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听江长安回答便羞赧地转过身,带着若若坐回了案前,将所有的甜品推到了她的面前,“吃吧?不够吃的话还有。”
江长安正要走上前,夏启越过了酒席来到江长安的面前,笑道:“江长安,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明王殿下也和我印象中的形象发生了变化。”江长安望着眼前少年,皮肤黝黑,和宫中其他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的皇子截然不同,浑身上下无不是透露着一股蓬勃朝气。
夏启道:“但是你让我姐姐很伤心,所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
江长安道:“多亏你不喜欢我,明王殿下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男人。”
夏启一愣,哈哈朗声大笑,道:“我今天发现你也不是这么讨人厌。不过这以些文人可都是我父王找来的,你要是不想在我姐姐面前丢脸的话,就用你的聪明才智将他们比下去喽。”
“会的。”江长安自信道。
“你就对着自己的脑子这么有信心?”夏启问道。
江长安笑道:“有信心的不只是脑子,还有拳头,你不是说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吗?就算是比不过脑子,我还有拳头把那些人全都打趴下!”
“这……”夏启忽然发现这个比试的些许规则都是多虑了,因为这个人从不会去惯性地思考任何的规则,不会被规则所束缚,跳脱了法理之外,不怕强的,不怕赖的,就怕这种手握菜刀混不吝的。
江长安看向那位头戴方巾有三十来岁的文士,身为一个文士但是此人更像是长了一张屠夫的脸,他身材又肥又壮,大脑袋像个葫芦瓢,从自己进入庭院开始这个葫芦瓢就没有停过,总是晃来晃去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江长安在打量胖文士,胖文士也在打量江长安,行了一礼,声如闷雷道:“京州齐三斗,江公子请了……”
“江州,江长安。”江长安笑道,“早在方才步入庭院便见众人被齐兄的题给难住了,在下斗胆请看题面。”
江长安脸上一字一顿都是与平日判若两人,也正看愣了小若若,就连手中捧着的甜食也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
胖文士傲然一笑,文无有尊贵卑贱,尽管是面对着公主的贵客,心中有货真价实的才学他也毅然不怯。
“敢问江公子是否对过对联呢?”
“学过。”江长安浅浅笑道。
“学过便是知道,既然如此江公子可是要听好了,方才是在下出的一条对子,江公子需要依照着在下出的上联对出下联来……”
胖文士说到激动处大脑袋又不由自主地晃动,道:“我这上联是: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就在这样一个对子就将这么多人难住了?江长安疑惑道。夏启的智商他虽不清楚,但是夏乐菱对对子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怎么也没有对出来?
江长安还未来及思考,齐三斗又激动道:“江公子莫要慌着想要对出在下的对子,公子听清楚了,在下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子,在下这上联是打一物件,公子对出的下联同时也要是个谜面打一个物件。”
难怪……
江长安淡然一笑,轻捧起案上茶水细细品鉴,又像是在思寻。也难怪这些人答不出来,对出这个对子必须要先猜出上联中隐藏的谜底,从而对应地答出一个谜面,上联下联两个谜面需要对仗工整不说,就连谜底也要契合双关,无形中为这一题增加不少难度。
所有人静静等待着江长安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对子,大多数人就连上联的谜底都猜不出说的究竟是什么?但看着江公子能否答得出来?
不少人更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等着这小子出丑。
“怎么?公子可有下联,倘若是连在下这道小小的一题都打不出,公子还需请教……”
啪。
杯子轻放在桌上。
“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江长安淡淡说道。
周围人每一个都在喃喃说道:“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对仗工整,不错!”
齐三斗眉毛一皱,当真像极了一个屠夫:“江公子,方才你可能没有听清楚,在下说的可是清清楚楚,在下的上联又是一个谜面,江公子若是没有打出谜底便也是错!”
底下齐聚成堆的文士又纷纷猜测这上联究竟是何答案。
嘈杂交谈声中,江长安笑道:“青油灯……”
瞬间场面又静了下来。
“青油灯?白蛇便是指这灯芯,过江正是灯油,这头顶红日——不正是火苗吗!对啊!”众人被这一点如梦初醒,连拍大腿说道。
众人注意力又放在了江长安对的下联上,细细琢磨,齐三斗也想不出个头绪,双眉拧成疙瘩,只得不甘稽首,道:“还请江公子公布下联中的谜底是什么?是否与在下这青油灯附和?哼,若是故弄玄虚并无什么谜底所指,你就算猜出了上联也无用!”
江长安又笑着说道:“一杆秤,在下的谜底便是一杆秤。”
所有人恍然大悟:“乌龙上壁,万点金星!上联青油灯,下联一杆秤,而且就连谜面也是极其工整,真是绝了!”
“你真的答出来了!”只见齐三斗的脸憋得通红,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大有上去一搏的架势。
夏启侧歪身子靠近了夏乐菱,小声道:“阿姐,这江长安的确有几分灵光智慧啊……”
夏乐菱眉心一舒,莞尔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
这时,江长安忽然笑道:“齐兄,在下也有一道题希望先生能够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当,公子请讲。”齐三斗早已不敢再小看对方,听到江长安说有一题猛然站稳了身形,如临大敌!
“齐兄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道简单无比的算术题。”
江长安笑道:“问有一场炼丹大会的比试,共有五百一十二名弟子参加,两两对决淘汰赛制,第一轮比试,比试了二百五十六场,淘汰了一半的人数,第二轮比试了一百二十八场,又淘汰了一半的人,如此反复,直到剩下最后两个人决赛,问题就是,这五百一十二名弟子到最后决出第一名,需要一共举行多少场比试?”
“这……”那胖文士本瞬间问住,别说他,就连其他人也早听了糊涂,五百一十二名弟子决出只剩下一人,依照江长安所言第一轮比试了二百五十六场,第二轮一百二十八场,如此算下去,再将所有场次相加便就得出了最后的结果,可是这个时代本就崇武轻文,更别提是术算。在场的作诗写文章的大有人在,但有如此心算能力的又能够有几人?
许多人问题还没有算出来就先将自己绕晕了。
珠帘后的夏乐菱闻言微微低眉思索,莞尔一笑,他总是会出这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上一次李白取酒的问题还始终没有算出来,这一次又出了这样的麻烦题目,轻声道:“青竹,拿笔和纸来……”
江长安这道题不算难,稍微懂一些算法的人都能够解得出来,无奈过程极其繁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够解出。
那胖文士憨笑道:“若是有算盘,在下珠算兴许还能够解出这个答案,但是如今,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在下的确是解不出。”
江长安笑道:“其实用不了半柱香,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够算清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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