板，不，现在应该叫母版了。通过对母版分泌物质的研究，我们发现了一种特别的物质。】
    【抱着某种企盼，我将它命名为‘长生物质’。为了进一步探究长生物质的作用和性质，我们秘密启动了活体实验，希望实验最终能有成效吧。】
    付丧看着这里，挑了挑眉。
    活体实验？怕不是人体实验吧？
    如果是单纯的活体，根本不需要特意说明，毕竟实验中用到动物是很正常的。
    他接着往下看，下面的日记内容就很跳跃了，最近一个竟然是在十年后。
    【2010年6月9日，经过多年来的研究，我们终于从实验者体内，提取到了一种特殊基因，我把它命名为‘长生基因’。】
    【这次，所谓的‘长生’，不再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从实验者的临床表现来看，我的愿景真的可能有最终实现的那一天。】
    【十年了，死了太多太多人，花了太多太多代价……我绝不容许失败，绝不！】
    ……
    【2016年9月17日，我们对长生物质的利用，终于有了最新突破。新研究出来的永生0号试剂，完美实现了我对它的最初设想。永生可能很难，但长生不再是梦……】
    永生0号试剂？
    看到这里，付丧若有所思。
    永生制药最开始研究出来的，不是永生1号试剂吗？
    看来所谓的初始版本，只是对外的说法，真正的初始版本，应该是这个永生0号。
    付丧继续看下去。
    下面的内容，就是他熟悉的了。
    一些过程，也基本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2016年10月27日，现阶段，我们对‘长生物质’的利用还是太粗糙了。哪怕是已经稳定的永生0号，也有近93%的死亡率。】
    【必须将死亡率降下来，削减它的副作用势在必行！而在此之前，我决定将实验基地转到永生大厦地下……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面的内容就不用多说了，永生1号到9号相继出炉，然后就是造成末世的永生10号。
    不过因为红月的降临，永生10号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想到这里，付丧又是心念一动。
    “或许不一定……如果真有机会，把十号试剂搞出来玩玩也可以。”
    永生10号，也不是没有不能利用的地方。
    当然，就算能行，那也是以后了。
    了解完日记信息，付丧再看向那块木板。
    木板，母版，或者更奇特的其他东西？
    “先就叫母版吧，病毒母版，倒也恰如其分。”
    至少从它现目前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来看，说一句病毒母版再恰当不过。
    “日记本中说，他们用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分离和破坏母版，只能用它产生的分泌物做研究。”
    付丧想着，看向母版外面覆了一层的白毛。
    这层白毛，就是母版分泌出来的东西，也就是付永年口中的“长生物质”。
    可以确定的是，这种白毛中，一定蕴含着类似红月病毒的东西。
    只是这种病毒的生效方式，和红月还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