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元嘉心里面发虚,这些个官员心里更加虚。
在今天来上班之前,他们满心想着要给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新上司一点下马威,更想将新上司架空。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新上司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服?可以啊。
不服的下场看看那个被扔出去的大人就知道了。那位可是原本的老大,论背景论能力哪一样都不输人。现在呢?
关系?背景?这年头行不通啊!以往京里面的那些个大人,现在人夏国会买账?
哦,你在京城有关系是吧?这是想里通外国,谋朝篡位?
至于夏国的关系?他们吴州人谁会放着就在边上的京城大老爷们不管,跑去西南那种边边角角的地方拉关系?!
瞬间想通了的官吏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抹了抹脑门:“但凭大人吩咐。”
声音别提有多整齐了!
元嘉微微翘了翘嘴角:“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好好干。”别成天想着斗来斗去的,人都没了。
元嘉被夏王安排着负责农桑大事,摆在眼前的最大的问题又是没人。
以往他自家发展缺人,曲阳城发展缺人,这都还算好办。一来人数要求不多,二来自家不够往隔壁虞州吴州骗啊!
好,现在虞州吴州要人了……没有。
难道放着这片粮食产地,不种?
不过现在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曲阳城,元嘉头顶上有高个子呢!
元嘉找上了夏睿诚,要人。
夏睿诚两眼一瞪,他自己都一个人当好几个人用,哪里来的人!
夏睿诚刚想说,让你男人去抢。结果,樊浩轩就回来了。
哪怕樊浩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脸,两个人愣是从上面看出了一丝灰溜溜的味道。
夏睿诚几乎是从小看着樊浩轩长大的,哪怕中间确实了一段时间,樊浩轩性格成形的青少年阶段还是在夏睿诚眼里。
元嘉作为樊浩轩的枕边人就更加不用说了,樊浩轩哪怕对着别人会板着脸,在他面前却是一点情绪都不会掩藏的。
书房里没人,樊浩轩两大步上前,直接就抱住元嘉,大脑袋往肩窝一埋。
夏睿诚:他弟没看到他……
元嘉还记着夏睿诚在呢,拍了拍樊浩轩的背:“怎么了?”
看到樊浩轩站直了,夏睿诚这才找到问话的机会:“是乾州还是京畿?”
京畿现在乱成一锅粥。这碗粥里面,乾州的庸王和辽州的越王也没少往里面加料。
他们这回想着向乾州和京畿捅两小刀子,顺便割点小肉肉,也是看在他们现在没空的份上。梁家这一窝现在是骑虎难下,要让他们抽出手来,除非他们能够快速将京畿给整合了。可现在的局面是谁也压不了谁。
否则,夏睿诚他们也没胆子在背后捅刀子。真的没胆子,别看他们扫平了吴国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吴国本来就是个水货。
济州外,纯粹是靠着兵力,结果也没发挥出什么水平来。
不说别人,光是和庸王越王一比,他们手下的樊家军也好,夏睿诚自己的亲卫营外加一些二代们的私兵之类的,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到时候真打起来,也就为数不多的精兵能派上用场。
就是和京畿比。京畿如今的兵相较而言是不多,但士兵素质和装备上,绝对不会比他们现在手头的弱。
樊浩轩也清楚。他家元元天天都在念叨缺人呢,他不能明知道打不过,还用人命往上面填。他这不是去捡便宜么,没想到:“我看到了萧元化。”
“哦……哦?”夏睿诚的声音立刻变了一个调,“萧元化不是在西州吗?又跑乾州去了?”他眉头皱紧,手指头敲了两下桌子,“不对,萧元化本来就和乾州不清不楚,否则当初他跑到西州就不会瞒过那么多人。现在他倒是露头了,他想干嘛?重新打回京畿么?”
☆、 第一百一十章 满目疮痍
萧元化的想法,他们不知道。
樊浩轩已经将这个信息告知给守在前线的夏王了。他这回只带了一部分伤兵回来休整,大部分还是留在边境。毕竟萧元化的名声不是白给的。
樊浩轩这次回来也不能待太久。他原本还打着想让元嘉跟他一起去前线的念头,毕竟现在前线算是僵持的局面,对元嘉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这次回来,有点假公济私。他想元嘉了,想得要命。
可是,他回来的第一天,直接就在夏睿诚那里抓到了人,元嘉当时还有点小别胜新婚的味道。
第二天,元嘉大概半夜才回来,到了家也直接倒头就睡。
第三天,元嘉直接就夜不归宿了!
第四天一大早,樊浩轩单人匹马杀上了衙门。
元嘉觉得这样的樊浩轩有点烦。他都快忙成狗了,哪里有时间一天到晚陪着?吴国就是个烂摊子,别以为打下来了就没事了。各种灾后重建工作,还得抓紧时间恢复生产。
常年的经济萧条,外加上连年的战争,整个国家早就已经不堪重负。当年他初至云州城的时候,都还觉得云州无比落后,现在的吴州城在他眼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两三天时间,吴州城内原本下巴朝天的官吏们,就被新上司时时刻刻散发着的“怎么什么都没有”“怎么什么都不会”“要你们何用”的气息,蔑视到说话声都低了八度。
元嘉原本以为入手了一批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结果还是要给人做基础培训。这会儿的情况可不是以前曲阳城那会儿了。在曲阳城的时候,他们可以直接伸手向夏王要军费要军需。
现在呢,元嘉总管整个大后方。哪怕现在一时间没有真正开战,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完全从西南那边调过来根本就不现实。从西南运到吴州前线,这一路还不够消耗的。
元嘉之前到吴州是跟着军队一起过来的,经过战争之后,哪怕是官道没了人的维护,都已经破败不堪。更何况沿途还有不少流寇匪患。
更让元嘉感到烦躁,或者说是焦躁的是,他的耳边几乎能够听到大地的哀鸣。不仅仅是土地,整个原属于大定的地方,都在分离崩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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