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提起妹妹面前的女人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不好好学习,让我操碎了心。”
说罢深深叹了口气。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晏晏好奇着开口,这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我叫柏狐。”话题一转柏狐马上变换了情绪,她婀娜的扭动着身姿,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柔声开口道:“因为村里人都觉得我长得妩媚,所以都叫我白狐。”
“狐狸姐姐?”晏晏下意识说出了口,她终于明白自己和柏狐之间的熟悉之感是从哪儿来得了。
“恩?”柏狐吃惊的点点头,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那不争气的妹妹也喜欢这样叫我?”
晏晏看着柏狐,看着看着就释怀了,她的眉眼,态度,说话的口气,都和狐狸姐姐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从前,自己初到月白山的时候,懵懵懂懂,第一个亲近自己的便是狐狸姐姐,她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照料着自己,想想就满心地感激。
想到这里,晏晏开口,看着面前正焦急找寻妹妹的柏狐开口说道:“你妹妹她会回去的,玩够了就会回去了。”
她这话,是说给柏狐听得,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唉。”柏狐却长长地叹了口气,闷声道:“只怕她在外面玩得收不回心,想回来,都回不来了。”
这话像是一记闷雷直击晏晏心房。
是啊,自己在外面呆得久了,初心和思维都和从前不同,又何如期盼能回到从前呢?
可沉寂了许久,晏晏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所想:“那…”她抬眸迎上柏狐的眼神:“就算你妹妹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那你还会爱她,包容她吗?”
“当然会啦。“几乎是没有犹豫和思考的,脱口而出,柏狐温柔地笑笑:“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的妹妹啊。”
晏晏送了口气,忽然心口被酸楚堵住,自己是孩子,无论如何犯错惹事总归是孩子,长辈不会轻易撇下自己深爱多年的孩子,大树伯伯不会,狐狸姐姐不会,观音菩萨更不会。
从前那些梦,都是假的吧。
晏晏会心地想,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怎么,你也是不听话乱跑出来得?”
柏狐开口,倒是直白:“看你不像个让人省心的主。”
晏晏洒脱地笑了笑,随即认真地看着柏狐的眼睛,柔声道:“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亲人。”
话音刚落,之前那头痛欲裂的感觉都向晏晏袭来,扭曲的身影和无尽的回忆一股脑地堵塞在晏晏的脑海,她吃痛地蹲下身子,痛苦地呻吟着。
而此时,在遥远的天边,不易被察觉的地方,似有若无地飘散着饮祭的声音:“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妖精啊。”
他看着面前展开画卷里神情痛苦的晏晏,带点欣赏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容,他又一次对面前这个看上起潺潺弱弱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这一切都是饮祭施展的阵法,为的不过是看透晏晏的内心,混乱她的思想,最终让她为自己所用,从老树开始便都是幻想,晏晏呆在饮祭为她造的幻想中,无法分辨真假。
而他饮祭的勾魂阵,还没有人能这么快地破除前两个阵法。
晏晏是第一个。
传闻中勾魂阵只是一个传说,只在很久以前天帝身边曾出现过一次,当年天帝的妹妹梦灵私自下凡和凡间男子刘昌相爱,天帝为了查明一切真相便动用了传说送的勾魂阵,梦灵深入其中,又和一个与刘昌一模一样的男子相爱,她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而是踏实的把心交了出去,在虚拟的画卷中和一个虚拟的人恋爱了,从此了却尘缘,一辈子被卷入画中,再也未能出来。
这勾魂阵能让被卷进去的人忆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场景,相传那些心中无限贪婪和欲望的人入了此阵,便会被其中的场景吸引,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连第一个场景都无法逃脱,而心中怀有敬畏和感恩的人入了此阵,便会渐渐感觉到梦境里的人和现实中人的相似之处,会慢慢开始怀疑自己所身处的地方,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一旦这里被营造出来得一切被怀疑,所有的梦境便都会化为泡影了。
这也就是,每当晏晏说出:“你很像我一个朋友时。”便是头痛欲裂,身边场景继续转换。
那就是梦境被打破,自己穿过层层阵法,努力地逃脱开来。
前两个场景都轻易地被她捅破,这让饮祭很不爽,毕竟自己耗费心血启动这勾魂阵不是为了检测晏晏是不是个满怀感恩和敬畏之心的妖怪。
而是要看看她心中的欲望是什么,她最盼望的东西是什么。
只有把握住她的弱点,才能一点点的把她掏空,最终乖乖地归顺于自己。
可目前看来,前两个场景并未能让饮祭看出点什么,他有点懊恼这小妖精的无欲无求,可当饮祭看到第三个场景在飞速地转换中轮廓渐渐清晰了以后,终于又露出了他邪魅复杂地笑。
因为他看到了临涣那张脸。
有趣的故事就要来了。
晏晏终于是熬过了无尽的头痛,她扶着脑袋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身处在一个,看似陌生,却处处透露着熟悉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在万妖山的时候,嘉月的那句话:“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晏晏开始怀疑身处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看到的都是假的,那又为何感触那样真实?
索性不再多想,干脆继续走下去,见神杀神,见鬼杀鬼好了。
不远处,是金碧辉煌的王宫,只是这里不叫王宫,而是皇宫,虽说那奢靡腐败的风格倒是相似的很。
晏晏刚准备抬脚踏进去,便忽然感受到身后忽然飞速流转的气体,还有万马奔腾的声音。
定神看去,黑压压的人群长刀阔斧的向着皇宫里进发,为了防止自己下一秒被踩踏而死,晏晏赶忙偏身让开,呆在角落里。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了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抬脚踏入皇宫,横尸遍野,寂静一片,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方才一片祥和的皇宫便变成了荒芜的屠宰场。
晏晏看着触目惊心,但还是忍不住往里走去。
实在是好奇心害死人呐。
由于在皇城居住的经验,晏晏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正殿的位置,殿外是黑压压的士兵包裹着,为首的男子一身银色盔甲,在晚风中烈烈飞扬,三步两步便走上台阶一脚踹开了大殿的木门,橘色的烛光瞬间铺落于门口的大地上。
“狗皇帝,你的死期到了!”
说的凌厉果敢,毫不留余地。
桌前被称为皇帝的人倒是镇定得很,掸了掸长袍站起身来,走进反贼身边,剑刃上反射出他的面容,毫无波澜。
“弟弟。”皇帝开口:“你若为王,天下必乱。”
这话虽不中听,却给人感觉真切实在,她静静等着那“反贼”会作何反应,却看见他缓缓抬起拿剑的手,打算下手以前又补充了一句。
“那就不劳烦哥哥您操心了。”
说着举起砍刀便准备下手,却被身后莫名其妙的响声制止。
“刀下留人!”
说话的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晏晏,本来贪生怕死的小棉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得勇气,就这样赤裸裸的冲了出来,制止面前人的做法。
直到她看见那拿剑造法的人是谁时,晏晏才明白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勇气从哪里来得。
他有着一张和临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阴冷凌厉的眸子,苍白的脸颊,完全就和之前的神仙哥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得。
只是,他周遭没有缥缈的仙气,眼眸的深渊也没有临涣那么深不见底。
说白了,就是他没有神仙哥哥那么让人捉摸不透,而且…
身高好像也差了些。
“你是何人,敢管我的事情?”眼见着让自己停手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面前“叛贼”倒是来了兴趣,挑眉凑近晏晏,轻浮道:“你若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让全军的将士都来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后面那两个字让他说的格外重,话音刚落,便重新挺直身板,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寻死路的小姑娘。
“因…因为”晏晏因为紧张有些结结巴巴,但这么危机的关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他是你哥哥,兄长莫若父,若是杀了自己的父亲,那就等同于一半身子都进了地狱了!”
末了晏晏想了想,又重新开口补充道:“我这是在救你,知道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着实笑惨了身边的“叛贼”。
“救我?”那叛贼觉得更有兴趣了,步步逼近,直至墙角,然后抬手挑起晏晏的下巴,轻浮地开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观晏晏!”晏晏抬头挺胸,底气十足的回答着,顺道问了一句:“你叫啥”
此话一出全军都是笑呵呵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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