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是他不在

    聂铮去查了，结果是，廖清明将一沓病历放在了他面前。盯着那一沓病历，聂铮久久不敢翻开来看。
    他做的时候，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后果。
    甚至，他以为，他娶了筱筱，给了她安定无忧的生活，已经足够补偿。
    却原来，并不是。
    许久，聂铮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了病历。
    他才知道……
    原来，筱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要闭上眼，梦里面就会有个恶魔！
    而那个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而他，已经离开她，去了景城！
    聂铮扶额，眼底潮湿。
    原来——并不是筱筱在他最困难的两年里，没有陪在他身边。事实上是，在筱筱最痛苦的时光里，他没能陪在她身边！而他，正是她痛苦的始作俑者！
    可是，如果一开始，聂铮就告诉她，他想要她呢？
    这是个悖论，因为，那时候的筱筱，一心只有祁俊彦。她不可能背叛祁俊彦嫁给他！
    因此，聂铮想要得到筱筱，并没有别的方式。
    “筱筱。”
    聂铮喃喃，他该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放手，舍不得。再来一次强硬的？他……同样舍不得。
    他也是会害怕的，他怕把筱筱逼上绝路！
    筱筱不能再病了……
    聂铮闭眼扶额，头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在他心底，筱筱是他的「小太阳」，她该是光芒万丈的、温暖的，一切阴暗，都该和她无关。
    可是，此刻，他却得知。
    他的小太阳，被乌云遮盖住了——而他，就是这片乌云！
    ＊
    翁千歌来帮着封筱筱搬家，看见沈明珠，两人交换了眼神，默默点头。
    她们都知道，不能刺激封筱筱。
    封筱筱此刻看起来像是个没事人，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心。
    搬去的地方，是顾沉安排的。
    封筱筱动用了母亲沈媛留下的遗产，因为，聂铮的钱，她是一毛钱都不会用了。
    事到如今，聂铮的一分一厘，都让封筱筱觉得不寒而栗。
    大鱼儿、小鱼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鱼儿天真无邪，缠着妈妈。
    “妈妈，我们是要搬去和叔叔一起住吗？那，叔叔以后，是不是就是爸爸了啊？”
    闻言，封筱筱面色僵白，牙关瞬间咬紧。
    大鱼儿到底比妹妹要机警，捂住小鱼儿的嘴巴，“小鱼儿，别乱说话。”
    小鱼儿不明白，她没有乱讲话呀。
    大鱼儿只好耐心的跟妹妹解释，“妈妈和叔叔没有结婚呢，没有结婚的人，是不可以住到一起的哦。”
    小鱼儿天真无邪，“大鱼儿，我们也没有结婚的喔，可是我们有住在一起喔。”
    大鱼儿怔住，皱了皱眉，“小鱼儿，这不一样哦。”
    “为什么呢？”
    小鱼儿问了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委屈的很。
    “可是，小鱼儿好想要和叔叔住在一起喔，小鱼儿好久没有见到叔叔了喔，叔叔答应过，要做小鱼儿的爸爸喔……”
    她仰起脸来，问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和叔叔结婚喔？”
    瞬时，封筱筱浑身僵硬。
    小鱼儿拽着封筱筱的裙摆，不停的追问。
    “妈妈，妈妈……叔叔呢？叔叔怎么都不来看小鱼儿呢？他不要当小鱼儿的爸爸了吗？”
    封筱筱盯着小鱼儿那张脸，一动不动。
    说起来，也是神奇。
    以前，不知道真相。她怎么都没有把鱼儿们的长相和聂铮联系到一起，可是，现在知道了。再看鱼儿们的脸，就觉得很讽刺！
    鱼儿们和聂铮，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以前是多么愚蠢，还是眼瞎，怎么会没有看出来？
    于是，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封筱筱突然爆喝，“别问了！他不会来了！”
    封筱筱蹲下，捏着小鱼儿的肩膀，红着眼、咬牙，“听着，他不是你们的爸爸！他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听见了没有？啊？记住了没有？”
    小鱼儿肉嘟嘟的身子一个瑟缩，被妈妈这疾言厉色的样子给吓着了。
    长到这么大，妈妈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小鱼儿嘴巴一瘪，仰头哭起来。“呜哇哇……”
    大鱼儿慌忙抱住妹妹，哄着妹妹，“小鱼儿，不哭哭。”
    可是，小鱼儿哭的很伤心，根本停不下来。靠在小哥哥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明珠看着糟心，过来数落封筱筱。
    “你这是干什么？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你冲我、冲千歌都行，你冲小鱼儿干什么？她这么一点点大，她知道什么？当然是谁对她好，她就惦记谁啊。”
    沈明珠抱着小鱼儿哄。
    “小鱼儿不哭啊，妈妈不是有意的……”
    翁千歌轻轻搭住封筱筱的肩膀，希望能给她点力量，“筱筱，还撑得住吗？”
    封筱筱扶了扶额，头疼的厉害。
    见她脸色不好，翁千歌忙问到，“你是不是昨晚又没睡着？”
    封筱筱艰涩的点点头。
    她又开始睡不着了，就和几年前的状态一样。而且现在，噩梦里的人，有了真实的面孔！
    “筱筱。”
    翁千歌握住封筱筱的手，如鲠在喉。
    “不管怎么说，鱼儿都是无辜的，一定会过去的……别吓着鱼儿，好吗？”
    封筱筱眼睛通红。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吼完小鱼儿后，她就后悔了。可是，很多时候，情绪难以控制。
    翁千歌鼓励她，“去哄哄小鱼儿，两个孩子是你的，他们是你生的，也是跟着你长大的。”
    嗯。
    封筱筱点点头，把手伸向鱼儿。
    “小鱼儿……”
    小鱼儿瘪着嘴巴，委委屈屈的抽搭着，听到妈妈的呼喊，一刻都没有犹豫，一头栽进了妈妈怀里。
    “妈妈，妈妈！”
    小鱼儿嚎啕大哭。
    “不要凶小鱼儿！小鱼儿爱妈妈！小鱼儿不要叔叔了！不要不要啦！”
    封筱筱心上一揪。紧紧抱住小女儿。
    这是她的孩子啊，虽然是聂铮的血脉，可是，也流着她一半的血啊。
    翁千歌说的没错，孩子是她生的，是她养大的！是她的亲人，不是她的仇人！看，鱼儿是向着她的！
    “大鱼儿……”
    封筱筱把手伸给大鱼儿，大鱼儿也钻进了妈妈怀里，“妈妈！鱼儿不要叔叔，妈妈不喜欢叔叔，鱼儿也不喜欢叔叔了！”封筱筱抿着嘴，泪水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